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大人物，凡是能進書房的，都必然是自己信得過，關係十分默契的人。
於闊海選擇在這裡挨個接待三大家族的族長。
陸程文被關了起來，趙日天和龍傲天已經徹底暈死過去。
而張九成負責接待陸程文。
房門一關，張九成就返身回來：「陸總放心，我保你這一次平安無事。」
陸程文看著張九成，此時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你信他吧，他剛剛那副置身事外的態度，在那種情況下，很讓人疑慮。
你不信他吧，他張家的命運已經和大聖集團捆綁了。
而且這個時候，也沒必要演戲給自己看了吧？
陸程文笑著道：「我知道你背後發力了，現在把情形跟我說一說，讓我心裡有個數。」
「您就一口咬定，和姜家關係默契！即可！」
果然。
張九成認準了自己和姜家關係好，拿著這個去忽悠於闊海。
但是謊言是很容易揭穿的，尤其是這麼大的謊言。
越是大人物，就越是容易驗證真偽。
「他會相信嗎？」
「他已經相信了。」
……
書房裡。
於闊海道：「老趙，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老支支吾吾半天，於闊海連哄帶嚇唬，他終於說出了實話。
「是白家派來了特使，要求我們活捉陸程文。」
於闊海懵了：「白家？哪個白家？」
老趙眼圈泛紅：「還有那個白家？天底下，哪個白家最大，就是哪個白家！」
於闊海懵了。
玩兒什麼呢？
姜家要保陸程文，白家要抓陸程文！
這兩個龐然大物，我哪個也得罪不起啊！
於闊海盯著老趙：「你說的是真話？」
老趙驚呆了：「家主啊，這麼大的事，我撒這種謊，不是找死嗎？我全家都活不了啊！連我家的那幾個別人的老婆都活不了哇！」
於闊海點點頭：「陸程文……真的給你戴了綠帽子？」
「這……是我瞎掰的，白家使者吩咐的。」
「你出去吧。」
……
於闊海長嘆一聲。
「老王，現在這屋裡就咱們兩個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說吧。你的上峰，到底是誰！」
和老趙一樣，支吾了半天，老王終於吐口：「是……是姜家的虎殿，派來的使者。」
於闊海睜大了眼睛：「誰！？你特麼說誰！？」
「是姜家的虎殿，姜小虎殿下，親發的特令！命我王家斬殺陸程文！」
於闊海呆愣在原地，半分鐘沒有任何反應。
什麼情況！？
這是什麼情況！？
這陸程文死定了啊！
還誰能保得住他？
白家要抓他，姜家要殺他……他三頭六臂也活不了啊！
「你給我發毒誓！沒跟我撒謊，如果讓我知道了，我第一個宰了你，宰了你全家！」
老王賭咒發誓，誓言之毒，讓於闊海心驚膽戰。
他甚至發誓，如果自己撒謊，以後就綠帽滿屋，兒子全是替別人養的……
老王走了，於闊海感覺渾身無力。
他不理解，姜小虎之前在自己家裡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此時軍師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眉頭緊鎖。
「軍師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白家和姜家，都要陸程文的命啊！」
軍師搖搖頭：「家主，這其中疑點有三。」
「哦，軍師您說。」
「第一。陸程文區區一個邊陲富商，他怎麼可能得罪白家和姜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呢？按理說，他連認識白家和姜家的人，都不應該啊！」
「對啊！」
「第二。白家和姜家，雖然都要對付陸程文，但是訴求不同啊！白家是要捉活的，虎殿卻要陸程文的命。這其中的差異，奧妙頗多啊！白家要抓活的，究竟是懲罰，還是保護呢？」
「誒？對啊！」
「還有這第三！虎殿要陸程文的命，完全可以讓我們動手啊，他跟我們提過陸程文，還問過陸程文。需要取他性命，一個命令下來，我們不就把事情辦得妥妥噹噹了麼？為什麼去找區區一個王家，捨近求遠，舍大求小呢？」
「嗯！有道理！」
軍師道：「家主，這件事很複雜，陸程文不足為懼，那幾個家族也是螞蟻螳螂，不必在乎。但是，牽扯到姜、白兩家，不同的陣營和訴求……家主，一個錯誤，可能導致我們於家毀家滅門，家主不可不察啊！」
「我也知道此時干係重大啊！但是……這老趙和老王，他們……他們一問三不知，完全是廢物啊！」
軍師道：「不是還有老李麼？他的上峰又是誰，我覺得，答案可能就在他身上。」
於闊海都快哭了：「我不敢問了，萬一再牽扯出來一家，我……我特麼就瘋了啊！」
「家主，這個時候，我們要淡定。危機危機，危中，也有機會啊！」
「好！」
……
於闊海萬萬沒想到，老李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你問他上峰是誰，他竟然一口咬定，自己沒有上峰。
於闊海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就是說沒有。
於闊海大怒：「老李，你是覺得，我已經管不了你了，我拿你沒辦法，是不是？」
「不不不，家主大人啊，我是真的沒有上峰，我是對您最忠心耿耿的啊！」
「沒有上峰！？」
於闊海道：「沒有上峰？他們三家派三支人馬，你們一家就派三支人馬？」
「沒有上峰？他們都有理由要殺、要抓、要保，你沒有上峰，就跟著去打陸程文？」
「沒有上峰？他們是為了家族進身之計，才讓自己的親兒子……他們以為的親兒子，去衝鋒陷陣、戰死沙場。你沒有上峰，搭上了一個……幾個……反正你沒有道理！」
老李突然發現，現在自己怎麼說都難以自圓其說了。
現在說自己沒上峰，好像連自己都不太信了。
對啊！
我特麼到底在幹什麼？
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於闊海認準了，答案就在老李身上，今天誰不開口，他都得開口！
自己太需要這個答案了。
……
張九成推開門，於福楠左右看看，閃身進門：
「九成兄，這次我真的幫不了你啊！」
張九成看著於福楠：「福楠兄弟，你知道，陸總是什麼人物麼？」
「不知道。」
張九成道：「主宰你們於家以後命運的人物！」
於福楠看向陸程文。
此時的陸程文，坐的四平八穩，也不看於福楠，自顧自地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