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老祖宗的邀請

  日落西山,墨卿坐在石頭上,陽光透過他的身軀,卻沒有映射他的身影,那張冰冷的容顏帶著一絲憂愁善感,這一絲不安源於何處?眼眸深處的景色很美,卻無心欣賞這日落西霞的美。

  張西京坐在書房裡沉默著,良久之後才抬起頭來,看著天花板而發出沉重地嘆息,沉重地說道:「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到哪去了…」拿起桌面上的一片綠葉,看著這綠葉,還有些猶豫不決。

  黃念珠從窗前走過,不經意的看到了他手中的綠葉,臉色發白,手指用力的抓著簸箕,皺著眉頭而轉身離去。

  此時,村長在煩惱著,一件命案未平息下來,又來了一件命案在身,再來多幾個死人,那縣城就該派人來查了,查案事小…但撈油水的也會撈乾淨,到時候真是一個銅板都不留下來。

  屋內黑暗的角落裡,老村長坐在供奉桌上,老態龍鐘的姿態,面前的檀香裊裊上升,一聲輕咳聲打斷了村長的沉思。

  聽到著輕咳聲,村長嚇得站起來,拿出瞬移般的速度來到老村長的供奉桌前,雙膝跪下磕頭,鄭重地說:「老祖宗,您有何吩咐?」

  老祖宗未曾動過,嘴巴也沒有動過,幽幽的聲音飄蕩著:「找墨家的人過來。」

  村長說道:「是,老祖宗,您老人家稍等一下。」彎著身子站起來,快步的退出去,輕輕關上門。

  村長踏出門檻,尋思著,這夷陵村哪來姓墨的?墨家的人?腳步匆匆,看著街頭行人越來越少,眉頭緊皺著不松。

  張家宅子裡,黃念珠在院中快步行走著,就連黃麗梅的呼喚也無視了,不曾聽聞般的與她擦肩而過。

  任憑黃麗梅如何呼喊著:「妹妹?念珠妹妹?」都沒有喊住她。看著她匆匆忙忙的背影,手撫摸著隆起來的肚子,自言自語道:「這又怎麼了?」

  黃念珠第一時間來到的地方是張雪的院落中,因為唯一想到有這個能力拯救這個家族的,也只有他了。不安的站在門口前,不敢出聲,怕驚擾到雪兒的休息。

  而遠在天邊的張鬼看著灰濛濛的天而皺眉頭,坐在旁邊的張天君看著他,張鬼的手心突然憑空出現一道傷痕,而這一道道傷痕在增加而舊傷口在加深。

  張天君嘆息道:「龍兒,你速度趕回張家,我擔心家裡正在發生了什麼我們意料不到的事情。」

  張鬼這次沒有推遲回絕,微微點頭「嗯」一聲,這些傷口莫名其妙的出現,並不是這樣的莫名其妙,這是反噬,張雪所承受的痛苦,都會加倍地傳給自已。將張天君安置在一個破舊的茅屋中,即刻出發。

  張天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張口吐出一口鮮血,掐指一算,臉色煞白。

  想著老祖宗的話,村長自個琢磨琢磨著,夷陵村都是姓張的,除了那幾戶人家是外來戶,也沒誰姓墨呀!正煩惱著,突然一抬頭就看到張宅門匾,原來不知不覺中走到張家了…拍一下自已腦門,說道:「哎喲!我這腦袋!這張家女婿不就是姓墨的麼!就是他了!」伸手要拍門的,手放在門板上,門開了,沒關!嘿嘿一笑,直接走進去,喊道:「西京弟!—」

  黃念珠轉悠了幾圈,才發現坐在假山上的墨卿,朝他走過去,這事必須要告訴他!

  墨卿早就發現了黃念珠,卻當作沒看到,冷瞥一眼村長那走過去的身影,假山的高度很巧妙,能眾覽張家全局,張家院落錯落有致,形成一個北斗七星之圖。

  黃念珠才走近開口:「墨卿…我…」卻被村長那嗓門打斷了話語。

  村長走進院門,笑著說:「哎呀!原來你在這裡呀!墨家小哥!讓我找的好幸苦哇!」抬頭看著假山上的男人,豈是一個絕色傾城可形容?!心有垂延美色之念,可惜是個男人!

  墨卿縱身一跳,輕輕落在店面上,腳踩著地面,帶起一陣灰塵顆粒。冰冷的看著村長,不悅的說道:「有事直說。」

  村長搓搓手掌,靠近他一點點,輕聲道:「我家老祖宗有請,麻煩小哥跟我走一趟。」

  村長家的老祖宗?劉家人氏有何意圖?

  墨卿微微點頭說道:「帶路。」

  村長說道:「好咧!這邊請!」

  黃念珠張口欲言,看到村長,也把話吞下去了。

  墨卿轉身看著黃念珠,滿面愁容的臉有些憔悴,不經意間的想起了另一個人。走過來,輕聲對她說道:「靜觀其變。」說完轉身跟著村長離開。

  黃念珠看著墨卿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嘴裡喃喃自語:「靜觀其變麼?他知道了…嗎?」

  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知道什麼?」

  黃念珠受驚道:「啊?!」回頭看著身後的人,鬆了一口氣,說道:「什麼時候你走路也沒聲了!」

  張西京歉意地說:「是我的錯,請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知錯了。」

  黃念珠臉色微紅的說道:「呸,都老大不小了,還說得出這不要臉的話?」轉身就走。

  張西京追上去嬉皮笑臉地說:「哪有不要臉啊?為了夫人,為夫不要命都行!」聽黃麗梅說她有點反常,才過來看看。唉…最近發生了不少事,讓她操心勞神了。

  黃麗梅站在轉角處,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看一眼對面的(張雪的房間)房間,手輕輕撫摸著肚子,轉身離開。

  另一邊,村長與墨卿並肩走著,近距離觀察著他,感覺到一股陰氣逼人,回頭看一眼周圍,也沒什麼異常,剛剛…

  墨卿說著:「還有多遠?」反感他不加以掩飾的目光,那噁心的目光帶著不善的企圖。

  這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村長的猜想,回神過來,對上他冷漠無情的視線,一股冷意襲來。扯出一絲笑意來,手指著前方,說道:「就在前面了,再走幾步路。」

  村長的家宅處於夷陵村的邊緣地帶,位置也是不好不壞,門前少人跡,掉色的對聯還穩穩地貼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