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婷以及她的智囊解釋了很久。

  霍文婷快被這爺倆其氣死了。

  歐陽左恆精於算計、擅長權謀不假，但是對生意其實也不是很懂。

  但是這世界有兩個鐵律：

  第一，位置站的高的人，總認為自己啥都懂。

  不管是不是他的專業，他懂。

  明明是個搞專修的，賺個幾千萬，帶個幾十人的隊伍，在酒桌上就開始指點江山了。

  藝術他懂！科技他懂！傳媒他懂！人情世故他更懂……

  第二，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的判斷力會下降到可怕的地步。

  大多數人，都相信他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

  如果這個事情太離譜怎麼辦？自己勸自己。

  現在的歐陽左恆，就是這樣。

  一年兩百億，這種巨款，這種敲竹槓的好機會，他是真心不想放過！

  再加上，他被人捧了這麼多年，真的覺得，做生意的是自己也是懂一些的。

  所以，油鹽不進。

  霍文婷眼看自己的目的達不到，有些煩躁。

  此時一個智囊湊近她低聲道：「霍總，何不以夷制夷？」

  「嗯？」

  「陸總肯定有辦法對付這種傻瓜。」

  霍文婷笑了。

  當著歐陽爺倆的面，掏出手機，晃了晃，撥通了陸程文的號碼。

  「喂，姐姐，想弟弟啦？哈哈哈……」

  霍文婷道：「有個事情想跟你討教一下。」

  「哎呦，姐姐何必客氣呢！放心，我和文東是同學，跟文西我們關係也不錯！上次真的是誤會，那個測謊機啊，我覺得靠不住，我很多話都不是真心的，而且……」

  「好了。」霍文婷道：「我現在想讓兩個不懂金錢力量的人，了解一下，智商和情勢，可以擊潰一股強大力量。怎麼讓他們相信？」

  「呃……強大實力，必然有它強大的道理嘛！沒可能你有智商，有趁著形勢就能為所欲為的。這種事我怎麼做得到呢？哈哈哈！」

  霍文婷就知道，陸程文沒那麼好操控。

  「你幫我一次，雪城那邊，我也幫你一次。」

  陸程文沉默了幾秒鐘：「很簡單。你讓他找一個自己最信任的手下，記住，一定得是他信任的人！然後，開始砸錢！把他的忠誠砸沒，他就信了。」

  霍文婷笑了。

  陸程文太損了！

  但是這麼簡單的辦法，自己為什麼沒想到？

  還跟這倆二貨解釋，他倆聽得懂麼？

  估計腦子都給糊住了。

  「謝了。」

  「姐，雪城那邊……」

  「回頭再說。」

  霍文婷掛了電話。

  「歐陽先生，您外面那麼多手下，叫一個進來吧，叫自己最信任的。」

  歐陽左恆眯起眼睛，叫了一個人進來。

  霍文婷看著他：「叫什麼名字？」

  「在下鍾誠！」

  「哦？叫鍾誠，那一定很鍾誠了？」

  「哼！正是！在下受家主厚恩，無以為報，立誓終身在歐陽家效力！赴湯蹈火！刀山火海！」

  霍文婷點點頭：「現在年薪多少？」

  「不多。」鍾誠說不多，但是表情也是很自得的：「每年六十萬，還不算一些補助和福利。」

  霍文婷翻了個白眼兒：「我給你六百萬，以後跟著我。」

  鍾誠愣了：「啊？！」

  霍文婷道：「你有三十秒的時間考慮。現在是二十八、二十七……」

  鍾誠回頭看歐陽左恆，繼續解釋：「我可是受家主厚恩之人！」

  「二十三、二十二……」

  「我赴湯蹈火啊！」

  「十九、十八……」

  「刀山火海！」鍾誠怒吼。

  霍文婷抬起頭看著他：「好，你果然鍾誠。那歐陽家主，他不同意，換給人吧。」

  「哎別別別……」

  鍾誠嬉皮笑臉：「不是……還有十來秒嗎？」

  「可是你受了家主厚恩啊！」

  「是，家主的恩德雖然厚，但是……沒厚到一年六百萬的程度啊！」

  「你可是赴湯蹈火！」

  「當然了！以後為了霍總您，我赴湯蹈火！」

  「那刀山火海怎麼辦？」

  「六百萬的年薪，讓我為霍總您下油鍋我都願意！」

  歐陽奮當即就怒了，看著鍾誠：「你他媽的……」

  歐陽左恆攔住了歐陽奮：「你先出去。」

  鍾誠挺直了腰板兒，臉上的謙恭姿態一掃而光：「歐陽大哥。」

  歐陽左恆睜大了眼睛：「你叫我什麼？」

  鍾誠道：「哎呀，其實都一樣。我記得您對我的恩情的，以後雖然不在一個單位了，還是朋友！啊！有時間一起吃飯！」

  歐陽左恆看著他：「滾！滾出去！」

  鍾誠笑了：「你看，你就這點不好，老急眼，以後對屬下別這樣了。當老弟的，臨走跟您說句掏心窩子話，你平時可是挺能裝犢子！」

  歐陽左恆氣的快崩線兒了：「滾吶——！」

  鍾誠對著霍總一鞠躬，出去了。

  霍文婷看著他們：「陸程文拿著兩百億，給你們，他要年年給。他留一百億，只拿出一百億來這樣子花……你們歐陽家還有多少忠臣孝子？」

  歐陽左恆額頭的汗都下來了。

  突然就冷靜了。

  人性，從來都是經不起考驗的！

  陸程文真的掏出一百億來，那自己身邊這些人，就不是手下，都是仇人了。

  關鍵……都是我的人啊！我的人來打我，誰受得了？！

  「霍總，我們明白了，您說吧，讓我怎麼做！？」

  霍文婷道：「明天，許市長明天約了陸程文和麻老在麗水湖釣魚談心。如果他們談成了，我很不高興。你們如果能現場催債……」

  「明白！明白！」

  歐陽奮道：「好！我們明天拉完屎就去！」

  歐陽左恆心眼兒多：「霍總，錢要回來了……那……」

  「投我們霍氏的基金里，每年十二個點的分紅。一年二十多個億，不少了吧？」

  「不少不少。」

  「消失。」

  「是。」

  ……

  第二天。

  麗水湖。

  釣翁昨天在對面釣得不太順利。

  他通過一整夜的實踐，換了好幾個位置，發現，自己坐哪兒，魚就不來哪兒。

  釣得都是小魚崽子。

  一點意思都沒有！

  誒！？

  今天的麗水湖，怎麼人這麼少呢？

  釣翁來到了對面的一個位置，他一坐下去，感覺就來了！

  憑藉多年經驗，他知道，這個位置，天賜！

  最好的就是這兒啦！

  哈哈哈！

  釣魚人，對位置的執念！

  誰懂啊家人們！？

  就這兒啦！

  此時一個人走過來：「老先生，這裡不許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