「什麼?!撒格被斬了?」聽得這個消息,亞斯娜噌地從皇輦站了起來,滿面的驚愕。雖說撒格是忠誠的皇子一黨,但那畢竟是維洛的一位酋長,是一位難得的身經百戰的勇猛戰士,聽得他陣亡,亞斯娜怎能不心痛。
「是被一個金髮的天行者所斬殺。」烏諾蒙匯報著,隨後看了一眼姜陵說道:「他還說,要我們傳話給我方的天行者,他赫萊蒙德就在這裡等著。」
「赫萊蒙德?」亞斯娜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望向姜陵。
姜陵心頭一沉,赫萊蒙德他可是打過照面的,這可是一個積分榜上穩居前十的猛人,實力極強,撒格死於他手倒的確不是值得驚訝的事情。
見姜陵表情肅然,羅靈在一旁問道:「這個赫萊蒙德,很強麼?」
「我見過這個赫萊蒙德,實力非常強大,料想是已入玄極。」姜陵說完這句話,喃喃自語了一聲:「但他不像是如此張狂之人啊。」
亞斯娜心思敏捷,出言道:「難不成他是在引你過去?」
姜陵一時不能確定對方的戰術,只是說道:「至少是為了給我們一些壓力。」
這邊突然來了一個通訊兵,半跪於公主的輦前說道:「皇子有令,讓天行者大人速速去冰橋禦敵!」
「壓力這不就來了。」姜陵眉頭微皺,開口道:「我倒不是畏懼這個赫萊蒙德,只是不知敵方目的何在,不好輕舉妄動啊。」
烏諾蒙猶豫片刻,開口道:「但是那天行者占據冰橋,我方兵馬難以推進。」
「霜雲炮只有這一次攻擊機會,敵方以如此強硬姿態反擊,就是不想讓我們占據城門,這樣我們之前的努力就都白廢了。」亞斯娜心急道:「玄極又如何,難不成這赫萊蒙德擋在橋上我們就不進攻了?」
玄極雖然實力強大,可以以一敵千,但是畢竟聯軍足有十餘萬人,一眾高手齊出,任他玄極也無法招架。
姜陵搖頭道:「我看敵方如此做,反倒是讓我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城門,說不定要聲東擊西。」
亞斯娜聞言也沉思了片刻,但又一位皇子親衛快馬奔來,這位連軍禮都沒對公主施,直接高喝道:「皇子有令,天行者速速出戰,莫要怠慢軍機!」
「這皇子...」皇子催促的緊,若是置之不理,誰知道那倒霉皇子會搞出什麼降智操作,姜陵一時無語,咬牙道:「我去看...」
「我去吧。」這時一個人不知何時來到了車輦旁,開口道:「對方肯定是有所計劃,我去和赫萊蒙德周旋,你保護好公主。」
姜陵扭頭看去,竟是王遠歐。姜陵道:「不能大意,對方還有一位玩家沒有露面。」
「既然已經有赫萊蒙德這樣的強者出現,料想另一人不會太強。」王遠歐說道:「我就算不是赫萊蒙德對手,但他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
「小心點。」姜陵見王遠歐奔向冰橋,心中升起一絲不妙,他猶豫片刻,開口道:「公主,我擔心王遠歐那邊會有問題。」
