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梨園驚魂

  接二連三的壞事,讓整個戲團都人心惶惶不安。

  莫若的脾氣可不是誰都受得了,鹿峰早已溜之大吉了,而班主也事不關已的走了,留下一班人在原地瑟瑟發抖。

  夜幕降臨,幾顆星星出現了。

  徐福和強子站得筆直的,目視前方,不敢直視坐在太師椅上的莫若。

  胭脂水粉被用過了,就連戲服也被穿過了,就連使用的道具也被損壞了,而這些全都是屬於莫若的東西。

  纖細的手指敲打著桌面,如同在他們心房上敲打著。

  莫若輕聲道:「你們倆人看守院子,沒任何動靜?」

  徐福搖頭說道:「沒有。」旁邊的強子一臉蒼白,猛著搖頭說道:「沒有,真的沒有任何動靜!」

  旁邊的人用著怪異的眼神看著強子,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恐懼?這個莫若真有這麼可怕?再怎麼樣不就是個戲子而已。

  強子沒有理會這些人,在這戲班子裡,領主的是班主,鹿峰不管事,莫若平時也是若有若無的人物,但是,最恐怖也就是這個若有若無的人物。

  除了自已,其它都是新進來的成員,怎麼會懂得莫若的恐怖?

  莫若放下茶杯,說道:「天色不早了,都回去安歇。」

  其他人都毫不在意的轉身就走,只有強子朝莫若鞠躬一下,才瑟瑟發抖的走。徐福見強子異常的現象,攙扶著他一起離開。

  莫若冷哼一聲,低頭沉思著。

  張雪來到梨園中,此時的人寥寥無幾,聽門前的大叔說,好像是花旦不舒服,所以今晚不唱戲了。花旦?是莫若姐姐麼?莫若姐姐不舒服麼?

  想到這裡,張雪加快了腳步,到處尋找著,不知不覺中的走到後院,看到戲班子的人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來,便站在一旁等候人都走完了,才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烏雲遮住了月亮,夜色暗了下來,張雪來到門前,探頭探腦得看向屋內,見座上有人,便跨過門檻走過去。

  莫若側靠著椅背上,低眼看著地上的人影,輕輕地腳步聲傳來,不由暗道,這賊還真是膽大妄為!

  人影漸漸地靠近…一隻手伸過來…

  抓住了那個人的小手,莫若抬起頭,凌厲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看清了眼前的人,愣了一下。

  張雪看著莫若,小臉微微皺著,說道:「莫若姐姐,你抓疼雪兒了。」

  莫若輕聲道:「是我不好,你怎麼過來了?」將張雪輕輕摟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已的大腿上。

  張雪回答道:「娘親見莫若姐姐沒有回家吃晚飯,讓雪兒過來看看莫若姐姐在幹嘛?」小手放在莫若的腦門上,說道:「門前的大叔說莫若姐姐不舒服,是生病了嗎?要不要去找大夫?童大夫很快就會治好你的!」

  莫若拉著張雪的小手,微微一笑說道:「傻孩子,我沒事。餓不餓?」

  張雪點點頭說道:「有點餓,走吧,回去讓娘親給你做好吃的,多吃點,補補身子,莫若姐姐太瘦弱了。」

  莫若笑容漸漸消失,張雪之前的話還歷歷在目呢!說道:「在這用食吧,這梨園也有廚房,我做點吃給你。」

  張雪高興的說道:「真噠?好呀!我要吃!」

  後院廚房,徐福正在收拾碗筷,看一眼還在瑟瑟發抖的強子,搖搖頭說道:「強子,打起精神來,趕緊把飯菜吃了。」

  強子還在精神恍惚中,看到走進來的人,立即站起來說道:「莫若!」

  聽到強子的聲音,徐福抬起頭來,還真是莫若,抱著一個女娃走進來。連忙站起來,說道:「我現在就去準備飯菜。」

  莫若說道:「不必了,繼續做你的事。」

  徐福點點頭,蹲下來繼續刷碗,而強子也開動了。

  莫若看一眼,說道:「只有一些青菜蘿蔔,要吃麼?」

  張雪點頭說道:「要!我幫你洗菜。」

  徐福在旁邊偷偷的看著,從未見過如此的莫若,那寵溺的笑更加迷人,溫柔體貼入微。這樣的莫若是屬於那個女娃的。不由自主的猜起這女娃的身份。

  強子很快就吃完了,收拾乾淨,來到徐福旁邊,一起刷碗。

  屋內,莫若笑意盈盈的餵著張雪,無比的寵溺,讓屋外的徐福和強子看傻眼了。

  徐福愣愣地說道:「強子,打我一巴掌,我是不是眼花了?」眼神移不開那個人。

  強子點點頭,放下碗,一巴掌呼過去,絕不含糊!

  徐福『臥槽』一聲,瞬間回神瞪著強子,罵道:「蠢貨,你還真打!」

  強子低下頭繼續刷碗,說道:「不是你讓我打的麼?這下清醒沒有?」

  徐福板著臉孔,手摸著有些腫的臉,有種想暴走!

  強子這時站起來說道:「別想了,我不會給你機會打回來的。」

  這一句話,讓徐福很受傷…

  屋內,小手中的筷子滑落下來,掉在地上,張雪臉朝飯碗而來,莫若扶住了她,喊道:「雪兒?」低頭看一眼飯菜,若是有毒,自已怎麼會平安無事?

  將張雪摟在懷中,為其把脈,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鬆了一口氣說:「原來是睡覺了。」不過這樣突然就睡了,有點嚇人。

  帶著張雪回到剛收拾好的客房休息,輕輕地為張雪蓋好被子,來到屏風後,沐浴更衣。

  夜半時分,一股陰寒襲來,讓莫若醒來,卻發現自已在浴桶里睡著了,微涼的水滲透肌膚。

  穿好衣服後從屏風後走出來,看到張雪還在睡熟中,輕輕地在她身旁睡下,手觸碰到她肌膚時,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沒有縮回手,將她摟入懷中,這種徹骨寒冷猶如大雪紛飛的冬日赤裸裸抱著一塊冰塊。

  若不是還感覺到她還有微弱的呼吸,莫若感覺自已抱的是一具屍體。

  微風輕輕起,幽幽地哀唱聲,聲聲入耳,一聲嘆息,千古恨,柔情繾綣。

  月色為舞,台上的花旦幽幽唱著,詞裡的情仇恩怨糾纏不清。

  月下花前獨憐,思君亦如滿月,憶往昔歲月稠…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蓮兒在這,君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