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聚在張雪的小院裡,觀察著屋內傳出來的動靜而止步不前。
張西京在門口前等候,因為知道有結界,不敢貿然衝進去,見張鬼來了,問道:「可有法子破結界進去?」
張鬼開口說道:「雪兒回來了?」
張西京瞬間定住了,說著:「這…我也不清楚。」這雪兒離開也有兩三天了…那屋內的動靜莫非是女婿?
張鬼冷瞥一眼坐在牆頭上的李良,說著:「他的結界無人能破。」
李良的目光一直盯著屋子,低眼瞧見了劉三娘回來的身影。
莫子琪白了一眼這幾個大男人,扯開嗓子喊道:「雪兒!是你嗎!回來了嗎?」一個兩個都不敢去惹那墨卿,真是慫包!
與此同時,屋內,因為劉家老祖宗的施法而一片混亂,但在墨卿揮手之間,又恢復了原貌。
劉家老祖宗封印張雪體內的鬼後就直接離開了,並不給墨卿開口的機會。
墨卿坐在旁邊,看著沉睡的張雪,替她換了一身睡袍,腰間的血符鬼紋格外的刺眼。
屋外的動靜與聲音一絲不漏的入了墨卿的耳,起身時瞬間到了屋外。
看到突然出現的墨卿,莫子琪嚇了一跳,拍拍小心肝。
張西京看到他一個激動,說著:「女婿!果真是你!哎呀!可是雪兒…」
墨卿說道:「我帶雪兒回來了,路途較遠,她累了,正在小睡。」
得到了答案,張鬼冷酷轉身離開,莫子琪尾隨過去。
牆頭上的李良也回到了西院。
張西京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一副我有話對你說,但不知道怎麼說表情。
墨卿知曉院門牆背後有人,再看張西京這副模樣,直接帶他離開這裡。
眨眼間便到了夷陵村外的竹林。
張天君從陰暗處走出來,看著空蕩蕩的院子,臉色猙獰的說道:「一群廢物。」
一陣風吹過,竹林搖曳,枝幹碰撞發出聲響。
張西京看著四周,這眨眼間就換了地方,憂心忡忡的模樣。
墨卿不悅的說道:「有話直說。」
張西京再三猶豫還是說出口:「女婿,你看老天君是人麼?」神情複雜,內心掙扎著。
墨卿留下這麼一句話:「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須多問。」說完就走。
晴天霹靂!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瞬間很應景的烏雲密布,下起了瀝瀝小雨。
從小父親不在,是母親一人把我倆兄弟拉扯大,一直與母親相依為命。
回來的母親很像母親,可是終究不是母親,即便很像,騙過了所有人…但騙不過自已。
墨卿才不會理會張西京有何感想,直接回到張家大宅,剛進門就遇到了黃念珠。
黃念珠一臉倦容,淋了雨水,顯得略微有點狼狽的模樣,吃力的在院子裡爬,拖出一行血路來。
在看到墨卿的時候,滿眼淚花的笑了,笑著倒在地上。
墨卿眉頭一皺,走過去抱起她,給她度了一口真氣保命,服下人參精華液,順著這條血路來到了雜物間。
雜物間正是關押蔣映的地方,現在蔣映不在了,而地上也有一大灘血跡。
墨卿帶著黃念珠回到院子裡,讓她待在側屋,而此時醒來在正屋的張雪,正一臉茫然的看著屋外的雨。
還是先不讓她們母女二人見面。
瀝瀝的雨在下著,張雪坐在窗台旁,望著窗外的雨出了神。
墨卿輕聲呼喚一聲:「雪兒…」
張雪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回神過來,轉身看過去,看到他,眼裡蒙上一層水霧,撲過去喊道:「夫君大人!」
墨卿半蹲下來,迎接張雪的擁抱,看到哭哭啼啼的張雪,手指拭去她小臉上豆大的淚水,笑道:「哭成花貓了。」
張雪氣鼓鼓的說著:「夫君大人!雪兒還以為回不來了!我做了一個夢,好可怕的夢。」
墨卿抱起她,席地而坐,說著:「哦?來說說看,夫君洗耳恭聽。」
張雪依偎著他,嘟著嘴說道:「我夢到我死了,在一片黑暗中,那裡沒有夫君大人,沒有爹爹娘親…好像…好像整個世間就剩下雪兒一人…我一直在黑暗中,直到一道光出現,是神降臨了,他帶我走出了黑暗,讓我回家。」
墨卿笑道:「雪兒真是奇怪,世間哪來的神?真是辛苦你了,能想出神的模樣。」
張雪反駁道:「夫君大人才奇怪!世間有鬼怪之物,為何沒有神?哼,我就是夢到了!跟夫君一樣好看。」
世間有鬼怪之物,為何無神?
神為何物?
墨卿輕輕笑著,不再與張雪爭執,但是能肯定的是,是棺中的東西救了張雪。
難道那棺材裡睡著一個神嗎?
謬論。
張雪氣呼呼的模樣,沒有理會墨卿,卻緊緊依偎著在他這冰冷的懷裡,原來這冰冷的溫度是自已如此眷戀的溫柔。
如果說當初那是一份對於她的憐憫之心,現在是一份憐愛之情。
雖然以夫妻之稱,但更多的像是養育孩子那般呵護著。
墨卿輕輕地把玩著她的小辮子,溫柔的說著:「雪兒…」
西城延玉家禁地竹屋
玉傾城婀娜多姿的倚靠著柱子,斜睨著身旁的冰峙。
冰峙說道:「找個好人家嫁了,一個孤魂野鬼給予不了你要的,耽誤終身。」
不知為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有些疼,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感覺,這是為什麼?
玉傾城說道:「秦公子都能與尚為年幼的雪兒一起冥婚締結,你我為何不可?」心裡尋思著,必須早點拿下這塊木頭!這麼頑固不化!
冰峙說道:「這這不一樣!」對於她的執著,很頭疼。
玉傾城氣道:「是你不娶的!你可別後悔了!」轉身跑上樓,梨花帶淚。
冰峙看著玉傾城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低聲細語:「無所歸的孤魂野鬼怎能給予你一個人間歸宿?」而王與夫人的冥婚又豈是一般冥婚所相比的。
無奈的轉身走出去,走去竹林深處,去看棺中的怪物如何了。
而回到樓上閨房的玉傾城,坐在梳妝檯前,望著鏡中的人影,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