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藥房走出,邁步離開,前往樓梯通向5樓。從4樓至5樓的樓梯與從3樓至4樓的樓梯並不挨著,恰恰是在下層左右兩道樓梯的中間位置,也就是為什麼蘇唯會認定想去5樓或者三樓的另一側,必須從四樓走才行。
對於這種反1人類的設定,姜陵打趣說道:「我倒是聽說一種說法,就是有些商場也故意讓上下樓的扶梯不在同一側,為的是引導顧客多轉一圈,增加扶梯附近攤鋪的瀏覽量,所以扶梯附近的小店鋪租金也相對高一些。」
蘇唯嘟著嘴嘀咕了一句:「要是哪個商場敢這麼蓋,不出三月就得黃了。」
姜陵偷偷瞄了一眼此時有些俏皮的蘇唯,不由心生好笑,這女子冷靜的時候殺人不眨眼,但是似乎因為剛剛得到了一小瓶月明丹而心情愉悅,此時竟露出了小女兒態。不得不說這樣冰山美女俏皮起來還真是可愛的緊。
兩人剛走到樓梯前,姜陵猛然頓足,同時伸手示意蘇唯停下,又面色微變地後退了兩步。蘇唯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是見姜陵如此警惕,她自然也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手握劍柄,也隨之倒退了兩步。
姜陵畢竟修習了念術,感知比蘇唯敏銳一些,他感覺到樓上有些動靜。
片刻之後,並無變化,就在蘇唯想要低聲詢問的時候,姜陵衝著樓梯說道:「朋友,若不想就此開戰,最好還是露面吧。」
蘇唯轉頭又盯著樓梯看去,過了半分鐘,腳步聲響起,一人從樓上小心警惕地走了下來。
借著姜陵手中的燈光,蘇唯看到了這人,是一個年輕男子,身穿黑衣,個子不高,面相上看並不是亞洲人。
那人手握一把法杖,機警地盯著姜陵和蘇唯,因為見到對方有兩人聯手,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方才他正欲下樓,見樓下有燈光亮起,便止住了腳步,守在樓梯口,也有著伺機待發偷襲上樓之人的想法,可是既然被姜陵提前發現,他思索過後,明白對方感知過人,他若躲藏也沒有意義,便決定下來。
他握著法杖,看著面前二人,說道:「兩位朋友,我並無歹意,希望我們能暫時不要交手。」
姜陵盯著他看了一會,隨後轉頭和蘇唯對視一眼,蘇唯點了點頭。
姜陵轉頭說道:「那好,就此別過。」
「多謝。」那人嘴上如此說,卻還是身體緊繃,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了下來。
「對了。」姜陵突然開口,那人嚇得一個激靈,目光驟亮。
姜陵擺了擺手,道:「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問一下,你有沒有觸發主線任務?」
那人停頓了片刻,搖頭道:「還沒有。」
「好。」姜陵點了點頭道:「那我們還是先探索城堡吧,彼此保留體力也是好的。」
「沒錯。」那人應了一聲,繼續向前,與姜陵擦肩而過,他還說了一句:「祝你們好運。」
「你也是。」姜陵應了一聲,與蘇唯邁步上樓。
有驚無險地,三人分開,各走一邊。
等到走上了五樓,蘇唯問道:「怎麼沒想著陰他一下?」
「做人要厚道啊。」姜陵哭笑不得道:「這人實力不錯,真的打起來,就算能陰死他,說不準我們也要受傷,為了20積分,不值得冒險。」
蘇唯則突然篤定說道:「看來你果然是靈念雙修。」
「我也沒想著瞞著你。」姜陵這才明白對方並不是真的不厚道,只是在試探自己是不是修習了念術。但姜陵也沒有多說什麼。
蘇唯道:「戰榜一百零一,名不虛傳吶。」
姜陵笑道:「我不就是超過你幾名嘛,至於這麼諷刺我麼?」
「好吧,繼續走。」蘇唯如此開口。
此時姜陵和蘇唯二人上來五樓,這裡是蘇唯並沒有探索到的五樓的另一側。不過此時見有一位玩家已經從此地走了出去,想來可以帶走的線索是沒有了,但相對的,一些危險因素也基本都會被之前那人清理掉了。
兩人相對輕鬆地在五樓的這半側搜索了起來,五樓房間最少,一側只有三間房,但是相對大一些,其中一間是臥室,一間是衣帽間,一間是娛樂室。蘇唯說另一側也與這邊相似,只不過是將娛樂室換成了洗浴室。
兩人先進了衣帽間,裡面有些亂七八糟的衣物,而且明顯被先前那人翻動一遍了。但兩人也沒有就此放棄,又大概地搜了一遍,雖然說能拿的東西肯定是被那傢伙帶走了,但若是有些文字性的記號、或者印刻的圖案肯定還會留下的,像南燕武宗弟子屍體這一類的東西他也肯定帶不走。
片刻之後,姜陵從一個衣櫃裡找到了一段刻上去的文字。
而這段文字並非那奇怪部落的文字,竟是一段姜陵看得懂的現代文字。
「師兄已經開始修煉那個功法了,我們就快掙脫奴役了。」姜陵喃喃重複了一遍。
