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郊外的一片荒地,也是一片墳地,座座墓碑佇立,野草叢生飛長,平添了幾分荒涼。Google搜索
「顧芷,如今你也算自食惡果,你既不認父母親人,死後這名碑也不必立了。」
顧沅低頭看著眼前的一個小土包,神情冷漠,一抬手,白酒淅淅瀝瀝淋在地上,「從今往後,血脈親緣皆斷,再無瓜葛。」
「哐!」
酒瓶摔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瓣兒,酒水一下子蔓延開一圈,伴隨著這個聲音,腳步聲也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荒蕪,和所有的恨。
一個小時之後,京洲市監獄裡。
「3518號馮琪珊,出來一下,有人要見你!」
鐵門被敲的哐哐作響,發出很大的動靜,女子監獄裡卻顯得十分空曠,只有一小部分的牢房裡是住了人的。
才三五天的功夫,馮琪珊已經沒有原來的精緻,或者說,連體面都沒有,亂如雜草的頭髮,布滿血絲的眼睛只知道愣愣的看著一個地方,又呆又楞,像是傻了一樣。
看守得獄警有些不勞煩了,直接開門走了進去,將她一把就扯了起來,「你聾了啊!有人要見你!」
說完把手鬆開,馮琪珊立馬又軟軟的跌落在地上。
卻不小心坐在幾個碎石頭上,硌的生疼,也真是這陣痛意,喚醒了她的神志。
「同志,是、是誰來看我?!」
馮琪珊緊緊攥著女獄警的褲腳,掙扎著搖搖晃晃的想站起來。
女獄警眉頭緊皺,掩下眼裡的厭惡,伸手扯了她一把,冷冷道:「是個姓易的,快走,再耽誤就過時間了!」
別看她是個獄警,實際上她是個好脾氣的,可她的好脾氣不包括對殺人犯。
竟然敢殺死親大嫂,又殺死親大哥,這樣的人著實有些喪心病狂,不值得她同情。
「易?」馮琪珊眸中閃過驚喜,想也不想的就往牢房外頭沖,對、對、她還有一熙,他一定會救她的!
「哎!別跑!慢點!」
女獄警沒有防備,被她推了個大屁股墩兒,摔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爬起來,連忙追了上去。
幸好馮琪珊這幾天不吃不喝的,身體也虛弱的很,才跑了幾步,就沒有力氣再跑了,很快就被女獄警追上。
「你跑什麼!老實點!」
女獄警沒好氣的拽起她,帶著她往接待室里走。
「熙!」
馮琪珊兩眼亮晶晶的,掙開獄警的手就撲了上去,可沒想到易熙腳下一動,躲開了。
「啊!熙,你、你快扶我起來!」
馮琪珊摔在地上,下巴差點都被磕歪了,眼裡含著淚水。
「麻煩您了,同志,請問我們可以和她單獨聊聊嗎?」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襯衫的男子,馮琪珊看見易熙心情太過激動,竟然沒有注意到他。
女獄警點了點頭,「可以,不過最多十五分鐘,一到時間我就會進來。」
然後帶上門,走了出去。
接待室里突然安靜下來,只有馮琪珊不時的痛呼聲。
「馮琪珊,最近還好嗎?」
易熙、哦,不,應該說叫宋謹,蹲下身,笑眯眯的看著她,卻絲毫沒有伸手扶她起來的意思。
他這個態度讓馮琪珊覺得十分陌生,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吞了吞口水,勉強笑了下,撒嬌道:「熙,你怎麼了,快扶我起來呀,你看我現在這種情況哪裡好了?!」
和易熙交往的這些日子,也讓她又變得嬌慣起來。
宋謹看著她焦慮的臉蛋,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你過的不好我才開心啊。」
說完起身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又朝顧沅笑道:「阿沅,看來我們的馮大小姐,好像還沒有認清現實呢。」
「呵,不用著急,很快她就會明白,什麼叫做現實。」
顧沅勾唇,眸中一片冷漠。
「顧沅?!」
馮琪珊驚訝之下,眼睛瞪的大大的,「你怎麼也來了!還有你和易熙是怎麼回事?你們認識?!」
然後又想起他說的什麼明白鬼...身子抖了一下,連連搖頭,「不、不可能,我不會死的!不會!我不是故意殺的他們!」
她說的他們正是顧芷和馮立成,想起那一片刺目的血色,她的心微顫。
顧沅輕笑,好以整暇的看著她血色頓失的蒼白臉頰,幽幽道:「這些話你留著去跟公安說吧。」
摸了摸下巴,莞爾一笑,語氣有些歉意,「啊,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對了,今天我們來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
至於解惑?呵,很抱歉,他沒有這個同情心。
馮琪珊看著他們兩個,神色驚疑不定,吃力的翻身坐了起來,「什麼消息?"
她也不是傻子,顧沅一向恨他們家,這個易熙...竟然和他是一夥的,這兩個人來能告訴她什麼好消息嗎?簡直笑話!不過,也無所謂了。
不過,真的無所謂嗎?
顧沅微微一笑,眉目俊朗,「王文女士因為受不了女兒殺了兒子這件事情,竟然想不開結束了自己的姓名,以後再也看不到這世間繁華了,真是遺憾啊。」
看著馮琪珊突然白如雪的臉頰,愉悅的笑了起來,「對了,忘記說,聽公安說她還留下一封血書,是專門留給你的,你...想知道嗎?」
他的聲音十分溫和親切,但在馮琪珊聽來,不啻於惡魔。
馮琪珊閉了閉眼睛,她以為會有淚水流出,卻不料眼角是乾澀的,甚至於她的心竟然麻木到毫無痛意。
「既然她已經死了,說什麼也不重要,我不想聽,我也不想再看見你們!你們給我滾!!!」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知道自己大哥對媽來說有多麼重要,可是、可是他竟然為了顧芷竟然要掐死自己!他們是親兄妹啊!她只是失手而已,不要怪她...
宋謹卻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上面隱隱約約有血色露出,刺目鮮艷。
「呵,這可是你母親的遺書,還是看看吧。」
薄薄的紙飄落在地上,馮琪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撿了起來,已經凝成黑紅色的學字躍入她的視線里,化為最鋒利的刀刃,將她刺的鮮血淋漓,潰不成軍。
她的母親,竟然說恨她?
「呵,呵呵,她也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馮琪珊一邊哭一邊笑,雙眼通紅,卻沒有淚流出,狀若瘋癲。
顧沅和宋謹對視一眼,均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快意,痛嗎?這麼多年,他們活的更痛,憐憫和同情?不過一報還一報而已!
兩道頎長挺拔的身影並肩而出,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接待室傳來一聲巨響。
他們腳步未停,前路還遠,馮家已經結束了,但這只不過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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