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考慮。」曹遁點頭。
而陳柯文則在一旁嘆氣，因為曹遁這個意思，基本上就是答應了。自己想和許遠一刀兩斷的計劃落空了。
這個年輕人，真的太難搞了。
然而許遠不打算就這麼結束這次談話。
他笑道：「還有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許遠打開V博，點進了熱搜排行榜第一的話題。
這也是剛剛才出現，然後瞬間登頂的話題。
「官宣：女五號人選已定，不是孟筱萱！」
這條微博可以說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孤芳不自賞劇組的官微寫到：「因為考慮到女星孟某萱演技上可能出現的諸多問題，所以我們最後在XX角色上面，選擇了花策新人甘庭庭，撒花！」
這條V博才剛剛發出來不到半個小時，但是點讚已經超過了百萬，轉發超過二十萬，評論超過五十萬。
現在全網都在熱議此事。
「哈哈哈，大快人心，沒演技還想演電視劇，滾蛋吧！」
「笑死，都是小天后，為什麼她連女五號都混不到？」
「專業能力不行，這種註定成劇王的大戲可不能讓老鼠屎毀了！」
「講真，女五號都拿不到，這演技得有多差？」
「樓上別開玩笑了，她有演技？」
三大小天后的粉絲們徹底被激活了，而孟筱萱的粉絲們則只能陷入沉寂。
短短半個小時，孟筱萱的粉絲已經掉了二十多萬。
等到事態確定，會有更多人脫粉。
沒人會粉一個只會給自己帶來憋屈的偶像。
「你們這是被人坑了啊！」陳柯文道，「故意給你們一個小角色，蹭了你們的熱度，然後再把你們一腳踢開。既得了流量，又噁心了你們，一箭雙鵰！」
「不對，不止。楊櫻是女一號，在天后的對比上，碾壓了孟筱萱。而花策的新人取代了孟筱萱的女五號，也引起了關注，得名得利，這一招太狠了！」
「孟筱萱的價值被花策壓榨的一絲不剩！為什麼皓月還沒有開始公關？再這麼下去，孟筱萱的人氣會遭受致命打擊啊！」
曹遁也點頭，剛剛還想用孟筱萱，但現在這個輿論的風向，讓他遲疑了。
這可以算是污點了。
人家女五號都不要的演員，你們拿去當女一號，請問你們是個什麼水平的劇組？
這會鬧大笑話的！
這種人，堅決不能用，帶資進組都不行！
「影視方面，皓月不會管的，現在是由我全權負責。」許遠說完，看著曹遁道，「曹導，你們這部戲投資這麼大，宣發費用呢？預算有多少？」
很多賣得好的電影，宣發費用可能占總成本的三分之一到一半。
你不能否認，宣發的作用實在是巨大。
電視劇這邊雖然用不了那麼多，但也還是要占個一兩成的。
可曹遁窘迫的表情告訴了許遠，沒那麼多。
「宣發這一塊兒，我們到時候準備找熟人幫忙，有一定的資金但是……」
「多少？」許遠打斷了曹遁的話。
曹遁有些拉不下面子，黑著臉道：「一……三百萬以內！」
顯然，他吹牛了！
然而即便吹牛了一波，依舊顯得寒磣。
因為孤芳不自賞的運營宣傳費用，大概在一千五百萬左右！
根本沒得比！
「三百萬能幹什麼？」許遠反問。
曹遁這一次是真的黑臉了。
不用你的演員，你就是這個態度？
做人不能這麼做！
人品太差了！
孟筱萱有這種經紀人，真的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我送你一千五百萬的宣傳費，你要不要？」許遠拿出手機，加了曹遁的V信，然後給曹遁還有陳柯文發了一張圖片。
是他昨天晚上自己做的，那一手PS技術，足以令中視的專業人員汗顏。
在地球一百三十年的經歷，讓他無所不能，無所不精。
開個玩笑，都是美圖秀秀的功勞。
那張圖很簡單，背景就是一張長安輿圖。不過畫面中間，站著一個雙手結成了叉手禮、穿著一身古裝、仙氣飄飄的孟筱萱。
旁邊還寫著，長安十二時辰女主角檀棋！
「你們給楊櫻發過試鏡邀約嗎？」許遠問道。
「發了，很多女星都發了，不過根本沒人回。偶爾有二三線女性來詢問，問過片酬之後就走了，差點沒動手打人。」曹遁實話實說。
「那就好，發了就行。」許遠道，「打開V博，發這張圖片，配文『因為考慮到女星楊某櫻在演技和職業道德上可能出現的諸多問題，所以我們最後在長安十二時辰女主角檀棋這一角色上面，最終選擇了實力小天后孟筱萱，撒花！』。」
「照我說的做，從此以後，有孤芳不自賞的地方，就有長安十二時辰！一千五百萬宣發費用，拿走不謝！」
許遠說完，端起茶杯，優哉游哉。
而對面的曹遁和陳柯文滿頭大汗，手都開始抖了。
這尼瑪，這是要引戰啊！
「這要是這麼做了，會被罵成什麼樣子？」曹遁覺得許遠就是一個惡魔，然而他被這個惡魔誘惑了。
「戲拍好了，誰會罵你？除非你對自己的戲沒有信心，如果是這樣，我勸你趁早收攤轉行，導演這個職業，不適合你！你還是當你的攝影去吧！」許遠直言不諱。
「可是行業中，會抵制我們的。」曹遁搖頭。