「你準備過去幫他?你去吧,我這邊有烏諾蒙他們守著,不會有事的。」亞斯娜開口道。
姜陵心中既擔心公主受襲,又怕王遠歐被人算計,一時進退不得,也就是這時,又一人來到了近前。
「我去對付赫萊蒙德,你保護好公主。」林不負如此說道。
姜陵卻是問道:「國師呢?」
「國師暫時不會出手,也相對安全。」林不負說道:「公主比國師更容易受到偷襲,不能大意。」
「好。」姜陵道:「王遠歐已經過去了,你們兩個一起出手,還能相互照應。」
「哦?他已經過去了。」林不負嘀咕一句,也奔襲了冰橋。
「這樣應該沒有問題了。」姜陵看著林不負的背影,而後又望向了城牆,但是霧氣太濃,竟是已經看不清城牆上的身影。姜陵嘀咕道:「對方究竟要搞什麼把戲。」
這時冰橋方向傳來一陣刺耳的鏘然之聲,竟是隔著這麼遠都覺得耳內嗡鳴,誰知這鏘然之聲方息,下一刻便是一片金光炸起,其金光之盛竟是穿透了霧氣。
「這赫萊蒙德,已經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了啊。」姜陵喃喃自語一句,心中有些擔憂林不負和王遠歐二人。
當王遠歐的短刃和赫萊蒙德的長劍撞在一起之時,炸起的撞擊聲十分刺耳,使得距離較近的兩方士卒皆是面露痛苦,不少士卒耳朵流出了鮮血,還有些修為太低的士卒乾脆腦袋嗡鳴,坐倒在地。
「自德城一戰之後,許久未見,你的實力果然有所長進啊。王遠歐,來接我這一劍。」赫萊蒙德舉起長劍,劍身綻放金光,只聽他高喝一聲:「陽天聖輝劍!」
光芒驟起,穿透濃霧,不少士卒的耳朵剛經過蹂躪,眼前又是一片刺目金芒,頓時受不得刺激,淚水與血水一同流出,頓時哀嚎聲一片。
「不足天變境者,速速退到後方。」諾克亞喝了一聲,而後凝重地看著兩位天行者交戰。他身為玄極下境,自然是不懼這些餘波,但他也比旁人更能領會到這兩人實力的強大,和所使用的招式的精妙。
「這是融合了神庭陽天神耀術所練就的一劍!?」諾克亞見到赫萊蒙德的招式心中驚駭,陽天神耀術乃是神庭秘法,是神庭之中天賦超群之大念師必修的法門,但是神庭秘法無比玄奧,雖為念術所創,卻並非只有念師可用,只要參透其中精妙,武者靈師法師皆可使用。不過道理雖是這個道理,但能真正把念師的招式修成劍術,即便是天才匯聚的神庭,也僅有極少數人能夠做到,堪稱鳳毛麟角。而這天行者竟如此完美的將陽天神耀術融入自己的劍術之中,諾克亞怎能不驚駭。
見那一柄金色長劍光芒萬丈,帶著彗星一般的拖尾,筆直向王遠歐斬落。
這一劍看似簡單粗暴,實際上氣機已經鎖定的王遠歐,除非他有一步便能退出千百丈的能耐,否則無論他如何閃躲,這一劍最終都會落在他身上。
王遠歐握著短刃,似要接下這一劍,但下一刻他腳下發力身形一閃,左衝右突,化作一片殘影,竟是擺脫了這光明劍的氣機鎖定!
