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位先生說的不對,這首《青花瓷》雖然在編曲里使用了一些歐陸樂器,但是實際上它是一次中西方音樂碰撞的產物,如果你了解這首歌是為什麼創作的就不會這麼說了。」
劉紫苒也在一邊接口說道:「這首歌的詞曲作者就是這位小姐的父親,我想她還是有發言權的。」
兩個老外也沒想到這麼巧,兩人本來就是從事音樂行業的,因為興趣所以想弄清楚這首歌叫什麼,結果居然問到了創作人的女兒。
那個叫弗蘭克的趕緊解釋道:「這位美麗的小姐,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沒有惡意,他也只是覺得這首歌並不算非常的華國本土化。啊,他是傑克,他的工作就是研究我們歐陸各國的本土音樂風格。」
弗蘭克的態度確實很謙遜,在弄明白這首歌叫《青花瓷》以後,和傑克再次給莊靜雯道歉,就打算離開了。
莊靜雯卻是越想越氣,主要還是歐陸語畢竟不是母語,雖然普通交流問題不大,但是要像她用華語那樣懟人肯定是不行的。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比你和人吵架吵完了回家,在心裡一復盤就感覺沒吵好,如果再來一次肯定能發揮的更好。
「能借借你的這個嗎?」莊靜雯禮貌的問開始那個大媽,手指正指著大媽手上那個平時用來提醒遊客的喇叭。
「這個?」大媽猶豫了一下:「你不是用來罵人吧?」
剛才這幾個學生熱心的幫助了自己,按道理說自己不應該拒絕,但是如果這漂亮丫頭真拿去罵街,自己的工作也就做到頭了。
「不是的,大媽,我就是想唱首歌,唱首我們秦川這邊華陰的歌。」
「那行,給!」
「華陰老腔一聲喊!」
「喊得那巨靈劈華山吶!」
「喊得那老龍出秦川吶!」
莊靜雯亮嗓,這話筒雖然音質普通,但是歌聲中那種剛直高亢、磅礴豪邁的氣魄,非常追求自在、隨興的痛快感讓所有聽到的人都渾身一震。
本來已經走到菊園門口的弗蘭克和傑克都是腳步一頓。
雖然聽不懂歌詞,但是兩人在音樂行業做了幾十年,這種唱腔中豪邁灑脫的情感,絲毫不弱於歐陸那邊的搖滾音樂。
還有其他一些在菊園的同學和一些遊客都聚集了過來。
「院長,要去勸阻一下嗎?」不遠處兩個人也被這邊的歌唱所吸引。
「為什麼要勸阻?」作為鎬京古皇城博物院院長的鞏萬榮笑著問道。
「她,她這影響園區的秩序了啊。」
「哪裡影響了?我看很好啊。」鞏萬榮說道:「這小丫頭不簡單啊,她唱的這應該是已經失傳的華陰老腔,我都是只在典籍上見過記載,如果不是她最開頭那句歌詞,我都想不起來了。」
說完他當先走了過去。
「長風正破浪」
「滄海掛雲帆」
「夢想架起那七彩虹啊」
「架起那彩虹就接雲天」
「華陰老腔要一聲吶喊」
因為沒有開嗓,直接就唱這樣的高音,即使是聲音條件極佳的莊靜雯唱完也不由的有些氣喘。
乏力的把話筒交給那個大媽,然後目光炯炯的看著弗蘭克和傑克幾人。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這時他們已經不需要用語言來交流。
弗蘭克和傑克自然知道這個女孩的意思,剛才兩人雖然承認了青花瓷這首歌的優秀,但是都覺得不夠有本土特色,現在這個漂亮的小女孩就用她的歌來做了回應。
很難想像她那小小的身體裡居然有如此大的爆發力。
「啪啪啪啪!」周圍的同學還有一些遊客都送上了掌聲。
剛才那首歌實在是讓大家太震撼了,沒有配樂,吶喊一樣的高唱,卻讓他們都聽的汗毛豎起,心情激盪。
「長風正破浪,滄海掛雲帆!寫的好,唱的也好。」
「院長!」那個大媽看見說話的人身子微微一抖,抓著話筒的手悄悄的就往自己背後伸去。
鞏萬榮對她笑笑點頭,讓她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院長這樣,多半就是沒什麼問題了。
「小丫頭,唱的很好,這首歌我從來沒聽過,是你寫的嗎?」
莊靜雯也聽見那個大媽叫院長了,額頭微微見汗。
她剛才也是不太服氣那兩個老外的看法,所以一時意氣用事,現在想來也覺得有些衝動了。
「不是我寫的,是我爸寫的~菊園這首青花瓷也是他寫的。」
鞏萬榮眼睛一亮:「原來是寫出天青色等煙雨這樣好詞的莊先生,難怪也能寫出長風正破浪,滄海掛雲帆這樣的句子。」
