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闌珊微微頷首，這應該是真跡。
她對古玩字畫也有些研究，這紙張的陳舊感也很真實，應該不會有問題。
但林陽只是掃了一眼就篤定的說道：「假的！」
「小子！你胡說什麼？」
一聽這話老闆徹底的繃不住了，這小子是來搗亂的吧？他怎麼看什麼都是假的？
「怎麼會呢？這畫不像是假的啊。」葉闌珊蹙眉道。
「雖然這畫臨摹的很像，也有幾分王洽的意境，但是這其中少了幾分韻味，而且這紙張是做舊的，一般人確實看不出來，不過拿來騙我就有點小兒科了。」林陽淡定的說道。
「小子，這幾千萬的東西，你空口無憑就說它是假的，不合適吧？」老闆咬牙說道。
「東晉時期用的是土紙和藤紙，現代的仿品或許是用的蕁麻和竹漿仿製的，雖然看著差不多，但是這兩者燒出來之後是不一樣的。」
「現在的紙更為細膩，燒了之後能成型，那時候的紙燒完了之後只剩下一堆灰，真的假的，撕下來一燒不就知道了？」
「小子！這特麼可是幾千萬的名畫，絕世珍品！燒了就沒了！」老闆趕緊說道。
隨後看著葉闌珊道：「葉小姐，我不知道這小子是你從什麼地方找來的，但是他一口一個贗品，實在是對我博古軒的侮辱，今天他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葉闌珊也有些為難。
林陽說的這辦法實在是不能隨便試啊，就算是燒出來的灰燼不同，那也說明不了什麼。
「你想要什麼說法？你一個賣假貨的還好意思要說法？」林陽挑眉問道。
老闆則是一臉的篤定：「我賣的是不是假貨，找人一驗便知！」
「這條街上有不少的古玩界大佬，白及白老就在隔壁，不信的話讓他過來驗一驗就知道了！」老闆不服氣的說道。
這個白及的名聲葉闌珊還是聽說過的，此人擅長作畫，更擅長收藏，是著名的鑒寶師。
「行，那你去請吧。」葉闌珊看了林陽一眼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有些相信林陽。
「等等！葉小姐，咱們先說好，這畫若是真的該怎麼辦？」老闆看著葉闌珊問道。
「你想怎麼辦？」葉闌珊反問道。
「這小子損害了我店裡的名譽，我不能不跟他計較，我要他一根手指不過分吧？」老闆眼神狠厲的看著林陽說道。
一聽這話葉闌珊有些難辦了。
林陽是她完完整整的帶出來的，要是回去少了一根手指，那她怎麼好交代？
「老闆，咱們都是斯文人，就不要見血了吧？我畫一千萬買他的這根手指，若是這畫是真的，我給你一千萬！」葉闌珊看著老闆說道。
「葉小姐是個爽快人，那就這麼說定了！」老闆冷哼一聲說道。
他要的才不是林陽的手指呢，他要那玩意幹什麼？他就是想藉機讓葉闌珊出出血而已。
「那這畫要是假的呢？」林陽冷不丁的問道：「你是不是也賠我一千萬？」
老闆有些為難。
他雖然開著個古玩店，但是一千萬對他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啊。
「這樣吧，這畫要是假的，你把錢退給她，我從你店裡挑一樣東西帶走！」林陽看著老闆說道。
老闆眼珠子一轉：「成交！」
他之所以答應的這麼幹脆，是因為他自己也清楚，他店裡擺著的東西都是假的！
古玩這一行哪兒有那麼多真貨？
基本上都是擺放的一些假貨，只是看誰的假貨做的更加逼真而已。
很快老闆就將白及請了過來，聽說白及要驗一副王洽的山水畫，還是拍賣會上的東西，不少人都湊過來等著看熱鬧。
老闆也不含糊，把人都放了進來，就當是給他們做個見證了。
白及年過七十，鬚髮皆白，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子無法言說的氣質，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意境。
老闆將兩人的賭約直接公之於眾，他之所以這麼大膽，是因為他知道這幅畫雖然是假的，但沒有人能看得出來！
前些年的時候市面上忽然出現了一批假畫，每一幅都跟真跡沒有太多的差別，經過不少人轉手，假的也都變成了真的。
「這幅畫我見過！」白及一見到這畫就說道：「那得是在十年前了吧？當時在一個老闆的手上，我出了三千萬，他不肯賣給我。」
白及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放大鏡仔細的觀察了起來，看了一陣之後篤定的說道：「對！就是這幅畫，這是王洽的真跡啊！」
周圍的人都沸騰了起來，不少人還拿出了手機拍照。
王洽的畫存世不多，所以就連見上一次也很難。
聽見這話，老闆一臉得意的看向了林陽：「小子，你還有什麼話說？」
葉闌珊在心裡想著，沒關係，一千萬而已，只要畫是真的就行，至少不會掃了老爺子的興。
「老爺子，你看清楚了嗎？」林陽看著白及問道
「小子，白老可是圈子裡的大人物，你怎麼敢質疑他的？」
「就是！白老這麼多年的經驗，看畫這一塊兒就沒打過眼！」
「這小子是哪兒冒出來的愣頭青？連白老都敢質疑？」
「就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眾人議論紛紛，白及也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是他也犯不上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便看著林陽說道：「小兄弟，我研究王洽的畫多年了，從沒有出過問題。」
「經驗說明不了一切。」林陽雙手插兜淡定的說道。
「小子，你既然一個勁兒的說這畫是假的，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老闆急眼了，指著林陽怒道。
「這幅畫當然是假的了，因為這是我畫的。」
此話一出，眾人發出一陣噓聲，這小子還真不知道害臊啊！
一旁的葉闌珊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林陽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質疑白及就算了，現在還口出狂言。
她趕緊對老闆說道：「老闆，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給錢。」
就在她準備拿支票的時候林陽伸手攔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