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片甲不留

  江川識趣閉嘴,站在一旁謙遜不語。【,無錯章節閱讀】

  符羽沒心沒肺地笑著,見丁牧雲看向自己,馬上變了張臉,一本正經地抱拳道:「在下記得,協助三法司辦案時,曾見過江兄翻閱雲夢最近兩年的案件卷宗,在下心中好奇,便瞟了兩眼,江兄當時看的是這樣一起案件,起因是爭搶沙蟲,蟲霸毆打了一個名叫小四寶的孩童,致使小四寶受傷,而丁姑娘正是該起案件的告狀之人。那時我便知道,丁姑娘必定是一個有俠義心腸之人。」仟千仦哾

  丁牧雲行走江湖對俠義心腸幾個字極為受用,聽他這麼一說,便覺得他很有眼光。便拍了拍胸脯:「沒錯,那告狀的人就是我。」

  符羽便知小護衛這事穩了,嘴角浮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笑。

  江川卻不得不解釋道:「實在是因為當時職責在身,遍識案情是為了了解雲夢古城的現狀,還望丁先生諒解。」

  「對對對,我給江兄作證,江兄絕非窺探私隱,而是……關心丁姑娘。」

  丁牧雲的視線瞬間又回到了江川的身上,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

  江川則惶恐不已,不知如何接口,連連作揖。

  符羽見狀,哈哈大笑,覺得捉弄他實在是有趣。

  半晌方停下,問道:「丁姑娘,你那價值五十兩的消息呢?快說來聽聽,在下已經等不及啦。江兄,雖然你沒有跟我共同承擔買消息的費用,就當做我大方,一起過來聽聽,順便也評斷評斷值不值這麼多的銀子?」

  江川弱弱地站在了一旁,一副大氣不敢喘的樣子。

  不管符羽這話是真是假,丁牧雲心裡再次確定了,江川便是尚灝,尚灝便是江川。心道,來日方長,總有他承認的一天。有了這個主意之後,便順著符羽的話,沖二人勾勾手,待三顆腦袋湊在了一起,才低低道:「說出來你們肯定不信,此人便是白衣天子駙馬爺吳稠的兒子……」

  沒等她說完,符羽便驚呼起來,「你說誰?」

  「翰林學院學子吳景灝,六部聯合推薦入學第一人,吳稠外室所生的私生子……」丁牧雲背書似的說道。

  江川和符羽便同時愣住了。

  江川反應快,一回過神便立即輕咳了一聲打斷,免得她後面還要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來。

  丁牧雲撇撇嘴,直言道:「你咳什麼?我又沒有胡編亂造,檔案上寫的就是這麼個意思,你咳嗽也是這個意思,私生子就是私生子,還不能說了?」

  「不是不能說,而是不能這麼說。」江川誠懇道,「人之出生,由不得自己,故而不能以一個人出生為由,對他品頭論足。」

  丁牧雲十分不屑,蹭了蹭鼻子嘀咕道:「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怎麼就是對他品頭論足了?你看我也是這個理,難不成讓我說他是嫡子庶子?」

  江川有些尷尬:「這個……」

  丁牧雲不知道,但符羽心中瞭然,江川是擔心「私生子」三個字「刺痛」到自己,不過,顯然是他多慮了。

  乍聽『私生子』三個字,確實有些尷尬,卻不羞愧。符羽看那兩人不可開交,便分開二人。

  「好啦,好啦,管他是什麼身份,丁姑娘,你的消息可保真?」

  「哼,敢賣你五十兩,就不會拿假消息來糊弄你。」

  今日丁牧雲起得早,穿上了學院服,吃罷了早飯,正在去參加開學禮的路上,被影子攔住,帶她去了觀星樓。

  丁牧雲一進門,就見辛夷正在擺弄一隻黑匣子,外表看跟魯俊辰的那隻一模一樣,可仔細一看卻又比魯俊辰的那隻小一些,顏色也不同,再一看魯俊辰的那一隻就放在一旁,便沒細看,也沒問。

  辛夷忙裡偷閒地告訴她,說有幾名學子的檔案,被臨時抽調出去,送給重要人物查閱。適才送回時,因窗戶沒關,檔案被風吹落打亂,需重新整理歸檔,而自己有要事在身,分身乏術,便請丁牧雲幫忙,讓整理好之後送歸檔案處存檔。

  丁牧雲大言不慚道:「辛老頭知道本姑娘大字不識一籮筐,所以總愛找我幫忙,可他不知道的是,本姑娘雖然識得的字少,但本姑娘東拼西湊,檔案的內容也能猜它個八九不離十,不然也不至於在觀星樓里拖到開學禮結束才下來。」

  區區識字一籮筐,還敢拍著胸脯說這種大話的人,估計全大瑨也就丁牧雲一個。

  符羽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奉承道:「就憑錯過了開學禮這事,便值了這五十兩。」

  丁牧雲白了他一眼,朝他吐吐舌頭,回頭又想起了一事:「知道你不信,把你的《仙客》拿來,我看上幾頁,再講給你聽,看我說的有沒有錯?」

  符羽瞬間明白了那名學子為何非要把手抄本賣給自己了,想了想,便點頭道:「我信了丁姑娘的話。以前住在村里,有個阿婆信佛,大字不識幾個,可若是拿出《金剛經》《心經》她卻能一字不差全都認識。丁姑娘聰慧,肯定比那阿婆有本事。」

  江川暗自籌算,心想,她確實有這樣的本事,但此事有蹊蹺之處。

  公主年輕時,曾有外邦皇子前來求親,她提出比武,並跟那皇子立下賭約,公主輸了就便嫁去外邦,皇子輸了,便要淨身留下來伺候公主,一局定輸贏,結果便是那皇子從此淨了身。就憑這件事便知公主是個說一不二之人,怎麼可能忍得了吳稠在外頭養著一個外室和私生子?當趕盡殺絕才是。

  符羽好像他肚子裡的蛔蟲,略一沉吟,說道:「你們覺得蹊蹺,那是因為你們不知道,公主與吳稠成婚多年,一直未有身孕。」

  丁牧雲「咦」了一聲,噼里啪啦地說道,「確實從未聽聞過公主和駙馬有孩子一事,照你的意思,公主對吳稠心中有愧,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吳家不敢得罪公主,便瞞住了此事?保全了公主的臉面?」

  江川聽得認真,如夢方醒一般,承著丁牧雲的話道:「照這麼說來,如今吳景灝長大成人,公主若還是沒能給吳稠,生下一男半女,那吳家的這根獨苗,定要見見天日了。」

  符羽斷然:「恐怕不止是見見天日這麼簡單,還要扶正身份,繼承吳家家業。」

  丁牧雲瞪著一雙大眼,驚奇道:「公主的臉面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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