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陵喘了一口粗氣,剛剛那四道藤龍靈力精純,耗損不低,而且那掌影與拳影的對撞,能量迸發,他離得太近,自然也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好在還不算太嚴重。
他快步前行,在瓦礫之中找到了已經閉目躺倒的喬乞丐,姜陵小心上前檢查了一下,發現這老傢伙是重傷昏迷了過去,看樣子還不會死。
「自作自受啊老前輩。」姜陵嘀咕一聲,而後從他身上摸索一番,而後掏出了兩顆龍珠。
一下子兩顆龍珠到手,姜陵自然是興奮不已,他小心收好龍珠,而後轉過頭去。
剛剛蔡孝敏打出一掌,威力極強,但想必本就重傷的蔡孝敏發出這一次攻擊定是非常不易,恐怕短時間內再無一戰之力。對方既然已經交出了龍珠,姜陵也不會就此將她捨棄,想要回頭去看看蔡孝敏情況如何。
誰知,他卻聽到了一聲悽厲的呼喊:「快走!!」
「什麼!?」姜陵大驚。
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一道鋒利而如閃電般迅猛的攻擊打了過來。
那是一桿念氣凝聚的長矛。
姜陵措手不及,只能堪堪扭動身子躲避,但還是被這雷霆般的長矛擊中了右胸。
姜陵連退數步,跌倒在了瓦礫之中。他沒有低頭去看胸口的血窟窿,而後翻身便走,急速逃離。
若不是蔡孝敏發出警示,恐怕這一矛會直接打在他的心窩。可是他卻沒有回頭去救蔡孝敏,因為他知道以蔡孝敏和自己目前的狀態,恐怕很難是馬青夫婦的對手。
姜陵面容陰沉,急速逃離,心中默念了一聲對不起。
「呵,這個孬種,居然就這麼走了。」肩上帶傷的梅含羞低聲罵了一句,而後望向被自己持刀架住脖子的蔡孝敏,陰陽怪氣笑道:「看來他對妹妹是真的沒什麼情分可言啊,竟然把你隨便就給拋棄了呢。他是奪了你的龍珠還是奪了你的身子?還是兩樣都拿走了?對你就了無牽掛了呢。」
蔡孝敏咬牙道:「要殺便殺,少說廢話。」
「喲,真是個有脾氣的妹妹。」梅含羞用刀子在蔡孝敏白皙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陰冷道:「落到我手裡還敢這麼橫,天行者了不起啊?」
「且慢 。」馬青示意梅含羞不要下殺手,而後看向蔡孝敏說道:「雖然你是天行者,不會真正死去,即便此時我們把你殺了,下一次你還是有機會降臨到其他地方。但我想你死一次總是需要付出些代價的,而不會不痛不癢。而我們也沒有非殺你不可的必要。這樣吧,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便放你離去。」
蔡孝敏盯著他,沒有言語。馬青當她是默認了,便開口問道:「第一個問題,剛剛那天行者是不是叫姜陵?」
蔡孝敏倒是有些意外對方會問這個問題,不理解對方為什麼想確認姜陵的身份。蔡孝敏本想開口說自己不認識,但這短暫猶豫,已經足夠馬青自行判斷答案了。
蔡孝敏轉而奇怪問道:「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請你認清楚眼下的局勢,我不會回答你的問題。」馬青冷淡地回應了一句。
隨後馬青又問道:「你們天行者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龍珠的位置?還是你們能隨時感應到龍珠的位置?」
對於馬青有這種猜測,蔡孝敏倒也沒有很意外,但還是暗中佩服馬青這不俗的觀察力,但她沉默著沒有言語。
梅含羞見狀冷笑一聲,冰冷的短刀又貼在了蔡孝敏的脖子上,她陰惻惻說道:「怎麼?還想和我們談條件麼?你以為大不了一死了之?我告訴你,在我手裡,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蔡孝敏思索片刻,決定還是回答這個問題。首先馬青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已經幾乎沒有再戰之力的她而言沒有什麼影響,而對方若是誤以為依靠玩家就可以找到所有龍珠,那自己要面對的無外乎兩個結果:一,馬青逼問她其餘龍珠的位置,手段必然會很殘忍,就算蔡孝敏不怕死,也不想受到折磨。二,兩人綁架她,讓她幫著找龍珠。
玩家在對局之中死亡,是會扣除一定積分的,蔡孝敏倒也不想死,雖說她明白就算自己如實回答對方,對方也未必會放過自己,但她還是抱著一定僥倖心理,並特意換了一種對方較能接受的方式回答道:「每個天行者降世時,會知道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顆龍珠的位置。」
「只是這樣麼?」馬青對這個答應有所失望。
這邊梅含羞抓住蔡孝敏的頭髮,漠然道:「我懷疑你在說謊。」
蔡孝敏扭頭甩開她手,惱火道:「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們不要得寸進尺!」
「我們得寸進尺?我叫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得寸進尺。」梅含羞一刀刺下,一尺余長的短刀捅入蔡孝敏肩頭一半,正好卡在鎖骨處。
