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詩音帶著諸葛小花,本來是一路追蹤陸程文的。
但是到了半山腰,陸程文喊了兩嗓子,渾天罡就出現了,帶著陸程文和華雪凝直接就飛身入了大山。
洛詩音和諸葛小花,儘管都知道渾天罡厲害,渾天罡神出鬼沒,但是這一手也徹底把她們兩個嚇到了。
這個人簡直就不像是個人啊!
練得什麼鬼功夫,能到這種境界啊!?
兩個人在大山里搜尋了很久,七星峰一共有八座高峰,其中七個名為七星,合成北斗,另有一座孤峰叫做北極峰。
這倆人分頭搜索,直到半夜,才聽到了……華雪凝的呻吟聲。
諸葛小花遠遠看到,夜視眼完全看得清這倆人要幹什麼,趕緊拈弓搭箭,壞他們好事。
陸程文提上褲子,華雪凝系好了衣服,紅著臉過來幫陸程文整理腰帶。
「怎麼辦呢?被發現了。」
陸程文不在乎地道:「發現有什麼了不起?惹毛我把她一起幹了!」
華雪凝點點頭:「倒也是個辦法,只是小花姐怕是不會同意……」
此時諸葛小花和洛詩音已經趕到。
洛詩音怒斥道:「雪凝!你在做什麼?」
「哎呀,我剛要有主人的記號!」
洛詩音真的對這個傻丫頭無語了:「你怎麼這麼笨?你的身體,只能給少主看,只能奉獻給少主!你現在背著少主做出這種事,看我怎麼罰你!」
華雪凝也氣壞了:「我怎麼背著少主啦?下次我們做事,就當著他的面好了,我不怕!」
洛詩音十分吃驚,她知道華雪凝只是有些呆傻才說這種胡話而已,她吃驚的不是這個。
她吃驚的是,華雪凝真的有了反心!
諸葛小花無比震驚:「雪凝,我們說好了的,過了今晚午夜,你就要跟我回到少主身邊的!」
華雪凝持劍擋住陸程文:「詩音姐、小花姐,我已經不再迷惘了!我……我愛上主人了!」
洛詩音氣的直哆嗦:「雪凝,你別傻了,你知道什麼叫做愛嗎?」
「我當然知道!」華雪凝道:「以前我以為我愛少主,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我愛主人。我……總之就是見到他就很開心,被他騙也很開心,要離開他就很傷心,難過的心都在痛,痛得恨不得用刀子剜出來!」
洛詩音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雪凝,我理解你,女孩子情竇初開,喜歡上一個男人,都是奮不顧身的。但是你必須清醒過來,他是陸程文!」
「對啊,我說的就是他。」
洛詩音道:「他在騙你!」
「我喜歡被他騙!我寧願被他騙!」
「你怎麼這麼糊塗?!」洛詩音怒道:「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少女朋友?你又知不知道他幾乎每個女孩子都是騙來的?他騙冷清秋、騙陳夢雲、騙徐雪嬌、騙蔣詩涵……」
「他騙他們給自己的項目投錢!你是不是把所有積蓄都給他了?」
華雪凝道:「他現在很缺錢。」
「你看看他穿什麼衣服,開什麼車子,住什麼房子吧!你的那點錢,都不夠他換一套輪胎、買一個廁所的!」
「既然什麼都做不了,他為什麼騙我錢?」
這下子倒是把洛詩音問愣了。
洛詩音道:「他是看你功夫好,人又好騙,所以才拼命地想把你留在身邊。陸程文是沒有真心給別人的,他的眼裡,只有利益啊!」
華雪凝握著劍,死死盯著兩個女人:「我不管他眼裡有什麼,反正,我的眼裡只有他了。」
諸葛小花道:「雪凝,你不要糊塗啊!陸程文這樣對你,只是想挖少主的牆角……」
「少主的牆角還用挖嗎!?」華雪凝突然怒吼一聲。
淚水洶湧而出:「是!我很笨!我很傻!我唯一的用處就是還有一身功夫!可是就是這樣的我,少主拼命地要趕我走,像是躲瘟疫一樣!而主人對我卻視若珍寶,天天叫我大寶貝兒!」
「我腦子笨!那你們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該信誰!?我靠什麼來思考,靠什麼來分析,靠什麼來判斷,到底誰對我好,誰才是我的主人?如果我天生就沒有腦子,我該怎麼做?」
「難道我連腦子裡的想法,心裡的感受都是錯的嗎?是不是只要我活著,就一直在犯錯?是不是我活著就是個錯?」
兩個女孩子愣了一下。
她們突然意識到,好像……誰也沒有真正地關心過華雪凝。
她們的潛意識裡,都在忽略她。
就像是梁山的所謂兄弟,都在忽略那個痴傻呆頑的李逵一樣。
大家都拿華雪凝當傻子,什麼都不跟她說,做事也只是哄她兩句,讓她按照指示準確完成,就算是合格了。
而沒有一個人想過,她也會難過,她完全知道大家對她的態度。
她雖然少了一道靈識,但是不代表她真的笨到對感情失去了敏感性和察覺力。
她一直都很受傷,只是大家不會在乎,誰會在乎一個傻子的內心呢?
