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覺得許知意真的是比之前越來越會氣人了。
他額頭的青筋幾乎都要爆出來了。
他點著頭，「行，來。」
許知意看著他。
「不是說要調情麼？要交代細節嗎？我現在有時間，你來！」陸決每一個字都是咬著牙齒說的。
許知意倒是面色平靜，她點了點頭，先沒起身。
而是一邊描著旗袍的線條，一邊淡淡說：「陳汝芬對上次的旗袍很滿意，介紹了一些朋友過來，今天去量了尺寸，定了幾件旗袍，其中李太太的身材最好，很合適最旗袍，盛太太風韻，陳太太……」
許知意的聲音很輕，一字一句，在安靜的辦公室里緩緩流淌。
陸決看著她皙白的手臂包裹在淺綠色的布料中，脖頸很細，像是握在手裡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許知意的唇形很漂亮，親吻的時候柔軟且舒服。
陸決耳畔聽著許知意的話，看著她附身低頭眼神專注的落在紙上，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在那一刻，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將這視線重新落回自己的這裡來。
他啞聲，叫，「許知意。」
許知意抬起頭，跟他對視，只幾秒。
許知意站起身，走到他的跟前，在他的對面位置上坐下，很輕柔的跟陸決接吻。
有那麼一瞬間，許知意的溫柔跟順從給了陸決一種，從前的許知意回來的錯覺。
他很享受於許知意的嬌軟，也很喜歡她靠在自己胸口意亂情迷矜貴的哼哼唧唧，陸決拇指摸索著許知意細嫩的臉頰，輕輕的一下又一下。
室內柔情蜜意，陸決一下子就來了感覺。
許知意身子嬌軟，抱著陸決的脖頸跟他接吻，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的分離存許，陸決情動的抱著許知意的腰要進房間，許知意輕聲抬手推了推陸決的胸口，「設計稿還有幾筆，你進去洗個澡，我處理完了就進來。」
陸決抬起頭，看見了許知意清明的眼睛。
那一瞬間，陸決一盆冷水兜頭而下，他沉迷慾念的時候，許知意倒是清醒。
她清醒著跟他接吻，清醒著看他迷亂，清醒著在連她自己身體都有反應之後居然說還有幾筆設計稿沒畫完？
陸決第一次清楚的感覺到。
原來。
愛跟不愛，天差地別的對待。
陸決看著許知意，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許知意能夠感知道陸決情緒跟身體上的反差，但是她沒有義務哄他，就只是坐在陸決的膝頭，跟公式化的問陸決，「還要嗎？」
陸決眸底的冷色沉沉。
許知意倒是不畏懼，可能這就是不愛了吧。
不在意他的情緒如何，也不在意他如何看待自己，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寡情，不夠溫柔妾意。
「如果不要的話，」許知意指了指桌面上還未完成的旗袍設計稿，「那我去忙了？」
陸決幾乎要氣笑出聲了。
許知意要走，他偏不給，扣著她的細腰，「許知意，你就這麼愛財，據我所知，印刷廠經過整改，如今跟幾個國有大型的圖書館合作，不愁訂單，你何必一副從前那副缺錢的樣子。」
陸決說著，從兜里掏出支票來，遞到許知意的手裡，「要多少，自己填。」
從前的陸決，不會對許知意這麼大方。
或者說，他對她總是吝嗇的，無論是從金錢上，還是從感情上。
今天這一出，絕對不是陸決轉型，他單純為了羞辱。
當初許知意跟許老爺子的話言猶在耳，他沒有忘記，如今許知意是終於安奈不住，要撤掉遮掩市儈的遮羞布，他也樂意配合。
他倒是想看看，面具底下的許知意，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陸決，」許知意並不知道陸決在想什麼，她推開了遞到眼前的支票，淡淡整理了下衣服，「我確實愛財，但是，只愛屬於我的那一部分，我們之間的協議裡面，沒有這一項，所以我也不貪戀，我只希望你記得你說過，咱們之間彼此不干預。」
許知意說的冷淡，眉眼間帶著疏離，看著陸決的時候，跟看個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既然不要的話，那我先忙，走的時候，麻煩你帶上房門。」
許知意說完，直接往桌邊走。
陸決的眸色沉沉的落在她身上。
真是牙尖嘴利！
她在忙自己的事情？可陸決偏不讓她如願，他就是不喜歡許知意專注除了他以外的事情。
她現在的狀態，想法，都像陸決最初對婚姻的所有構想，可陸決卻覺得不對勁！
他不知道怎麼改變這種狀況，於是，便尊從本性，遵從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他走到許知意的身後，在許知意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摁著許知意的後背，逼迫她背對自己。
許知意掙了一下，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情緒，「陸決，我的設計稿！」
陸決哪裡願意聽，他沉沉的看著眼前的許知意，看著她身子後仰，胸前幅度勾人。
他低頭吻上了許知意敏感的耳垂。
「唔——」
陸決有意冷著許知意，兩人好久沒互相碰觸了，許知意有些難以接受，陸決額頭的青筋也凸出來。
頓時。
狹小的房間裡曖味滿溢。
許知意身下設計稿的硬紙面在肌膚的摩挲下發出窸窸窣窣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響。
陸決故意帶了技巧的時候，許知意是很難招架的，陸決也深知這一點，許知意跟他的時候，還是個完全不懂情愛方面的白紙，如今被他調教的宛若一朵嬌嫩欲滴的玫瑰。
他將所有包裹在掌心中，看著屬於他的那朵玫瑰，極致綻放。
這一刻，陸決看著情動，眼神失了焦點的許知意，終於明白。
他並不喜歡對自己毫無情緒，公式化的陸太太。
他喜歡看她的小表情，不自知的矜嬌情緒。
陸決反應過來的時候，先是勾了一抹笑，不過很快的——
透過落地窗，他看到了自己嘴角恣意的笑，陸決失神片刻，而後，神情緩緩的冷下來。
尤記得老爺子特意來辦公室時的警告，「一個男人，若是因為一個女人掀動了情緒，那就是有了軟肋，陸決，永遠別對女人動情。」
陸決臉上的情緒一點點的淡下去。
等許知意抬頭時，正對上的，就是陸決那張寡淡冷漠到沒有表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