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許心一站在走廊上,看著手術室的燈亮起,心裡默默地祈禱著楚夜霖平安無事。
焦金翰手裡拿著兩瓶水,慢慢走到她跟前,將水遞給她。
許心一接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謝謝。」
焦金翰看著她渾身髒兮兮的樣子,問了一句,「心心,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
許心一喝水的動作一頓,眼裡閃過一絲歉意。
「抱歉,金翰,昨晚我和阿霖去景區玩,隨後發生了纜車事故。」
她答應過他,會和楚夜霖保持距離。
但恐怕她要食言了。
「為什麼要和他去景區玩?心心,你是不是忘了對我的承諾?是不是忘了我們現在是夫妻關係?」
焦金翰有些激動,長廊上的人都紛紛朝他看來。
有護士過來提醒他,讓他聲音小一點。
焦金翰控制了一下脾氣,一把拉過許心一就往外走。
許心一擰眉,掙了掙,「金翰,你放手,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是我妻子,你待在這兒算怎麼回事?」
「不是,金翰,你先放手,你聽我說。」
許心一的手被捏得生疼,連帶著渾身上下也滿是痛意。
「說什麼?心心,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你是不是想……」
焦金翰緊緊地拽住她的手,側頭怒視於她。
只是當他看到許心一臉色蒼白,額頭布滿汗水時,他的臉色一變。
「心心,你怎麼了?」
「金翰,我不舒服。」
「醫生,醫生在哪兒!」
焦金翰匆匆把許心一送進診療室做檢查。
他忘了,她也是從高處摔下懸崖的,身上肯定有傷。
半小時後,醫生出來了。
「醫生,她怎樣了?」
「她的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腳部也有扭傷,不過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多加休養即可。」
醫生回了一句。
焦金翰鬆了口氣,見許心一已經被護士扶著從急診室里走了出來。
一瘸一拐的樣子,看著格外纖瘦。
「心心,我去找個輪椅過來。」
焦金翰開口道。
「不用了,金翰,我沒事。」
許心一回了一句。
焦金翰沒有說話,而是去問護士要了一輛輪椅。
看著他把輪椅推進來,許心一心裡的歉意更甚。
她寧願焦金翰對她的態度差一點,這樣,她心裡的負罪感才不會那麼重。
「心心,坐吧。」
焦金翰把許心一扶到輪椅上坐下。
「抱歉,剛剛是我太激動了。」
他還在向她道歉,許心一抿著唇,欲言又止。
她答應過楚夜霖的,只要能活著出來,就和焦金翰提離婚。
可現在這個樣子,讓她怎麼開得了口?
又等了半小時,急診室的門開了。
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許心一急忙從輪椅上起身,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醫生,他怎麼樣了?」
身後的焦金翰愣愣地看著她急匆匆的樣子,握著輪椅的手拽緊。
「中度腦震盪,身體多處挫傷,好在沒受什麼內傷,但需要靜養。」
醫生說完,大步離開。
還好,楚夜霖沒什麼事。
許心一鬆了口氣,就想前往病房。
「心心,你也受傷了,跟我回去,這裡我會安排人來照顧他的。」
焦金翰一把拉住她,將她摁到輪椅上。
許心一擰眉,「抱歉,金翰,阿霖身邊沒有親人,我不會丟下他的。」
就因為楚夜霖沒有親人,所以就成了她照顧他的理由!
焦金翰看著許心一一瘸一拐地往病房走,握拳的手咯吱作響。
嘆了口氣,他推著輪椅走到許心一身側,不由分說將她抱到了上面。
隨後一言不發地推著她往病房走。
許心一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麼,可最終什麼也說不出口。
兩人來到病房前,焦金翰推開了門,把許心一推進去。
看著病床上還在昏睡中的男人,焦金翰黑眸沉沉,極力地忍耐著。
許心一替楚夜霖掖了掖被角,眸光溫柔。
四周寂靜一片,只有走廊上不時響起的護士的叫聲。
不久後,楚夜霖醒了。
許心一眼前一亮,「阿霖,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聽到許心一的聲音,楚夜霖看了她一眼,眉眼裡滿是柔光。
「一一,一睜開眼就看到你,感覺很好。」
這男人,嘴巴越來越甜了。
許心一嬌嬌地瞪了他一眼,抿嘴笑著。
楚夜霖輕笑,抬眸看到了焦金翰的存在。
頓時神情淡了下來。
他怎麼還在?
一想到現在他還是許心一名義上的丈夫,他的心裡就不爽極了。
「心心,我去替楚總找個護工過來。」
焦金翰的臉色同樣不好看,淡聲說了一句。
「不必勞累焦醫生了。」
楚夜霖看了他一眼,斷然拒絕。
他握住許心一的手,問道:「一一,你沒忘記答應我的事吧?」
她答應過他的,只要他們還活著,她就和焦金翰提離婚!
許心一臉上的笑意微斂,輕聲嗯了聲。
她當然不會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只是……
「那你和他……」
「阿霖,我身上髒兮兮的,回去換身衣服再來。」
許心一打斷了楚夜霖的話,開口道。
楚夜霖定定地看著她,手上的力道加重。
「一一,你是不是要丟下我不管我了?」
男人語氣里難得的有些撒嬌意味,許心一輕嘆一聲,捏了捏他的手指。
「怎麼會?我真的只是回去換身衣服,換了衣服就過來。」
她會和焦金翰說清楚,但總不能在醫院裡說吧?
焦金翰是個好男人,她不想讓大家鬧得很難看。
「好,一一,你快去快回,我在這兒等你。」
楚夜霖對著許心一溫柔一笑。
許心一回了個微笑,隨後起身看向焦金翰。
「金翰,我要回酒店,你陪我回去吧。」
焦金翰巴不得和許心一一起離開,沒有異議地點了點頭。
他走到許心一身旁,扶住了她。
看著他的手搭在許心一的肩膀上,楚夜霖的眉頭擰得能夾緊一隻蒼蠅。
「焦金翰,把你的狗爪拿開。」
聞言,焦金翰回頭看了他一眼。
「楚總,你眼瞎嗎?看不到心心的腳受傷了?難道你為了私心,要她一個人走,好讓她的腳傷加重?原來你的愛也不過如此嘛?」
焦金翰一臉的挑釁,楚夜霖一噎,竟無言以對。
該死的焦金翰,他倒是會見縫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