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盟乙看著陸程文滑稽的樣子，內心觸動很大。
這個傢伙，喜怒都形於色。
雖然是個千億富翁，又是個天四門的古武者。
但是他恩怨分明，條理清晰。不輕易樹敵，但是遇到敵人也敢拼命，而且……確實很厲害。
他說的對，我們以往對他的看法，都太臉譜化了。
或許，秘境的事，真的和他無關。
白盟乙看著陸程文：「我代表不了白家，即便沒有我，也可能會有其他人人來找你麻煩的。你心裡要有數。」
「啊，我知道，所以我說，這是我和白門牙的事兒，跟你沒關係嘛！你走吧，真的，你走吧，我們之間沒事了。」
白盟乙知道，他是著急吹自己的手，微微一笑，帶著兩個隨從，轉身走了。
白盟乙走了。
陸程文抬著頭，看著他們的背影，確定走遠了，才立刻搶出幾步，扶著一棵大樹，慢慢地坐下。
傷好重啊，渾身疼啊！
此時華雪凝一下子跳出來：「主人，你好厲害！」
陸程文看著她：「你怎麼在這裡？」
華雪凝道：「師叔公帶我來的呀！我一直在看呢！不過你為什麼放那個傢伙走啊？你都贏了，打死他也沒話說！誰叫他之前那麼囂張。」
陸程文笑了：「好雪凝，過來讓主人抱抱。」
華雪凝乖巧地坐在陸程文旁邊，被陸程文抱在懷裡。
陸程文嘆口氣：
「你說，是殺一個人容易，還是控制一個人容易？」
「啊？」
華雪凝搖頭：「那還是殺人容易吧，能控制的話，就沒必要殺了啊。我能讓敵人不再喘氣，但是無法讓他乖乖聽話。」
陸程文道：「第一，我和白盟乙其實沒什麼恩怨。他是領命辦事，我是他的目標。他對我也不了解，戰前放幾句扎心的狠話都是正常操作，並非私人恩怨。」
「哦，那也應該殺了他，不然以後都沒人怕你了！」
陸程文苦笑：「天下那麼多高手，你殺得過來嗎？我師叔殺了那麼多人，古武界怕他，但是更恨他，所有高手都集合起來抓他。他這輩子，本不該如此的。我這輩子，也絕對不能像他一樣。」
華雪凝道：「那第二呢？」
「白盟乙是個有尊嚴的人，說人話就是這個傢伙他要臉。一個要臉的人，往往把尊嚴看得比命還重要。我今天放他一馬，他以後必然會回報我，甚至會不顧生死地還我這個人情。這就叫士為知己者死。」
「白家對我來說太龐大了，隨隨便便叫出一個高手來都可能是我命里的劫數。放他一馬，既能緩和和白家的關係，也能拉攏這個白盟乙，一舉兩得。」
「而我！陸程文！如果腦子一熱，殺了白盟乙……」
華雪凝點著頭：「那白門牙那個傢伙絕對會暴怒，會不顧一切地追殺你！」
「就是這個道理。」
華雪凝道：「果然，我的主人做什麼事都是有道理的！」
龍傲天走到跟前：「江湖中，過河拆橋、恩將仇報的例子也不少，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吃虧的。」
「對啊！」趙日天也道：「江湖中的恩怨，都是不隔夜的，你這樣搞，遲早出問題。」
陸程文看著他們：「吃虧就吃虧唄，你們真以為我們活在爽文里？大男主只能占便宜，一路開掛，跟特麼天神下凡似的？沒可能的。按照自己的原則做事，待天時、順天意，方為丈夫。」
龍傲天點點頭：「不過那白盟乙為了白家賜的一個姓氏，能豁出性命，是個懂得報恩的君子。你這次收買人心還是很成功的。」
聽到龍傲天有一點酸酸和譏諷的意思，陸程文笑了。
「大師兄，我沒有雪凝她們以為的那麼陽光，但是也沒有你們以為的那麼陰險。我是真心覺得，一個知恩圖報，帶著榮譽戰鬥的男子漢，不應該稀里糊塗地死在這裡。」
「就算要死，也應該堂堂正正地和真正的敵人血戰一場再去死。」
趙日天道：「這個我認同！那個白盟乙打我的時候，那個逼裝的，恨得我牙根痒痒！可是剛剛看到他很有男子氣概，我又很佩服他。」
陸程文嘆息一聲：「希望白盟乙回去復命的時候，能對白門牙產生一些影響，我們現在不能和白家正面硬剛。」
龍傲天也點頭：「其實只要把所有事情都扣在師叔頭上就好了。到時候白家的壓力，就會轉嫁到師叔那邊。我們現在惹不起白門牙，但是師叔可以，他虱子多了不怕咬。」
龍傲天說完了，發現陸程文和趙日天都不搭茬。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龍傲天感覺不對，一種倒霉即將臨頭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微微偏頭，發現明地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右後方了，此時就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龍傲天假裝沒看見。
「所以我就說！我們門派最重要的是什麼！？團結！」
龍傲天揮舞著拳頭：「徒弟對師父、師叔要尊敬有加；師父、師叔也會對徒弟愛護不已！」
龍傲天大手一揮：「絕對不會為了一些無心之言，就暴打自己的師侄的！大人都是有胸懷……」
啪！
明地煞一巴掌把龍傲天扇飛出去。
陸程文堅持著站起來。
「師叔，您是覺得我不夠狠？」
「嗯？」明地煞道：「那沒有！能對抗天劫的是你不是我，我只負責讓你變強，不僅功夫變強，心臟也要變強，精神、意志都要變強。」
「至於你吃什麼、喝什麼，殺什麼人，放什麼火，和誰交朋友，和女朋友用什麼姿勢……這些事我管不著。如果我能看到所有正確的選擇，那還要你幹什麼？乾脆我自己去搞天劫算了。」
明地煞嘆口氣：「也許，就是因為我和師兄都不會做出和你一樣的事情，所以我們才不是能夠對抗天劫的人。」
陸程文鬆了口氣。
明地煞拍了拍陸程文的肩膀：「按照你自己想法去做就行了，別太離譜就行。」
趙日天道：「天劫？真的有這玩意兒！？」
趙日天激動了：「果然！我的存在對這個世界來說，是有特別的意義和價值的！」
「師叔，我願意消滅天劫，拯救天下蒼生！」
「要消滅天劫，必須是萬中無一的至尊奇才，凌駕於眾生之上的天道之子。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
趙日天一拳擊出去，目光炯炯：「很明顯！我就是這個人！」
明地煞搖搖頭，嘆息一聲，轉身就走。
又感覺不對勁兒，轉身一巴掌把趙日天也扇飛了。
嘴裡叨咕：「讓你墨跡的……忘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