蔡孝敏自然是痛的忍不住尖叫一聲,而後她不顧境界有可能受損的風險,強行調動已經近乎枯竭的念力,就要魚死網破拼死一擊,但馬青以念力將她牢牢禁錮住,根本不給她這樣的機會。
「這樣就受不了了?」梅含羞臉上露出一隻病態的興奮,頗有幾分猙獰,她又扭動短刀,刀刃划過蔡孝敏左肩那根纖細的鎖骨,鮮血翻湧的同時,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音。
「呃啊!」這等痛楚蔡孝敏怎能忍得下,但她渾身被念力死死鎖住,動也動不了,連自殺都做不到。
馬青眉頭微皺,看向自己的妻子,搖了搖頭。
梅含羞冷哼一聲,道:「你還憐香惜玉了?」
「沒必要做到如此地步。」馬青平淡勸阻了一句。
梅含羞卻咬牙道:「這還不夠!」她抽出短刀,又在蔡孝敏的臉頰上劃了一道,而後就要刺向蔡孝敏的眼睛。
馬青一把抓過蔡孝敏,使其躲過了短刀,而後馬青自語般說了一句:「得罪。」他一巴掌拍在蔡孝敏的額頭,蔡孝敏的腦袋一震,眼睛瞪大,瞳孔渙散,七竅流血而死。
「喲,這兩年被我折磨死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除了那年對你師父下手以外,你可是沒攔過我。怎麼,這水靈的妹妹讓你動心了?」梅含羞陰陽怪氣地說道。
馬青扔下蔡孝敏的屍體,道:「畢竟對方是天行者,做的太絕恐怕有違天道。」
梅含羞罵道:「什麼狗屁天道,你別忘了你答應了神...」
「來了。」馬青打斷了妻子的話語。
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屋外,他瞥了一眼身側倒塌的房屋,那裡有著昏迷的喬乞丐,而後他又把目光放在了馬青和梅含羞身上。
「見過城主府親衛銀象大人。」馬青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道出了來者的身份。
銀象人如其名,身材魁梧,四肢發達,帶著一股山嶽一般巍然之勢,他披掛著一身暗銀色的精甲,雙手環胸,漠然道:「城主有令,奪珠大會之中破壞居民財務,原價賠償。」
馬青沒有解釋那倒塌的房屋並非是他所為,反而平淡道:「自會賠償。」
銀象繼續道:「還有,奪珠大會雖然沒有要求你們彼此交手點到為止,但也說過不許惡意重傷他人。」
馬青沒有接話,只是望著他。
銀象向前一步,帶著幾分怒意道:「我不管那女子是天行者,還是什麼人,你們如此惡劣行徑,明顯已經違背了城主的規矩。」
「銀象大人哪裡話,我們不過是想問她點事情,但她不肯如實交代,所以才略施手段。」梅含羞恬不知恥地解釋了一句。
銀象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這手段著實是陰毒了一些。你們二人也不用多解釋,違反了城主的規矩,就不要再比下去了,留下賠償,然後給我離開白落城。」
面對銀象鏗鏘有力不容拒絕的話語,馬青微微拱手道:「不知可否通融通融。」
「沒有商量的餘地。」銀象一口回絕,而後他看向馬青,忍不住說道:「馬青,你原來的幫派雖然不是什麼盛宗古教,但也好歹算名門正道,而且你天資不俗,原本有望一飛沖天,甚至可以帶領師門再上一層樓。但你為了這個邪道女子,叛離師門,甚至欺師滅祖,這些年留下多少惡名!『青梅竹馬』這稱謂聽著好聽,可多少人一聽這個名字就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你二人扒皮抽筋。今日在奪珠大會上你們竟還不知收斂,簡直是不把安城主放在眼裡。你趕緊帶著這個女子給我滾出城去,不然小心我不客氣!」
梅含羞氣得眉毛豎起,她指著銀象道:「區區一個親衛,還這麼大口氣,你以為你是城主?」
銀象揚起下巴,漠然道:「不知死活的妖女,我不想與你浪費口舌。」
馬青沉默不語,只是盯著銀象。
銀象看了他一眼,雙拳漸漸握緊,喝道:「馬青,你還真要對我出手?別說你不是我對手,就算你真有些本事,若引得城主震怒,到時你就算想逃出白落城也來不及了!」
馬青突然搖頭道:「本來我還有些猶豫,但我現在決定了。」
「決定什麼?」銀象瞪著眼睛。
馬青面容上沒有一絲情感,雙眸微眯,道:「在你叫阿梅是妖女的時候,我就決定不放過你了。」
「就憑你!?」銀象扎穩步伐,做好了戰鬥準備。
「不僅僅是我。」馬青說著,突然雙手平舉在自己身前,左右手皆是豎起拇指和食指,兩邊相對,形成一個菱形。
「找死!」銀象低吼一聲,渾身肌肉竟再漲半分,暗銀色甲冑隱隱閃光。
「龍嵐貫日!」在馬青雙手構建的菱形之中透射出一道淡乳白色半透明的光柱,直指銀象。
面對殺傷力極強的念氣功法,銀象竟是一拳轟出,帶著一股磅礴的氣勢,正面迎上了這道龍嵐。
他手上帶有覆蓋著金屬鱗片的手套,但下一瞬那些堅硬的金屬鱗片被強悍的念力擊成齏粉,可銀象沒有一絲驚慌,拳頭繼續向前,竟是抵住了這股念氣,似乎他的拳頭比金屬還要堅硬。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鬼魅一般來到了銀象身後,一把短劍刺向了銀象的後心。
那造價不菲異常堅硬的甲冑,竟是沒能擋住這把短劍。
這把短劍上繁雜的紋路亮著螢光,刺進了銀象的後背。
神庭滌罪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