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這一撞,嘴皮子之間不來點擦槍走火都說不過去。
姜酒的危機感在瞬息間達到了巔峰。
那爪子宛如滾燙的鐵砂掌,在兩人的臉即將觸碰的瞬間,『啪嘰』一巴掌蓋下去。
以那張俊臉為支點,讓自己上半身又支棱了起來! ✧✥
而下一刻……
金絲眼鏡落地,男人眉頭蹙緊,緩緩掀開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姜酒的手不是手,是沒有感情的蒲扇。
就這樣直接蓋在男人的下半張臉上,從先前清脆的響聲中可以判斷,這巴掌的力度怕是不小……
「額……條、條件反射……」
姜酒尷尬了,掌心是真的滾燙了,她感覺有東西溫溫熱熱的,還在流淌……
慢慢收回罪惡之爪,姜酒心裡咯噔一聲。
男人唇瓣微張,下唇已然被磕破,且還磕出了不小的口子,血珠直接沁了出來,將唇染得殷紅無比。
姜酒腦子裡一瞬冒出一長串法律法規,故意傷害罪怎麼判刑來著?
這個磕破嘴皮算輕傷吧?
立案刑事不至於,最多民事案件,賠錢應該就能解決的糾紛吧?
「我有罪,我賠錢,純屬誤傷!」
姜酒舉起雙手,立刻投降。
薄一白冷冷盯著她。
姜酒是真愧疚啊,這一激動就忘了薄千金身嬌肉貴的,就顧著『緊急避險』了,忘記收點手勁兒……
她投降姿態準備站起來,男人長臂一伸鎖住她的腰,語氣沉沉:「我讓你起來了嗎?」
姜酒笑容尷尬不失禮貌:「這姿勢……不太禮貌。」
她整個人就像一坨膨脹的粉豬兒蟲,完完全全的跨坐在他腿上呢……
薄一白舌尖裹去唇上的血珠,唇角輕扯,仿若笑般的輕呵,瑰麗的瞳色包裹著眸底的鋒芒。
美麗卻又危險。
他問道:「那夜在瀑布里,你就禮貌了?」
姜酒:「……」
她懷疑自己不小心打開了這男人隱藏的某種屬性,這小氣的男人啊……
好吧,也不能說別人小氣,畢竟她是二次施暴,噢,這次還見血了。
「怎麼還翻舊帳呢,檢討我都寫了……」
薄一白眉梢微抬,眼神仿佛在說:你再說一次?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先放開我。」
姜酒語重心長道:「薄老師,雖然我不把你當男人,但是偶爾你也還是要把我當女人看看才行。」
她眼神有點冷淡,「以後咱倆也別靠太近,下輪你千萬別選我,與有主婦男拉拉扯扯,違背道德!」
里這種女人要被千夫所指,簡直可怕!雖然她看的那幾本霸總里,沒有『女人』只有男人,但是差球不多……
薄一白抿緊唇:這小笨蛋到底在說什麼鬼東西?
轉瞬,他明白了過來,笑出了聲,笑聲堪稱咬牙切齒。
「你都沒把我當男人看,倒先替我安排了一個女人?」
姜酒笑容賊假:我對你有沒有女人其實也不感興趣啊,兄弟……
「因為胸口這個牙印?」薄一白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輕吸了一口氣,身體放鬆了:
「原來咬了我一口,在我身上留下牙印的是我的女人啊……」
『我的女人』四個字咬字格外的重。
姜酒下意識想問,難道不是?
轉瞬,她對上薄一白的眼神,品出了一點不對勁。
不對不對!她好像漏掉了什麼。
男人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邪氣,唇畔還沾染著點血色,更加魅惑人心。
語氣幽沉:「記住你的話,千萬別不認帳!」
薄一白鬆開了手,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淡:「不是要和我保持距離嗎?還不起來。」
薄影帝手在她肩上,直接把人往旁邊一推。
姜·粉豬兒蟲·酒圓潤的滾到了沙發旁邊,嘴巴在沙發扶手上磕了下,一剎那,她想起了點什麼。
這男人胸口的牙印第一次露鏡時,是誰說那是狗咬的來著?
