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確定他確乎能直立行走,這才收起狐疑不定的眼神,「您能走路了啊?我還以為您……」
「以為我殘廢了?」顧煜琛的手臂很有力量,抱著顧小星完全不費力。【Google搜索】
他又道:「他們想要看到什麼,咱們就給他們表演什麼,同時也看看表演,他們還要安排什麼。」
這話繞口令一般。
熄火後,眾人進入灘涂,有風吹過,涼颼颼的。
夏亦瑤最後一個下來,送了披風給這一對父與子,顧煜琛看看遠處,隱隱約約能聽到奔雷一般狂躁的海浪,但卻不能眺望到那濁浪排空、氣勢磅礴的場面。
「我的話,爹地和媽咪都相信嗎?」
小傢伙如是問。
夏亦瑤感覺顧小星乖覺可愛,聰明絕頂,完全不是自己的累贅與負擔,甚至於在很多時候他還會出奇謀巧計來幫助自己,對這小傢伙的一切話,她都信以為真。
甚至那些個匪夷所思的東西。
「我是時光旅行者,我從五年後穿越而來。」
他說。
不!應該是在強調。
這樣詭誕的話題,要是一般人聽到這裡都感覺不可思議,或歸類為童言無忌,但在顧煜琛和夏亦瑤這裡,卻完全信以為真。
畢竟,有不少事情做支撐,兩人輕柔點點頭。
夏亦瑤用力抱住了他。
「我看到顧靖宏和一個叫約翰的人合作殺害了你們,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難怪顧小星每一次看到顧靖宏時神態都會發生變化。
此刻,一切得到了完美的解答與驗證。
「約翰?」顧煜琛的手下意識落在了下巴上,沉思許久,還是沒在記憶庫中檢索到這麼一個名字。
「這人是個海外華僑,很快他就會到洛城做買賣,咱們一定要注意。」
「好!我知道了,」顧煜琛靠近小傢伙,叮嚀道:「不會有問題的,放心。」
驅車回公司。
眾人還沒下班。
之前爭吵的很激烈,大家各執一詞,互相不妥協也不退讓。
此刻,眾人看夏亦瑤到來,一個個不約而同站了起來。
她倒感覺奇怪。
之前和自己意見相左並吵的不可開交的助理徐浩梅此刻站了出來,「我同意你之前的提議,我……我也儘可能在說服大家。」
她的確在說服眾人。
眾人也確乎已被說服。
夏亦瑤鬆口氣,道一聲「謝謝。」
「從今天開始,咱們安營紮寨,按照你的路線圖到遠處去吧,好好兒做這個節目,預祝咱們開工大吉。」
她感動極了。
她們既是上下級也是朋友,每當想法出現分歧的時候都會吵的臉紅脖子粗,然而一旦塵埃落定,她又會始終如一堅守她的立場。
其實,他們哪裡知曉夏亦瑤做這趟節目的另一層鮮為人知的目的。
……
臨走之前,羅萍約見她。
到碰頭的地址,夏亦瑤看到的卻是顧老夫人。
這讓她始料未及。
「別看了,」顧老夫人起身,眼神依舊傲慢,她籠一下雍容蒼白的髮髻,慢悠悠道:「知道你在找她,她今天沒有來,是我想要和你聊一聊。」
「咱們之間有什麼說的?」
夏亦瑤對顧老夫人並無好感。
但對方畢竟是長輩,且還是顧煜琛的直系親屬。
基於此,她也只能留在這裡。
顧老夫人呷一口莫頓紅茶,示意夏亦瑤坐在對面,從架勢看,是不可能「長話短說」了。
夏亦瑤聽之任之。
既來之!
則安之。
她施施然在對面坐下。
自斟自飲,心卻遊蕩到了四海八荒,萬水千山。
那雙犀利的眼一瞬不瞬盯著她看,須臾,顧老夫人默默然點點頭,啟唇道:「你真心實意喜歡他?」
「虛情假意啊,他多有錢啊,與其說我喜歡他的人毋寧說我喜歡他的錢,」夏亦瑤察言觀色,自己越是這麼說,顧老夫人的面色就變的越是厲害,「他啊,一個月給我的生活費都足夠我生活小半年了。」
「我,」她指了指自己,「我出生寒門,甚至連小康之家都算不上,得虧陰差陽錯找到了自己的親爹,不然我一輩子摸爬滾打也未必能走到今天啊,您說呢?」
橫豎,人家也瞧不上自己。
橫豎,她做什麼,如何展現,在顧老夫人眼睛裡都「別有深意」。
何不胡言亂語呢?
顧老夫人目光如炬。
夏亦瑤本以為人家會苛責自己,卻哪裡知曉,後者依舊笑的春風風人。
甚至在老夫人面上檢索不到任何生氣的痕跡。
兩人面面相覷。
她反而有點敗下陣來的挫敗感。
哪怕大吵一架也好啊。
「你要是不喜歡他,你早離開了,他的公司瀕臨破產了,項目部土崩瓦解,董事會四分五裂,都是你將這一切回歸到了完好如初的模樣,這一點我欣賞你。」
「欣賞……」夏亦瑤微微發愣,「我?」
顧老夫人又道:「至於你對他生活方面的照顧,我更是心知肚明,真正的喜歡是藏不住的。」
她似乎陷入了回憶。
那一刻,眼神從犀利到輕柔。
這一切交流到目前為止都是良性的,但她不清楚對方還有什麼互動。
「照顧好顧小星。」
顧老夫人今天是怎麼了啊?
之前對她恨之入骨,恨不能將她掃地出門,但今天卻性情大變……
夏亦瑤頓時變作丈二和尚,完全摸不著頭腦。
「您……」她只感覺喉嚨乾澀,喝一口紅茶,這才舒緩了音調追問:「這是哪一出啊?」
「夏亦瑤,真正的感情都是能經得起雨打風吹的,」又道:「這是個什麼世界呢?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猶如莊周夢蝶,是耶非耶啊。」
老天。
她可不是來這裡和顧老夫人聊逍遙遊的。
「所以,咱們聊完了?」
她準備離開。
顧老夫人也站了起來,「你所看到的的一切未必就是真相,本質是什麼,本身就虛無縹緲,嗯?瑤瑤!?」
這些話就更讓人費解了。
她只感覺自己的心七上八下。
從酒店出來,她早將顧老夫人的話忘了個一大半。
什麼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難不成老太太是來和自己談孫子兵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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