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是終於也要拋棄他了麼?!

  許知意回了陸宅,一路上手腳都是麻木的。

  她徑直上了樓,路過的時候,傭人喊了一聲,許知意卻半個字都沒聽見。

  她直接去了主臥,從柜子里拿出了行李箱。

  其實,這段時間她已經在悄悄整理東西出去,人在下決心的時候,總會想很多。

  她會想——

  那一年過年,陸決從醫院裡一個人回家,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結婚。

  她給陸決打了個視頻電話,想祝他新年快樂。

  視頻過了很久才被接通,視頻的對面一片黑暗,毫無光線,只能看見漆黑中一點又一點閃氣的猩紅。

  陸決的聲音在黑暗中低啞響起,「有事?」

  許知意眨了眨眼睛,盯著片漆黑看了好久,才隱約瞧見陸決在黑暗中的面容。

  陸決坐在輪椅上,面對著陽台外頭,在抽菸。

  手邊的桌子上散落著好幾個啤酒瓶跟一個滿是菸頭的菸灰缸。

  輪椅似乎滑動了一下,於是,許知意看見,滿是璀璨燈火的背景里,坐著一個落寞沒有情緒的陸決。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熱鬧,好像都跟他隔絕開來。

  在這個喜慶的節日裡,他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孤孤單單的看著屬於這個世界的熱鬧,而他在熱鬧外,冷眼旁觀。

  那一瞬間,許知意像是看到了被這個世界拋棄的陸決。

  那一刻,許知意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她忍著滿眼的酸澀,故作活潑的開口對陸決說,「新年快樂啊!陸決!要一年比一年更開心哦!」

  陸決低頭抽菸,猩紅的菸頭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

  周圍卷了一整涼風,落地窗簾隨風而動。

  許知意想告訴他回屋,別吹感冒了,可還不等開口,被黑暗包圍的陸決卻忽然抬起頭來,漆黑的眸子跟她對視了好久。

  然後——

  許知意聽見他說:「許知意,你什麼時候過來啊,我有點兒——」

  之後的字,在傭人的推門聲中被蓋過。

  許知意不知道陸決想說的是——

  我有點兒不舒服。

  還是想說,我有點兒想你了。

  許知意再問,陸決便什麼也不說了,摁滅了菸頭,淡淡對許知意說:「我吃藥了,晚安。」

  電話被掛斷,許知意總能想到那一刻孤孤單單的陸決。

  春節里,打車不好打,許知意剛剛拿了駕照,用她那蹩腳的開車技術在零點之前,敲開了陸決的家門。

  這個春節全世界都是熱鬧的,唯獨陸決這裡,漆黑一片。

  「陸決,開門啊!」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許知意熱烈的張開了手,彎著漂亮的眼尾,對陸決說,「陸決!我的世界盛大燦爛,歡迎你來加入呀!」

  陸決楞了好久好久。

  就我許知意幾乎要開口的時候,忽然,迎面而來一股強勁的力道,她被一個有力的手抱進了懷裡。

  很用力。

  很用力。

  像是——

  默許了,她進入他的世界。

  好像從那麼一刻起,許知意覺得,陸決其實心裡是有她的。

  即便沒有她,也有感動吧。

  許知意將自己所有的衣服都轉進了箱子,都要被自己蠢笑了。

  她從始至終都感動不了陸決,她感動的只有一腔孤勇的自己!

  親手雕刻的印章,屋子裡彰顯存在感的擺件,自己偶爾小心思跟陸決擺在一起的衣服。

  許知意將所有的心思都收了起來。

  那心底的那一點點,一點點的期盼,像是冬日裡的燭火,終於是熄滅了。

  三年。

  換來一句報復。

  許知意想,也該是時候把腦子裡的水都倒乾淨了!

  ……

  陸決駕車疾馳而來,車尾狠狠一甩後,陸決推開車門匆匆從車上下來。

  傭人被嚇了一跳,出門一看是陸決。

  陸決立即問,「太太回來了嗎?」

  傭人立即緊張說,「回來了,我上去看了一眼,太太拿著行李箱好像在整理東西,我問太太怎麼了,她沒說話,太太看起來臉色也不太好,剛剛上樓的時候,扭了一下,我看她走路眉頭都皺著的。」

  陸決皺眉上樓。

  經過衣帽間的時候,看見裡頭屬於許知意的衣服都已經被收走了。

  剩下的只有那些還掛著高奢牌子的禮服,她自己之前買的那些,都不見的。

  許知意的掛衣服總有一些小心思,會「不小心」的將自己的衣服掛到他的襯衣旁邊,像是某種無聲的領地占有。

  此刻,看著自己衣服旁空蕩蕩的位置,陸決的心像是空了一塊。

  他大步走到主臥,許知意已經在收拾平日裡她的那些保養品了。

  「許知意!」

  陸決走過去,摁住了許知意收拾的手,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們談一談。」

  許知意想繼續收拾,可陸決摁著她的手很用力。

  許知意這才抬起頭來,眼底泛紅,帶著疲累跟厭惡,「陸決,我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如果我們之間真的還有什麼非談不可的,那就是離婚!」

  「陸決!我要跟你離婚!」

  陸決盯著許知意決絕的臉,心裡蒼涼一片,那個曾經說一輩子都會愛他,不會離開他的人,如今幾乎執狂的說要跟他離婚!

  是終於也要拋棄他了麼?!

  陸決感覺到心慌,他迫切的想要用什麼東西留下許知意!

  任何他給的起的,都可以!

  比如——

  陸太太尊貴的身份。

  外界人眼紅的權勢。

  一人之下的地位。

  ……

  很多很多。

  可這些在眼前意一一閃過,他卻忽然發現,許知意連這些也都不要了。

  他黔驢技窮,他掏空了口袋,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

  除了這具身體,除了讓她快樂,他什麼也沒有了。

  於是,他捏住許知意的下巴,急切的吻下去,嘴裡迫切的喊著:許知意的名字。

  許知意連躲都懶得躲了。

  她冷眼看他,似乎要再一次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有多不值得!

  陸決被許知意的眼神看的心慌,他的動作更急了。

  他講許知意抱上了流水台,寬大的手掌順著裙擺摸進去,用慣有的技巧證明自己還是能夠讓許知意高興跟依賴的!

  他一邊擺弄著,一邊追過去問許知意的唇。

  許知意偏過頭,避開了陸決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