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瞞天過鬼

  水鬼?青河?

  李良一瞬間想到了那個紅衣女鬼將映,不過,她被自已囚禁在三屋中,那是誰呢?區區幾個水鬼不可能不懼怕張雪身上的鬼王印記,莫非…村上還有其它鬼王?一時間,竟百思不得其解。

  屋內,墨卿坐在張雪的旁邊,看著她,即使濃妝艷抹,也遮不住那蒼白的臉,想來想去能救她的辦法也就只有這一個辦法,因為締結了契約,可以感受到她生命力是很微弱,微弱到隨時都可以感覺不到。起身看一眼屋外,李良和那個小丫頭在一起,隱身離去。

  正堂中的道堂,張西京跪在蒲團上,懇求的祈求著各位祖宗、祖師爺來保佑雪兒的平安,黃念珠也在一旁陪同。

  墨卿看著已落西山的太陽,驟然現身在道堂門前,冷瞥一眼那高大的神像和那一旁牌位,並未走進去。

  因為墨卿的到來,整個道堂都泛起了一道金光,這一道金光抵制墨卿進入這道堂。

  張西京抬起頭看著眼前發生的,回頭一看,原來是墨卿來了,急忙起身走過去問道:「女婿啊!雪兒怎樣了?」

  聽到『雪兒』兩個字,黃念珠也睜開眼一看,張西京不在身旁,門外似乎有人,連忙走過去,靠在門後偷聽著。

  墨卿看著張西京,淡然的說道:「雪兒的生命氣息很微弱,隨時都會死去。」

  聽到這句話,張西京憔悴的臉更加蒼白無力的了,嘶啞的聲音:「難道…雪兒真的命不過九?」

  墨卿又說道:「有一個方法可以試試。」

  張西京聽到還有救命的方法,急問道:「什麼方法?缺什麼材料你說,我這就去找回來!」

  墨卿說道:「這個方法會毀了和張鬼之約。」

  張西京聽到張鬼,眉頭緊皺著,有些遲疑,這張鬼侄兒的約定…

  這時,黃念珠從門後走出來,厲聲道:「毀約!救雪兒!沒什麼比雪兒更重要的!」現在的黃念珠一拋那賢妻良母柔弱的女人的模樣,剛強堅毅的身姿挺拔。

  對!沒什麼比雪兒更重要!

  張西京說道:「女婿,放手去救,張鬼侄兒那邊,我來說。」

  墨卿得到這個保證,便隱身離去,其實剛剛已經毀約了,因為已經締結連理契約。

  西院中的庭院裡,劉三娘坐在花亭中發呆,想著:自已已經助紂為虐,後路無路可退,李良…兒子…拂逆了他,真的會殺了自已,是不是我作孽太多,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隔壁屋傳來微弱的呻吟聲,劉三娘冷瞥一眼,那日李良給張油頭和麻花下藥後,他們倆個一回生二回熟的,也就這樣好上了,後來,張油頭天天背著媳婦來這偷情。

  這時,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來:「一個人寂寞空虛冷了,可以去暖和的地窩著。」

  劉三娘聽到這聲音,咬著牙忍著,回頭看一眼走過來的李良,不想面對他,站起來直接轉身離開。

  李良見劉三娘不理會自已,也不多說,走回自已的房間,看一眼那櫃架,一個格子空了,立即轉身走出去。

  劉三娘剛進房間坐下,正要喝口茶水的時候,看到李良破門而入,面帶冷意,冰冷說道:「房間裡櫃架上的青葫蘆去哪裡了?」

  劉三娘想了一下,說道:「青葫蘆?早上你不是讓那女鬼來拿走了麼?」

  讓那女鬼來拿走了…果然是將映…

  李良瞬間想明白了,面帶微笑的轉身離開,看來是我對你太過善良,才讓你如此肆無忌憚。

  看到李良露出這個溫柔的微笑,劉三娘打了個冷顫,那個女鬼不該招惹他,他比鬼更可怕,一定會發生什麼事的。

  夜幕即將降臨,李良獨自一人走在山路上,看著風吹草動,聽著樹葉嘩嘩聲響,來到青河,看一眼河水,河中那遊魂野鬼已經不在。

  三屋中,李良站在那裡,看著地板上的一件紅紗衣,而陣法沒有被破壞,至於將映更是不見蹤影。

  輕輕地笑著:「果然是我太善良了。」

  …

  話說回來。

  張家宅子很安靜。

  夜裡的寂靜,連蟬鳴都沒有一聲,而張西京和黃念珠在這寂靜中等待著,等待著他們掌上明珠的光芒。

  這時,雞鳴犬吠聲響起,張衍氣喘吁吁地站在村門口,冰峙冷漠的看著他,突然看向村內,立即飛奔而去。

  張衍看著冰峙飛奔而去,碎碎念道:「飛得這麼快,也不捎帶我一下,我走不動,我還爬不動麼!」說完搖搖晃晃的走著,沒兩步就摔下來,站不起來,真的爬著回去。

  冰峙飛到門口就被懸在門上的八卦鏡射出的金光所打傷,不得進入張宅。

  躲在黑暗中的將映得意的笑起來。

  在房間中的墨卿看著懷中的張雪,喃喃自語:「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救。」

  冥冥之中,一根紅細繩將墨卿和張雪捆綁在一起,紅蠟燭已經燃燒到盡頭熄滅了。

  西城—玖西樓二樓,微弱的燭光照亮了暗黑的屋子,將倆個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翡逸拿起茶杯小飲一口茶水,幽幽地說:「這逆天改命算好還是壞呢?雖然暫時保住了小命,可這命格未曾改變。」

  而坐在他對面的人正是張家老祖宗。

  老祖宗半眯著眼,很虛弱無力的說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翡逸冷瞥一眼張家老祖宗,微微一笑說道:「似乎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老祖宗半眯著眼,依然是那無力的語氣說道:「若真是如此,老夫就可以安心離去了。」

  翡逸聽到這句話,呵呵一笑說道:「您老如此健在,豈是能離去的?」

  老祖宗擺擺手說道:「哪裡還健在,老夫覺得自己快可以歸西了。」

  翡逸暗中腹議道:「老不死的,師傅在世的時候你就念叨著要死了要死了,現在師傅歸西二十多年了你還不死,老不死的。」表面上還要笑著說道:「您又在開玩笑了。」

  老祖宗擺擺手說道:「時間不早了,該去給自已找塊空地,好埋了自已。」慢悠悠地走出去。

  翡逸送張家老祖宗到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深呼吸一口氣,轉身走進玖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