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仙兒不敢相信,陸程文竟然敢打自己。
陸程文喘著氣:「你想死是吧?說話!是不是想死!?」
岑仙兒掏出匕首,直接刺向陸程文:「我殺了你!」
陸程文怒吼:「殺殺殺!老子早就活膩了!」
匕首在陸程文的脖子上停住,割破了一點點皮,一絲血珠順著脖子流淌下來。
岑仙兒氣的半死:「你現在又不怕死了?」
陸程文一把推開匕首,伸手拎著岑仙兒往洞外拖。
不知道為什麼,岑仙兒竟然突然很害怕陸程文。
陸程文怕死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隨時都可以幹掉他,所以在陸程文面前,她很強勢。
現在陸程文不怕死了,她反而怕了。
這個邏輯一般人完全無法理解。但是很奇怪,在岑仙兒這裡,就是詭異地成立了。
岑仙兒渾身沒力氣,驚恐地掙扎:「你幹什麼?放開我!你放開我!」
陸程文粗暴地拖著她出了山洞,指著外面的青山樹林:「你看看!你睜開眼睛看看!」
「高山巍峨!叢林茂盛!皓月當空!萬籟俱寂!」
「明天天還會亮。這個世界該怎麼運行怎麼運行,城裡的人要上班,搶著停車、給老闆帶咖啡;鄉下的人忙著種地,去城裡買化肥;男人一邊上班一邊琢磨晚上約女人去吃飯,想著去哪個酒店開房;女人一邊逛街一邊和閨蜜討論公司里哪個男同事的能力更強勁……」
「你死?世界不會有任何變化,從日月山川到黎明百姓,從老虎獅子到蟲鼠魚蛇……誰會在乎你的名節?誰知道你姓甚名誰?誰在乎你因何而死?」
「除了世界上少了一個傻瓜,你的姐姐和趙日天哭上個十天半個月,地球照樣轉!」
「你死不死,和這個世界關係不大的!」
岑仙兒咬著嘴唇:「我自己知道!我就是要讓自己解脫!」
「你解脫什麼?」
陸程文訓斥道:「你有什麼好解脫的?我和那麼多女孩子……那樣過,沒有一個要死要活的!我上大學的時候……那就不說了!總之……人家拿了我的錢,要麼去開個小公司,要麼去老家買房開店做買賣……」
「這麼壯麗的河山!這麼有趣的世界!這麼豐富的人生!這麼多彩的旅途……就不要啦?」
「我不像你!」岑仙兒道:「可以沒羞沒臊地活著!」
「我沒羞沒臊!?」陸程文憤怒地道:「我這叫苟且偷生!」
「你怎麼這麼理直氣壯?」
陸程文道:「我有什麼可自我貶低的?你那種道德觀念,在我們有錢人眼裡,簡直就是病!我放出一個億的單子,好多人排隊把老婆送給我玩兒你信麼?你信不信?一個億啊大姐!可以讓很多人從人變成畜生的!」
「那是他們!你什麼意思?」
陸程文道:「我對天發誓!咱倆的事兒,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可以吧?」
「如果有呢?」
「如果有,我去死好啦!」
岑仙兒低著頭,不吭聲。
幾秒鐘後,陸程文緩和了語氣:「所以……現在怎麼說?」
岑仙兒抬起頭,看著陸程文:「你不理解,我已經……沒有後路了。」
「什麼意思?」
岑仙兒看著陸程文:「為了救你和你的朋友……我那個時候破功出去救你們,毒素已經侵入血脈……我……」
岑仙兒滿臉淚水:「我的毒素隨時會爆發的!隨時!我怎麼活下去?你告訴我!」
陸程文一愣:「這……不就是一次性的毒嗎?我都解了啊!」
「本來是!但是我壓製毒素的方式……一旦破功……就很難再壓制了!現在我的餘生都要帶著這個毒,我如何生存?要麼毒發死在荒山野嶺,要麼……不分場合、不分地點地找男人……我……」
岑仙兒說不下去了。
「你等一下!這個毒,還有沒有得解?就是徹底解的那種?」
岑仙兒沒好氣地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可能有!」
岑仙兒抬起頭,意外地看著陸程文。
她突然發現,自己和陸程文的思維,完全不同。
自己想的是:這個毒都不知道有沒有解,自己完了。
陸程文想的是:既然你不知道有沒有解,那就是還有機會。
陸程文想了想:「只有一個辦法。」
「說。」
「你……先跟著我。」陸程文也很尷尬:「就是……萬一毒發,我說萬一啊,我……還能解一下……。」
又趕緊道:「但是我會和你一起,儘快地找到解毒的辦法!儘快!咱們一起想辦法!對了,找我師父!我師父嘎嘎厲害,讓他給你解毒,絕對沒問題!」
「你師父是誰?」
「趙日天沒跟你們說嗎?渾天罡啊!渾天罡你聽過吧?」
岑仙兒嘴唇動了動:「我……我就是不想讓你給我解毒。」
「是,我也儘量不碰你。你跟我回去,好好地……調理一下,興許等你實力恢復了,到時候這個毒你自己就能壓制住!然後我們慢慢想辦法!」
「哼,你是不是覺得,我可以隨便讓你欺負,很開心啊?」
陸程文也哼了一聲。
「你是不是覺得,沒有你我陸程文就缺女人了?」
「你女人很多嗎?」
「這麼說吧,排號的話,你得是兩位數。」
岑仙兒當即羞怒:「你說什麼?」
「我就是隨口一說!我其實……」
此時裡面趙日天爬了出來:「哎呀,我的頭,好痛!咦?師父?陸程文?!你們都在?」
陸程文和岑仙兒都愣住了。
趙日天站起來,揉著頭:「不對啊,我這頭……比上次還疼,哎呀,大血包變兩個了……師父,陸程文,你們在幹嗎?」
岑仙兒一時羞愧難當,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陸程文趕緊道:「在幹嗎,在幹嗎,當然是在擔心你呀!」
趙日天感動了:「擔心我?」
「廢話!不然呢!你都不讓前輩省心。」
趙日天道:「師父,您放心,我除了腦袋越來越疼,別的沒事兒!我的龍紋釘,都已經被化掉了!誒?師父您怎麼哭了?」
陸程文趕緊道:「因為你……昏迷太久了,一直不肯醒。前輩實在太關心你了,所以就……哭了。是不是?」
陸程文捅咕岑仙兒兩下,示意她說話。
岑仙兒嘴角動了動:「日天,你太不讓為師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