任何行業都有自己的規矩和圈子，曹遁如果這麼做了，會引起公憤的。
「於證呢？法院都判他抄襲成立，讓他道歉賠償了。但你看他，依舊有無數人拿著大把資金找他去導戲。我不是鼓勵抄襲，只想告訴你，你的戲不好，你就是個屁！」許遠道，「這麼做，一沒抄襲，二不違法，三不違背了社會道德！」
「你有什麼不敢做的？記住，你不是下一個於證，你是第一個曹遁！你是第一個陳柯文！你和抄襲狗不一樣，你問心無愧，你站得直，站得穩！」
「我是第一個曹遁？」曹遁懵了。
「我是第一個陳柯文？」陳柯文也懵了。
他們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終於做出了決定。
三分鐘後。
咻的一聲，曹遁的V博發了出去，陳柯文第一時間轉發。
同時，他們剛剛聯繫的娛記和圈內好友也紛紛開始了轉發。
那三分鐘，就是做這些準備的。
五分鐘後，孤芳不自賞的V博變成了熱搜第二。
第一則是曹遁的那一條。
網絡上，頓時爆炸！
「天吶，第一部戲就是女主！我萱威武！」
「終於等到了，靠資源有什麼了不起，我萱靠實力！」
「長安十二時辰，好像看過，劇情很不錯。」
「比起無腦情愛的孤芳不自賞，我對燒腦和家國大義的長安十二時辰更有興趣。」
「粉了粉了，導演和第二導演聯合發聲，真給力！」
「樓上蹦躂什麼啊，兩個不出名的老男人蹭熱度，有什麼激動的。」
「樓上才是暴露智商了吧？曹遁你都不知道，業內有名的攝影大咖，滕導的御用攝影，在圈內是知名人物了。」
「就是，陳柯文陳導都不知道，你不看中視的節目吧？這可是中視的大導之一！今年春晚歌舞類節目就是他在把關，好評率最高！聽說明年中視有一部大作，很有可能就是他來執導！」
這條微博直接炸魚，劇情陡轉，很多之前不看好孟筱萱的人簡直刮目相看。
風向，一下子就變了！
無論如何，這一波操作，目前來說簡直秀翻了天際。
花策、孤芳劇組、楊櫻那邊，估計現在都快要氣炸了。
本來想極盡所用然後一腳踢開，沒想到孟筱萱這麼快就找到了下家，打了一個翻身仗。
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這個事情是不會有輸贏的。一直到雙方作品面世，才能分出高低。
雖然這種爭論對孤芳這個戲的熱度有一定幫助，但收益更大的明顯就是長安十二時辰。
人家幾乎沒有宣發資源，卻能夠達到和孤芳同樣的宣傳程度。
你說氣不氣？
很快，陳柯文和曹遁都接到了數通電話。但他們二人的態度異常強硬，不管是自己人的埋怨還是對方的問責，他們都據理力爭，態度鮮明。
孟筱萱這個小天后，我們站了，你怎麼著吧！
「二位接下來幾天估計會很忙了，我就在家裡和筱萱等你們開機的召喚了。」許遠笑著離開。
他走之後，陳柯文和曹遁又相互看了幾眼。
曹遁本來就是陳柯文的朋友，不然他的本子根本送不到陳柯文那裡去。
畢竟一個新人導演、一個沒有粉絲基礎的劇本、一群二三線的過氣或者乾脆沒紅過的演員藝人，要天價投資，這不扯嘛！
「你怎麼看？」陳柯文問道。
「心思細膩，劍走偏鋒，手段狠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中。」曹遁道，「此人的心智，怕是早已將你我二人算在其中了。」
「今天咱們的一舉一動，估計都不出他所料，真的是人中精怪，妖之又妖啊！」
曹遁已經收回了之前心裡的看法，孟筱萱有這種經紀人，真的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車！
奇怪，這句話怎麼似曾相識？
「嗯。」陳柯文點頭道，「而且你注意到沒有，那張海報，是他早就準備好了的！服裝扮相攝影后期，沒有兩三天絕對搞不定。他有把握先準備這些，說明什麼？」
「說明他確定，檀棋非孟筱萱莫屬啊！甚至，連花策和楊櫻的後手，他也預見到了。」曹遁越說越激動。
陳柯文笑道：「再加上他蠱惑你我二人發V博的那些話，那種神態和激昂，你有沒有覺得有人影在你腦海中浮現。」
「有！」曹遁眼中精光閃爍，喃喃道，「那就是我心中的龍波啊！」
龍波！
長安十二時辰中算不上終極BOSS，但一定是男二和反派一號！
這個角色，對演員的要求太高了。
曹遁現在演員都找的差不多了，但一直都還缺了一個龍波！
他要的人，看不上這個角色，甚至連主角張小敬人家都看不上。而來試鏡龍波這個角色的演員，他又看不上。
所以這都快開拍了，龍波還沒有確定人選。
「可惜他不是演員。」曹遁感慨。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演員？人生如戲，他的戲，我覺得很好。」陳柯文開口，「何況，行不行，試一場戲不就知道了嘛！」
曹遁頓時笑了。
二人舉杯暢飲，把茶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