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文抬起頭，看著她。

  幾天下來，陸程文的胡茬都長出來了，頭髮也亂得不行，其實已經不帥了。

  但是戚美芍偷偷看了一眼，還是怦然心動。

  心跳的不行！

  「不、不、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戚美芍結結巴巴：「我是說……你……這幾天……地上涼……」

  陸程文翻了個白眼兒：「讓我靠你那麼近，你不怕我強姦你啊？」

  戚美芍慢慢搖頭：「你不會的，你要是想，早就……」

  之後就說不下去了。

  陸程文一想也是。

  【憑啥她在床上那麼舒服？我在這潮濕的地上天天泡著？我欠她的還是該她的？】

  【老子就上床了，怎麼了？】

  陸程文想到這裡，站起來大搖大擺走到床上，大大咧咧地一坐。

  戚美芍低著頭往牆角躲，陸程文也不搭理她，自己閉目養神。

  「陸程文……」戚美芍聲若蚊蠅。

  「又怎麼啦？」陸程文在這裡的每一天、每一秒鐘，都一肚子火。

  「謝謝。」

  陸程文很詫異，回頭看著她：「啥意思？」

  戚美芍抬起頭，一雙美目看著陸程文：「謝謝你，其實……如果你要來硬的……我也……反抗不了的。」

  「你拿我當什麼人了？」陸程文呵斥道：「我！陸程文！明星企業家！雪城最有錢的人！喜歡女人我自己可以去找，可以去追，實在不行可以當舔狗！我絕對不會欺負你，你把心放在肚子裡吧。」

  戚美芍委屈地撅起嘴：「人家就是想感謝你一下，幹嘛那麼凶……」

  戚美芍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陸程文心裡一陣難過。

  【嗨，我跟她凶什麼呢？說到底，她才是那個該發脾氣的人啊。】

  【莫名其妙地被一個瘋子抓來丟進深井裡，旁邊還有我這麼個禽獸不如的傢伙，她能不害怕嗎？】

  【大家都是天涯……都是深井淪落人，不必把氣氛搞得那麼僵嘛。】

  想到這裡，陸程文緩和了臉色：「我是跟那老頭子生氣，不是針對你，你別哭了。實際上，雖然是他自己糊裡糊塗，但是真的追究起來，其實你是被我連累的。對不起啊。」

  戚美芍都不敢相信，原來陸程文這個人，這麼通情達理的嗎？

  「嗯……」陸程文想了想：「反正在這裡待著也沒事做，我給你講故事吧？」

  戚美芍想了想，點點頭。

  「鹿鼎記，你聽過嗎？」

  戚美芍搖搖頭。

  「武俠故事，很精彩。」

  陸程文就開始給她講鹿鼎記。

  陸程文看過的網文還真不少，尤其早期經典的武俠小說也沒少看。

  陸程文很會講故事，講到韋小寶到處招搖撞騙，機智地遊走於各個勢力之間平步青雲，拿捏一切。

  戚美芍開心地笑著，看著陸程文，眼睛裡幾乎要淌出水兒來。

  講到韋小寶泡妞追女孩兒，尤其是大床上隨便抓來就寵，戚美芍紅著臉，也不打岔，就認真地聽著，心跳的咚咚響。

  講到韋小寶師父被殺害，韋小寶暴怒毆打鄭克爽，戚美芍也淚光閃爍，情緒激動。

  就這樣，講完了鹿鼎記的故事，已經是有一天了。

  這次陸程文見面就嚷嚷，我要上廁所！

  這下面的味道已經不能忍了！

  明地煞嘿嘿一笑，分別帶著陸程文和戚美芍上去，讓他們在野地里自己解手。

  之後陸程文抓住了機會，百般遊說，可惜，明地煞就認準了一條。

  你不把這個妞搞成上好的鼎爐，你就別想走！

  我們這一門裡，這個年紀還是中四門的，就你一個！你是門派之恥，說什麼也得升上去！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陸程文和戚美芍開始有交流了。

