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張衍回家

  深夜時分,墨卿獨自坐在院裡的亭子裡,望著天空中的圓月,思念隨著記憶回到千年之前…

  寒風凜冽,大雪紛飛,院落旁邊的冬梅含苞欲放,格外的鮮艷奪目。

  俊俏的臉,表情嚴肅認真,少年手中的劍舞得有模有樣。

  木屋前,一位中年男子站在雪中,一名絕美的女人站在他的身旁,目光溫柔似水看著自已這一生中最愛的倆個男人。

  「不錯。」

  女人皺著眉頭說道:「墨兒,大冷天的,練什麼功夫,別凍壞了身體。」脫下雪狐披肩披在少年的脖頸上,心疼的摟著他。

  中年男子搖搖頭說道:「你呀…慈母多敗兒。」

  女人笑呵呵地說:「敗兒那也是我兒。」

  …

  咳咳咳…

  張西京也是半夜起來了,睡不覺,這心神不寧,慌得很,總有不平常的事即將要發生一樣,路過院裡時,看到亭子裡的身影。

  女婿還沒有睡?

  便朝他走過去,輕咳幾聲,見女婿沒反應,又加大了聲音:「咳咳…女婿!墨卿女婿!」

  墨卿回神過來,冰冷無情的眼神看過去,這目光讓張西京渾身都不舒服。

  張西京嘿嘿一笑而過,走上亭子,坐在墨卿面前,從懷中拿出一瓶酒倆個小杯出來,嘴裡說著:「來來,此時美景應配美酒,不小酌兩杯不應景呀。」手裡的酒壺滿了杯。拿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咂咂嘴說道:「女婿別客氣,這可是好酒呀!」

  墨卿拿起杯中酒一飲而盡,再好的美酒也聞不到其香品不到其味,空有一杯清水。

  張西京拿出一樣東西放置在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打開包好的柔軟手絹,一層一層的掀開,最後露出裡面的東西,兩片綠葉靜靜地躺在手絹上,葉似一輪彎月。

  墨卿看著那兩片柳葉,輕聲道:「柳家。」

  張西京略微吃驚地說:「女婿,你知道柳家?」

  墨卿說道:「生前有過交道,擅長奇門遁甲之術,柳家初代過逝後,這一代不如一代,漸漸淪落為邪門歪道的門派。」纖長的手指拿起一片柳葉,葉形彎彎似月牙,而葉片上,一個若隱若現的印記浮現出來,這個印記常人看不到。

  張西京深深嘆息道:「原來如此…唉…三十年前,我隨母親大人遊走四方,來到此地,而這裡那時候正經歷著一場血光之災,夷陵村無一人倖免,整個村落一夜之間被殺光,血流成河,而地面上散落著片片柳葉…三十年後,沒想到又看到了柳葉…這段時間裡發生的命案,真的是巧合麼?還是幕後有黑手操作?」

  墨卿放下酒杯說道:「你懷疑是柳家做的?」

  張西京說道:「夷陵村沒有柳樹。」說完一口悶下杯中酒,又給墨卿酒杯滿上一杯,也給自已滿上。

  墨卿拿起酒杯斟酌一下,半眯著眼,沒有說話。

  夜色涼如水,破爛的屋內,火堆滋滋地燃燒著,柳若夢坐在地面上,看著對面打坐冥想的男人,嘴角微微上翹著,手裡頭的狗尾巴草慢慢的伸過去,快速的在那剛毅的臉龐上划過又收回來。

  一秒一秒的過去了,對面的居然沒有動靜?

  柳若夢眨眨眼睛,再次伸手靠近,狗尾巴草即將再次觸碰到他時,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盯著她看,頓時讓她驚出一身冷汗。

  張鬼又閉上眼睛,靜心冥想。

  柳若夢微微移動身子,坐正了,靠在旁邊的柱子上,暗思道:「這個人不簡單啊!留著看看,到底有何目的?不過,正事要緊,沒多少時間花在這小子身上。」

  一夜無眠之夜,天空露出魚肚白來,隔壁家的大公雞跳上牆頭打鳴兒。

  亭子裡,張西京醉得一塌糊塗,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一壺美酒早已空壺,酒杯都被他打翻了。

  黃念珠兩手叉腰站在旁邊,看著喝得醉醺醺的張西京,一股氣憋在心裡,這…皮癢了。

  墨卿站起來笑道:「還望岳母諒解,昨夜和我談些事又小酌兩杯,並無大事,我扶他回去休息。」說完,單手拎著張西京走了。

  黃念珠微微嘆息道:「真是的。」

  黃麗梅挺著個大肚子慢慢的走過來,才三個月,這肚子就跟五六月一樣,看著妹妹站在亭子裡,連忙喊道:「妹子,怎麼了?這大清早的看你不高興的模樣,又發生什麼了?」

  黃念珠說道:「姐姐?沒事,那傢伙又喝酒了,心裡有事從不說出來,不說他了,你怎麼跑出來了,還不好好休息,王大夫都說了,這胎有點不尋常,可能是龍鳳胎呢。」

  黃麗梅點點頭,黃念珠挽著她的手腕,倆人有說有笑的慢慢的走去後院。

  街上燈籠結彩,張衍看著街上的大叔大嬸跟自已打招呼,連連打招呼讓他有點不自在,硬著頭皮回應著。

  「喲,這不是張家娃子麼?好久不見了!」

  「去哪了?越長越結實了?」

  「額…嗯。」

  當初出山的路被堵了,張衍找了好久,才找到新挖的山路,一路走來,有些狼狽了,但是,越走那張稚嫩的臉上的笑越蓋不住。

  陽光灑落滿地,拉長了那小小的身影,路過東院,看到青鬼,走過去,在他的供盒裡插上三支奇香,說道:「這可是我從一個西域商販那買來的香,據說有特殊功效,你好好嘗嘗。」

  青鬼撓撓頭,點點頭,看著張衍離去的背影,聞著這香,味道怪怪的,口味不好,鬼爪輕輕一揮,點燃的香熄滅了,將香拔出來,打開旁邊的一個香盒,裡面放著一支香,將異香放進去。

  張家大宅門口,張衍輕輕摸著懷中的包袱,高興的推開家門,走進門檻。

  而尾隨而歸的冰峙早已回到墨卿的身邊,站在屋外靜候主人吩咐。

  屋內,張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視線內,囈語:「夫…唔…」

  墨卿離開那小唇,笑眯眯的看著張雪說道:「這是我賞給你的禮物,好了,趕緊沐浴更衣,今兒可是八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