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跟陸決的離婚協議,不作數?

  許知意走近雨幕中,任由破天而降的大雨砸在臉上。

  細密的雨落下,許知意腦子裡一遍遍的迴蕩著剛剛陸決的話。

  【許知意!做人不能太貪心!】

  【許知意,除了愛你,別的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這一輩子這麼短暫,你非要在情愛上糾纏,有意義嗎?!】

  【許知意!你可真貪心!】

  ……

  陸決的一句句,都在說著,他根本不愛她!

  那他愛誰呢?!

  他的心,只在白念念身上!

  那為什麼要鎖著她,只是因為這一具還沒玩夠的身體麼?!

  在男人這裡,果然性要大過於一切。

  可她許知意要的,是一心一意的愛!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許知意的心裡不可抑制的燃起期盼。

  可身後人很快的跑到了跟前。

  許知意眼底那一點亮光在看見來人是王秘書後,瞬間暗下去。

  王秘書把傘遞出去,情緒複雜的喊了聲,「太太。」

  體面的遮羞布別揭開,不自在的何止是當事人。

  許知意沒接傘,她問王秘書,「我跟陸決的離婚協議,不作數,對麼?」

  雖然,這已經是不言自明的事實了,可許知意還是忍不住問。

  王秘書抿了抿唇,「太太,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您,雨大,您把傘拿著吧。」

  許知意失落轉身。

  王秘書舉著傘,「太太,其實跟陸總說的,如果您不計較他他愛不愛您,其實,您的日子可以過的比誰都好。」

  「陸總不是個小氣的人,您要什麼得不到呢?您何必拘泥於他是不是愛您,這個世界上,彼此兩厭的夫妻多的是,也不是都要走到老死不往來的地步的。」

  許知意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王秘書,你不是女人,你不懂。』

  若沒有那三年,若沒有真心真意的託付過真心,她可以跟陸決做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

  可她真真實實的愛過陸決。

  她對他,有作為愛人的期盼,有作為妻子的期待,有白首不離的盼望,她怎麼能夠忍受同床異夢?

  她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愛著別人,一邊自己只能犯賤的日日貢獻出身體,跟他歡好?

  她做不到。

  永遠做不到!

  王秘書嘆氣,覺得許知意固執,『太太,先生……不會輕易離婚的,另外,在整個a城還沒有能夠撼動先生的地位,只要先生不想,你走不掉的。』

  許知意朝著王秘書露出一抹決然的笑。

  她對王秘書說:「最後那個姑娘,不也走掉了麼?」

  只不過,是以決絕的「死」的方式。

  許知意的這句話後,換王秘書白了臉色。

  「太太,真不至於,您大街上問問,哪對戀人的愛情能夠長期保鮮的,捏在手裡的錢還是最長久的。」

  許知意輕輕眨眼,苦澀一笑。

  雨好大,許知意沒要王秘書的傘,她在雨中走了好久好久。

  背影像擠了冬日裡枯萎的玫瑰。

  ……

  許知意回去就發燒了。

  她卷著被子隨意的將自己包裹在其中,昏昏沉沉的時候想,是不是真的只有死,才能擺脫陸決,擺脫可笑又不堪的過往。

  跟陸決的那些甜蜜,這一次都成為了刺向許知意胸口的利刃。

  血淋淋的做著反覆刺入的動作。

  這一刻,許知意忽然意識,並且無奈的接受了一個事實。

  陸決或許永遠都不會真的愛她了。

  ……

  陸決下會議室的時候,途徑長廊外頭大雨瓢潑。

  他挺住了腳步,問王秘書,「太太走的時候,拿傘了麼?」

  王秘書:「送了,但是太太沒要。」

  陸決的眸色一沉,只覺得許知意任性。

  他究竟還是不明白,愛真的有這麼重要麼?他愛不愛,她都照樣是陸太太。

  他哄著她,拿錢給她花,她究竟哪裡不滿足。

  有情飲水飽?這太蠢了。

  貧賤夫妻百事哀才是常態!

  陸決在心裡責怪許知意不懂事,他推門進入辦公室。

  王秘書低聲說:「太太走的時候,挺傷心的。」

  陸決揉了揉眉頭,有點煩躁,「冷她幾天。」

  這段時間,他是有點太寵著她了。

  以至於許知意得寸進尺奢求太多!

  ……

  許知意燒的厲害,昏昏沉沉時,門被人瘋狂的拍響。

  她裹著被子,頭疼的睜不開眼睛。

  她並不打算起來,門外的聲音響起來,「小意!你在家嗎?!」

  是陳琳。

  許知意艱難的掀開被子,腳了一落地差點摔了,她勉強扶著牆邊打開了家門。

  陳琳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在看到許知意慘白的臉色時,滯在嘴邊。

  「我天!你怎麼把自己搞成——」

  話還沒說完。

  許知意已經順著牆邊癱倒在地上。

  120疾馳而來,陳琳憂心忡忡的給陸決打電話,可電話一直沒通,陳琳只好給陳浩打。

  許知意途中睜開過一次眼睛,看見的是陳浩焦急的臉。

  永遠都穩重自持的大學教授在這一刻冷靜不在,他握著許知的手,像小時候一般,低低在她耳畔說,「小意別怕,浩哥哥陪著你。」

  身體的疼痛跟失意混雜著交織在心頭,許知意閉了眼睛,眼睫有一滴淚水滾滾滑落,無聲砸在了地面。

  許知意燒了轟轟烈烈的燒了三天,這場病才偃旗息鼓的退下去。

  原本就瘦弱的人,幾乎瘦脫了相。

  靈動的眼睛滿是空洞,裡頭亮光都沒有了。

  陳琳跟陳浩笑眯眯的陪著,讓她好好休息。

  兩人去醫生辦公室時,走廊有人走過。

  聲音低低的,竊竊著八卦。

  「還是別家那些有錢人家,真是太慘了!」

  「誰說不是啊!正室妻子住雜亂的急診病房,情人小三住在整個a城最奢華的別墅區,那可是寸土寸金的紫金香山!也不知道這位陸太太是不是因為知道之後,受到打擊才生病的!」

  「哎——不過現在豪門夫妻都這樣,聽說男的都是在外頭沾花惹草,這次被爆出來,陸氏集團的股票聽說跌了不少呢。」

  「那又怎麼樣?你等著看吧,過不了幾天,陸太太就會灰溜溜的出來發聲明,說相信自己的丈夫,他們只是朋友之類的公關公告了。」

  「太慘了,丈夫在外面偷吃,還要自己的老婆出來給擦屁股!」

  兩人漸離漸遠,聲音一點點低淺。

  "我聽說,那情婦名字叫白念念?陸家家裡不同意拆散了她跟陸決的,之前他們很恩愛,青梅竹馬的情誼呢!"

  「哦?那想來是陸太太橫插一腳!」

  「應該是,你瞧陸太太住院好幾天了,陸總都沒出現過,想必是心裡沒有,心裡若沒有啊,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

  「要我說,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討論的人漸行漸遠,急診病房裡其餘的人都望向這位傳說是中的陸太太。

  齊齊的陷入一陣漫長的沉默中。

  而這沉默,在許知意這裡——

  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