  陸程文沒事就給她講故事，看過那麼多網絡小說和武俠小說，講起來也是五彩紛呈，引人入勝。

  戚美芍聽得十分入迷。

  陸程文總提到兩個大英雄，一個叫金庸，一個叫古龍，據說這些江湖豪傑，都是出自他們的筆下。

  戚美芍會為楊過與小龍女的愛情難過，也會為郭靖夫婦為國為民的精神所感動；

  戚美芍心疼李尋歡的孤獨與仁厚，他對朋友、對戀人的感情是如此地真摯、動人，總是犧牲自我，成全他人……

  有時候，戚美芍會很難過，會突然很想讓陸程文抱抱自己。

  覺得那樣有安全感，會有歸屬感，有幸福感。

  但是嘴巴動了幾次，最終也沒能好意思說出口。

  兩個人的交流多了，就熟絡起來了。

  陸程文有時候還會和戚美芍開玩笑，逗得戚美芍俏臉通紅，笑意難忍。

  明地煞一看這不行啊！

  陸程文這小子是跟我開玩兒啊！

  這是堅信他師父會來救他啊！

  於是，這傢伙偷偷地在食物里，加了點料。

  陸程文吃飽喝足了，他笑嘻嘻地探出頭：

  「小子，別說師叔不關照你！剛剛的飯菜里有藥，女人吃了沒事，男人吃了嘛，哈哈哈！想不當新郎官都不行啦，享受人生吧，不用客氣！」

  陸程文和戚美芍，兩個人震驚在原地。

  陸程文連罵街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些天他已經明白了，沒用。

  於是，和戚美芍好不容易建立的戰略互信，瞬間坍塌。

  戚美芍緊張到了極致，陸程文更是冷汗直流。

  藥效很快就開始發揮出來了，陸程文渾身通紅，臉紅脖子粗，呼吸粗重，腦子裡不由控制地一直在想那些男女之事。

  和冷清秋的浴室溫存，和陳夢雲的車上交流，和徐雪嬌的連番大戰，和蔣詩涵的隨意擺弄，和洛詩音的各種花樣……

  甚至連李美琴、張神兒、夏穎……連小猴子都開始在自己腦海里變得詭異，誘惑。

  好像自己所有見過的美女，都在誘惑自己，都在想方設法地讓自己褪去保護的外殼。

  陸程文絕對不想讓明地煞得逞。

  鬼知道中了他的計策，之後他還會搞出什麼花樣兒來。

  而且現在如果自己對戚美芍下手，後宮真的太多了！

  自己一周七天，一天陪一個都陪不過來。

  自己已經享盡齊人之福，真的沒必要再加上戚美芍這一款了。

  龍傲天會升級！龍傲天會恨死自己的！

  如果現在就和龍傲天全面開戰，自己根本打不贏他，總不能餘生都在七星峰，活在師父的照顧之下吧？

  「程文哥，你……」

  陸程文都不敢看戚美芍，腦袋頂著牆壁，伸手一指她，聲音嘶啞：「你別說話！一個字都別說！」

  「啊——！」

  陸程文咬著牙忍耐，用拳頭砸牆，戚美芍嚇得瑟瑟發抖，淚水撲簌簌地流下。

  陸程文實在忍不住了，他冒出了一個想法！

  【弄暈自己！對！睡著了就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陸程文滿地亂爬，終於找到了一塊石頭，摸了摸，平面的一面朝著自己，砰地一下子。

  竟然都不覺得疼！

  戚美芍看著陸程文，突然感覺，這個人……他好man哦！

  陸程文哪裡知道戚美芍已經開始發春，自己咬著牙地用石頭砸頭。

  此時藥性已經走遍全身，陸程文咬著牙罵：「走開！你們這幫妖精！都走開！」

  他發了狂一樣，雙手按著牆面，猛地往後一仰，直接朝著牆面撞上去。

  卻沒撞到牆壁，撞到的是條香軟的手臂。

  戚美芍吃痛，滿臉是淚：「不要，不要這樣子……傷害自己。」

  陸程文努力地不想看見她，不想聽到她的聲音，不想去想起她的存在。

  但是此時的她近在咫尺，身上還有淡淡的女人香。

  陸程文再也控制不住，腦子瞬間被瘋狂占據，直接低吼一聲，抓住戚美芍，一路推到床上。

  戚美芍大驚：「不要，程文哥，不要啊！我求求你，求你放過我，你不是這樣子的，你不是這樣子的……啊……」

  ……

  幾個時辰以後，陸程文坐在角落，垂頭喪氣。

  【我是畜生。】

  【怎麼會這樣……】

  戚美芍躺在床上，舔著嘴唇，看著天井的洞口，十分平靜。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

  轉過頭看著那個十分受挫的男人，額頭、雙手都是凝固的血痂，竟然笑了。

  眼淚流下。

  也許，這就是命？

  超出自己的想像，戚美芍並不生氣，她不但不生氣，還感覺好像鬆了一口氣。

  這麼多天，一直怕這件事發生，結果最後還是發生了。

  而且自己堅信，陸程文不是故意的。

  最壞的人是那個九命妖狐明地煞。

  對！就他最壞了！要不然，程文哥才不會這樣子對我。

  看著陸程文沮喪的樣子。

  戚美芍翻了個身，看著他，平靜地道：「你不要難過了，我沒有怪你。」

  陸程文聽到她的聲音就愧疚無比：「別說了。」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我們都沒得選擇。」

  「別說了。」

  戚美芍哭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詩音姐。我沒有詩音姐那麼好看，那麼迷人，我只是……」

  「你別再說了！」陸程文抬起頭：「是我對不起你。」

  ……

  與此同時。

  龍傲天躲在一個山洞裡養傷，突然睜開雙眼。

  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我這就……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