作為古皇城博物院院長,他當然知道菊園這會放這首歌是誰唱的誰寫的。
別的不說,上次人家還回來的青花瓷就有兩件在他們古皇城博物院。
都說居移氣,養移體。這鞏萬榮本身就是做古文化研究的,自有一番氣度,讓莊靜雯在他面前也是畢恭畢敬的,問什麼答什麼。
最後還被鞏萬榮要走了莊祥的聯繫方式。
「那個~老師要求的集合時間要到了~」劉紫苒在一邊輕輕拉了一下莊靜雯。
這樣的小動作當然瞞不過鞏萬榮,和藹的笑笑:「既然你們是和學校一起來的,就趕緊回去吧。」
「鞏院長再見。」
幾人對著鞏萬榮微微一躬,然後呼啦啦的就背著自己的包跑了,後面還跟著一串子在這裡看熱鬧的同學。
「咱們這古皇城啊,來了這些孩子,都變的有朝氣一些了,對吧?」鞏萬榮看著遠去的一群,笑著說道。
「雯雯,你到底還藏了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啊?」劉紫苒一邊跑一邊問。
「我藏什麼了?我又不是蘇酥,她昨天就藏了個鐘樓小奶糕。」
「我~是你們自己說不吃涼的,我才只買了一個。」
其實平時晚上自己做完了作業,莊祥都會教一些他覺得不錯的歌,有時候莊靜雯自己也會去他抽屜里翻翻,看看哪些歌自己有興趣。
所以現在莊靜雯自己都數不清楚自己到底學了多少首沒有面世的新歌。
「反正我現在越來越崇拜莊叔叔了,真的,雯雯,你問問你爸收不收乾女兒唄!」蘇酥對此還是念念不忘。
「行啊,只要認了你當乾女兒,你別來我家蹭飯就行了。」
「那,都是一家人了,怎麼還說兩家話呢?」
被蘇酥心心念念想著要認爹的莊祥,這會正和一隻鵪鶉一樣。
莊靜雯出去修學旅行的第二天,他也出發了。
目的地是寧城,也就是雲紫蘇的故鄉。
今天雲紫蘇組織了一個算是家宴的聚會吧,說白了,就是帶莊祥來見見家長。
同桌的還有雲紫蘇從小的閨蜜周瀾和李青竹,讓氣氛顯得不是那麼尷尬。
「所以小莊現在主要的工作就是詞曲創作嗎?」雲媽媽笑著問道。
「那個~瞎寫的,都是瞎寫的。」莊祥回答的有些僵硬。
「莊老師,你那些瞎寫的歌都挺不錯的,什麼時候再給我的酒吧寫兩首唄。」周瀾趁機說道。
她和李青竹打小就經常去雲紫蘇家玩,所以和雲媽媽也熟絡的很了,說話自然也非常的隨便。
「有機會,有機會的。」莊祥就和一個複讀機一樣,說什麼話都要重複一遍。
沒辦法,本質里他其實就是一個母胎單身了25年的單身狗,這第一次見家長,緊張其實也正常。
「那可不是瞎寫的,我覺得你寫的歌詞非常好啊。不論是北風亂,夜未央,還是天青色等煙雨這樣有著獨特傳統文化韻味的歌詞,又或者是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以及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這樣具有情感體悟的歌詞。」
莊祥也沒想到雲媽媽好像自己寫的歌她都聽過,而且評價還挺高。
「好了,你別這麼緊張了,我原來不是說過我媽在寧城二中當老師嗎?她教語文的,對你的詞可是相當欣賞呢。」
「就是,小莊,別這麼緊張,吃菜吃菜。」
「喝點嗎?」問話的是雲爸爸,相比雲媽媽熱情的態度,雲爸爸的態度就有點看不明白了。
反正對莊祥是不冷不熱的。
「喝~喝一點吧。」
周瀾驚訝的看著莊祥:「莊老師,不對啊,上次在我的酒吧,我是怎麼勸你都不喝酒的。」
看起來是在質問莊祥,其實就是在給他助攻,借她的口來告訴雲爸爸雲媽媽他平時生活習慣不錯,起碼菸酒不沾的。
果然雲媽媽笑著說道:「不喝酒好,那些說什么小酒怡情的都是騙人的,人家國際醫療權威雜誌《樹葉刀》上就有論文說過:沒有健康的飲酒量,只有零酒精才是最健康的。」
說完還瞪了自己老公一眼。
莊祥趕緊接口說道:「其實也有些朋友送了我一些酒,我平時不喝放那裡還是浪費了,下次我給~給叔叔帶過來,只要少喝點不過量就好了。」
雲爸爸這才略微滿意的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對了,小莊,你和我們紫蘇的事她都說了,其實我們做父母的也尊重她的想法,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