……哦,好像是她。
然後,誰問的他家小烈犬叫什麼名字來著?
……哦,好像也是她。
所以,小烈犬是她,麼兒也是她。
小烈犬+麼兒+她≈他胸口的牙印是她咬的?
「那是我咬的?我?!什麼時候?」姜酒難以置信。
薄一白手指揩過唇,卻沒搭理她,表情堪稱冷漠,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氣場:我、在、生、氣!
他在她眼裡居然不是男人?
呵。
姜酒吞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手下意識指向他的胸膛,最終在男人死亡凝視般的視線下,收回了罪惡之爪。
兩人氣氛真是尷尬之際,圓場的人終於出現了。
節目組PD無比幽怨的出現在花房外,表情堪稱悲憤。
手裡的GoPro也罷工了。
顧沉也在旁邊,目光落到薄一白臉上時,愣了下。
視線在他破了的唇上兜了一圈,神色詭異中帶著那點小鄙視的挪開了眼。
世風日下,嘖!
需要這麼激烈嗎?
PD垂頭喪氣,都沒注意到薄一白嘴上的傷,滿心幽怨都集中在姜酒身上。
姜武神表示很無辜啊:「你眼神不對勁。」
PD叫米奇,一個兩百斤的胖小伙,硬生生要哭了:「直播間涼了!」
涼了?
姜酒微愣。
「薄老師在線翻車,他的粉絲集體脫粉了嗎?」
薄一白面無表情。
米奇&顧沉:你哪來的自信口出狂言的?
前者對姜酒那是愛恨交織,又不敢說。
顧沉頭疼無比道:「直播間被舉報了,你倆的頻道被暫時封了。」
「為什麼?」姜酒脫口而出,緊跟著後知後覺,遲疑道:「又是……涉H?」
顧大經紀人笑而不語。
米奇眼神已銳利如容嬤嬤,就差把那句:你看我扎不扎你說出來了!
姜酒嘶了聲,這結果……她也很麻瓜呀。
涉H三進宮,也是絕了!
關鍵她沒幹什麼事啊?就……掰了個狗腿,檢查了一下性別而已……
她下意識朝薄一白看過去,見對方壓根不給自己眼神,拿著手機不知在看著什麼。
唇微微有些腫,下唇傷口明顯,有種戰損的破碎美,身上的霜氣又給了他一種生人勿近的禁慾感。
就……挺好看的,好看到有點不敢接近。
感覺這男人下一刻就能化身成一個斯文敗類,擰斷人的頭。
姜酒暫且也想不出別的形容詞。
顧沉瞧著氣氛不對,兩人……這是鬧彆扭了?!
嘿喲喂,蒼天有眼,天可憐見,報應饒過誰啊!
「咳,直播間的事晚點說,我先和總導演那邊溝通一下解決方案。」
顧大經紀人此刻拿出極好的職業素養,拉著米奇走人。
樓頂重歸二人時光。
姜酒摸了摸鼻子,論社交禮儀中如何打破沉默?這真是一門學問。
姜酒想問一下萬能的網絡了,奈何手機不在身邊,落在了花房的沙發上。
她轉身準備去拿手機,卻感覺背後有人逼近,沒等她轉身,男人已低下了頭,唇貼在她耳畔。
語氣喑啞帶著點咬牙切齒的力度。
「翻臉不認帳想跑路了?」
姜酒:額,我不是……
她謹慎的回過頭,不經意間,唇擦過男人的鼻樑,姜酒眸光微閃。
那一瞬,像是春光入人眼,融化了寒間霜雪,薄一白眼角的冷意淡去,微抿的唇蔓開了笑意。
只聽他輕聲道:「等了半天你都不來哄我,我只好自己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