洛詩音也哭了:「雪凝……對不起。」
華雪凝目光凌厲,長劍嗡鳴。
聲音堅定有力:「少主遺棄了我!你們知道!你們都知道!反過來說,如果不是我晉級了上四門,有可用之處,少主會這麼著急讓我回去嗎?說話!」
諸葛小花擦著眼淚:「雪凝……」
洛詩音溫和地道:「少主前半生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別人不清楚,你是清楚的。他必須殺伐果斷,否則,在那種煉獄一樣的地方,是沒辦法活下來的。這些年,多少戰友在我們身邊倒下了……不是少主,邊疆早已血流成河。」
華雪凝道:「少主是邊疆的英雄,主人是城裡的英雄!他給普通人蓋房子,給老百姓做好事,還一心想要打掉城裡的壞人組織。憑什麼世界上只能有少主一個英雄?憑什麼天下的資源都要傾向於一個人?」
洛詩音和諸葛小花都驚呆了。
這個問題,她們幾乎從來沒想過。
兩個人面面相覷,無法回答。
這是華雪凝!?
她……她根本就不傻,她一直很聰明。
她想到了我們從未想過的問題,她得出了超出我們固有概念之外的答案……
華雪凝道:「主人說過,要讓世界變得更好,僅僅靠他一個人,靠一個家族,是做不到的。」
洛詩音道:「所以少主要統合天下的人才和勢力,構建完美世界。」
華雪凝搖頭:「我已經不再相信少主了,從我被遺棄的那天起,我的世界就已經塌了。是主人,一點一點,一磚一瓦地重新把我的世界蓋了起來,讓我的靈魂有所依靠。」
「而且!我渾身上下都被主人看過了,摸過了,親過了。少主是什麼樣的男人,你們比我更清楚,這些事情他一旦知道了,會怎麼看我,會如何嫌棄我,你們都知道的吧?」
華雪凝的淚水滴落在劍刃上:「這是我的最後一次選擇!如果主人騙我,我會自我了斷的!只要他不遺棄我,不讓我滾蛋,我就為他戰鬥到最後一刻!我們是姐妹,你們不要逼我!」
洛詩音低下了頭:「呵,陸程文,還是你狠,還是你厲害,竟然把我們的雪凝,騙到了這個地步……」
諸葛小花也動搖了。
是騙嗎?
在那個時候,他沒有絲毫猶豫。
自己的命運,未來的修煉,個人的成敗榮辱,他根本沒去想……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救雪凝。
那個時候,他可以付出一切。
這……真的也是騙嗎?
陸程文終於弄好了褲子。
剛剛一激動,拉鏈壞了,修理了半天,轉過身。
一隻胳膊搭在華雪凝肩頭上:「雪凝,說得好啊!你是我的大寶貝兒,我不可能遺棄你,遺棄你,我自己先弄死我自己。」
華雪凝轉過頭:「不要,不要不要,主人要好好活著。」
「哎呀就是這麼一說,咱們永遠在一起。」
「嗯。」
陸程文看著洛詩音,得意地一挑眉頭:「詩音小姐,眼睛恢復得不錯啊?」
洛詩音咬著牙:「陸程文,你救過我,但是我說過,再見面,我們就是敵人!」
「我說過的話,都算數,你有本事就用。不過我分析過,你的瞳術,貌似要距離很近才能施展吧?」
洛詩音緊鎖眉頭,諸葛小花驚訝地去看洛詩音,幾乎是在用表情說:他怎麼知道!?
陸程文知道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不知道在大半夜的情況下,你的瞳術會不會打折啊?而且你前陣子眼睛受過傷,現在再強行運功……會不會太勉強了啊?」
洛詩音冷哼一聲:「陸程文,我承認,你是一方豪傑。雖然看著不著調,實際上卻步步為營,每一步都走得巧妙。但是……你越是這樣,我們就越是要除掉你。」
諸葛小花急了:「姐姐,雪凝她……」
洛詩音道:「你攔著雪凝,我收拾陸程文。」
「少主有令,要留他性命。」
「我有輕重。」
陸程文眯起眼睛:「雪凝,擋住她們,我回去叫救兵。」
「嗯。」
陸程文轉身拔腿就跑,三個女人幾乎同時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