這邊蘇唯也靠了過來,和姜陵擠進了衣櫃裡,看了一眼這行文字。蘇唯皺眉想了想,道:「看樣子和我那個支線任務並沒有關係。」
「這極有可能是另一個支線任務。」姜陵如此說道:「可是我觸發不了了。」
「我也沒有觸發任何任務。」蘇唯道:「不過也不排除這行字不是支線任務,只是個劇情提示的可能性。」
「這段話的意思是什麼呢?」姜陵摸著下巴說道:「是什麼人留得呢?」雖說是問句,但是姜陵自然同時也在思索這兩個問題。
「既然叫了師兄,說明是某個門派的弟子。」蘇唯說了一句,隨後問道:「有沒有可能是你尋找的那個南燕武宗?」
姜陵點頭道:「當然有可能,但也未必,畢竟從戰場信息中看,這些年來這城堡作死的各派人士也不少。」
「嗯,至於師兄修煉的『那個功法』...」蘇唯和姜陵對視一眼,隨後她說道:「該不會是血咒術吧?」
「也可能是對抗血咒術的功法。」姜陵打了個響指,道:「我們可以這樣假設,這一個門派的幾位師兄弟被堡主奴役,成為了他的工人、奴隸、甚至是...用來隨時取血的活體材料。而這些人之中的『師兄』,找到了一種功法,可以擺脫堡主的控制,但是成沒成功咱們不知道。」
蘇唯咬著下唇道:「某非是提示我們有一種功法可以對抗這城堡的堡主?」
「好像有這個意思。」姜陵想了想,隨後擺手道:「就這麼一條線索,也不能太想當然,萬一固定了一個錯誤的思路後面就要一錯再錯了,咱們邊走邊想,繼續找找其他線索。」
蘇唯覺得姜陵說的有道理,便也點頭跟上。
人類的大腦自主性很強,也很容易受到自己的誤導,有些時候,因為一些對一些初始線索的猜測太想當然,固定了自己的思路,之後得到的蛛絲馬跡,便會不由自主的往自己最初的猜測上靠,從而有了局限性,說不定就會離正確答案越來越遠。
比如著名的曹操殺呂伯奢一家的故事就是如此,曹老闆一聽刀聲就認準了呂家人要謀害自己,隨後聽到家人關於『捆綁』『快點』這類的字眼,便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從而一錯再錯。
或者是一些朋友、情侶甚至家人之間,在生活中也偶爾會因為一些隻言片語,或者一面之詞而使自己產生一些胡亂揣測,而導致冤枉了好人或者造成誤會。
而作為一位高玩,在得到的線索不多的情況下,太早做判斷是不理智的,思維不能太局限,不能對自己的推斷太自信,要保持一定的靈活性,通過之後的線索不斷校正自己的思索方向,才能離真確答案越來越近。
生活中也是如此,我們不要因為自己的狹隘思想而錯怪了自己身邊的人,所謂耳聽為虛,而眼見也有不是真實的時候,我們要保持一顆在未到達終點之前、都不會放棄探索的心,那樣才能保證我們永遠走在通往真相的路上,即使錯了,你也來得及回頭。
好了,字數湊夠了,我們回到故事中來。
.....
姜陵與蘇唯來到了臥室,這可不是姜陵初入戰場時那個破爛的屋子,這是主臥,即使從眼前的殘破遺蹟上看,也能推測出當時這屋子是多麼奢華。
「你說這些金銀器件,能不能扣下來賣錢。」姜陵眼中閃光地輕輕敲打著一個暗金色的殘破花瓶,似乎有用牙咬一口的衝動。
蘇唯白了他一眼,道:「我猜這東西狹間商店是不會回收的,你留著到下一個副本去賣給NPC還有可能。不過我得提醒你,這玩意極有可能是鍍金,而不是純金,呵,要不你咬一下試...喂!你窮瘋了!還真咬啊!」
蘇唯拉著姜陵的後脖領子給他拉了起來,一臉的不敢相信和嫌棄。
姜陵笑著說道:「逗你呢,我哪能真咬,不過我是真的窮啊,這屋子裡這麼多金銀器皿,要是能拿出去兩件多好。」
「我真不知道說你傻還是蠢。」蘇唯瞪著他說道:「你之前得到那個裝藥的小銀瓶,肯定比這個花瓶還要值錢。」
「是嘛?」姜陵驚喜地說道。
「早知道你這麼不識貨我就不應該把那銀瓶給你。」蘇唯又白了姜陵一眼,隨後不願意和姜陵說話,一把搶過姜陵的提燈,轉身開始搜索這屋子。
姜陵也哭笑不得地聳了聳見,隨著搜索起來。
因為曾經在花瓶底下、簫管之中都有藏著線索的先例,所以兩人搜索的時候也很是仔細。
不多時,蘇唯伸手,示意姜陵過來。
此時蘇唯站在窗邊,面色凝重地看向船外。
「怎麼了?」姜陵湊過去看了一眼。
此時窗外可以看到一輪殘月,發著暗淡的光芒,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回事,那月光之中似乎有著血色一般。而夜幕之上再沒有一顆星辰亮著,一片昏黑。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一些黑影,由遠及近,正向這城堡飛來。
「血蝠?」姜陵凝眸看了一眼。
蘇唯眼神微顫,道:「很多血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