「這怎麼可能!?」諾克亞雙眸一凝,下意識地驚呼道:「這是什麼身法,竟能擺脫陽天聖輝劍?」
這一劍落下,落在了冰面上,這冰面由上百位法師合力鑄就,極其堅固,千軍萬馬都可以在上面馳騁,但在這一道光明之下,竟是如同一張薄紙一般脆弱,轉瞬間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不但切開了冰面,連與冰面相連的土地都陷下去一道數尺深的凹痕。
金光穿過這巨大裂隙落入水中,使得這一段的護城河都泛起金輝。
鋒利的劍痕一直蔓延到諾克亞的馬前,驚得戰馬一陣嘶鳴,諾克亞重重拍了一下馬背,顧不得理會馬匹的情緒,死死盯著戰場。
王遠歐身形如電,趁著劍落之時來到了赫萊蒙德身前。
他神乎其神地避開了這致命一劍,而且來到了赫萊蒙德身前,趁此機會正要一刀刺向赫萊蒙德,似有機會直接取其性命。
但是,赫萊蒙德嘴角挑起一絲冷笑。
那把劍的光芒還沒有熄滅,金色的光輝像是無數細小的游魚一般,從河水之中折返而回,匯聚到了赫萊蒙德身上。
赫萊蒙德渾身泛光,如若神明降世,王遠歐的短刀剛刺破赫萊蒙德的貼身軟甲,那把金色長劍已經斬了回來。
王遠歐再次化作一道殘影,轉眼間已經離開了赫萊蒙德身邊,回到了原地。
「煙雲步?北秦那邊的頂級身法,對身體韌性要求極高,而且修煉起來十分繁瑣複雜。我曾有幸看過一眼,但是卻不能參透其中奧妙。看樣子在你手中竟是已經修得爐火純青,嘖嘖,不愧曾經差點將萊德瑞都殺死的最強刺客啊。」光芒隱沒,赫萊蒙德一頭金色長髮順風飄動,他看著王遠歐眼中浮起一絲讚許,而後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左肋處破開了一個窟窿,嘴角卻浮起一絲笑意道:「不過你倒是沒有我想像的那般謹慎。」
此時的王遠歐,左肩正在流血,那裡有著一道寸深的劍傷,而且傷口之上仿佛有著淡淡的金輝,可這金輝並非代表著聖潔的治癒,反而帶著鋒利的氣息,正在將這道劍傷繼續撕扯著,使得這道傷口無法自愈,若是王遠歐使用外傷的藥物,其效果也會在這金輝的影響下失效極多。
這便是赫萊蒙德這一劍的精妙強大之處,不但威力驚人,而且一旦被傷到,傷口便很難治癒。
王遠歐匆匆瞥了一眼肩部的傷口,而後十分乾脆地一巴掌拍在了傷口處,力道極其巨大,使得傷口處一下子濺出了不少鮮血,但那些金輝也黯淡了許多。
「真是冷酷呢。」赫萊蒙德握著長劍,點了點頭,雙眸之中金光隱動,他肅然道:「你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所以今天,你一定要死在這裡!」
赫萊蒙德身形化作一道金色閃電,揮劍劈向王遠歐。
王遠歐身形如同鬼魅,舞動短刃與赫萊蒙德斬到了一起。
兩人你來我往間刀劍交織,身形閃動之快,連不少天變境高手都看不真切。
「這...」有著天變上境修為的多拉姆也是瞪圓了眼睛,只覺稍有失神,就再也捕捉不到兩人的蹤影了。
「將軍,冰橋已經維持不住了!」一位皇家法師團的成員稟報導。
兩位激烈交鋒,無數銳利的劍氣紛飛,冰面上轉瞬間出現了無數的裂痕,又沒過多久便隨著轟然一聲,有一半的冰橋變得四分五裂。
「冰橋毀壞,這城門再難攻占。」諾克亞心中焦急,喝道:「速速再築起冰橋。」
「哪有那般容易。」說話的皇家法師團的團長阿萊娜,她凝眸看著王遠歐和赫萊蒙德在一塊塊浮冰上往復跳躍,不斷交戰,搖頭道:「他們這樣打,這冰橋築不得。」
「若沒有冰橋,我軍如何進攻?」諾克亞一時煩躁。
這時他突然注意到一道身影來到了他附近。
「師父,我來試試吧。」
阿萊娜看向那嬌小的身影,眼神之中滿是讚許與疼愛,甚至還有著幾分敬意,她點了點頭道:「好。」
林不負張開雙手,無數冰寒氣息從四面八方被抽離出來。
諾克亞急忙撥馬遠離了幾步,即便是他都覺得有些寒冷難耐。
寒氣釋放,斷成半截的冰橋,竟是在她一己之力下再次凝聚!那些冰晶凝實,晶瑩剔透,看上去如同水晶一半。
「又來了一個難對付的傢伙。」赫萊蒙德見到林不負之後也是眸色一凝,而僅是這一瞬間的失神,便使得王遠歐從他的視線之中脫離了出去。
那一柄短刃,刺向了赫萊蒙德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