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潑皮耍賴

  符羽差一點跳起來,江川也是頗為意外。

  丁牧雲難以置信地看著二人,「你們跟他一個齋舍,不會不知道他有個指哪打哪的木鶴吧?」

  符羽更不信了,問道:「你是說,他的那隻木鶴能指哪打哪?」

  丁牧雲認真道,「他手裡拿著一個黑盒子,木盒子往哪裡指,木鶴就往哪裡飛,我攔著他不讓他進齋舍,他就拿著黑盒子指著我了,那木鶴便中邪似的衝著我飛了過來,我往哪躲它就往哪追,我打它,它就躲,根本打不中,最後就撞我臉上了。」

  江川和符羽一臉驚愕地對看了一眼,眼神中帶著懷疑,這下輪到丁牧雲震驚了,不會真沒見過吧?

  也不是沒有見過!

  自從木鶴做好之後,魯俊辰便一直在搗鼓一個黑盒子,要說那黑盒子,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外表看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魯班盒。

  被她這麼一提,江川想到來了,魯俊辰書桌上的那堆書山倒下去時,黑盒子被埋在了書堆下面,現在想來,當時確實聽到底下傳來幾聲機械轉動的聲音。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隨即定住了眼神,心想:難道木鶴突然飛起來,真的是跟黑盒子有關?那黑盒子裡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正思量的時候,就聽符羽在問:「……你說魯俊辰衝撞了馬車?是不是跟新來的那位光是一年定餐就花了一千兩銀子的貴人有關?」

  江川一聽,立即看向了丁牧雲,發現丁牧雲一下子就謹慎了,聞言立即轉過頭望向了門外,門外恰好有學子走過,確認他們沒有聽到裡面的對話,並且等他們走過去了之後,這才搖搖頭,目光里十分明確,這件事和那個人都不要再問了。

  既不能問,也不能說,看來此人來頭不小。江川倒還罷了,符羽的好奇心壓不住了,小聲道:「別吊胃口了,說說那人到底是誰?」說罷,伸出五根手指在丁牧雲面前一晃。

  丁牧雲眼睛一亮,隨即暗淡了,稍感猶豫,堅決搖頭,根本不跟他討價還價,斷然道:「這麼說吧,別說是五兩銀子,就是給我五錠金子,我也不能說。」

  愛才如命君,不要銀子了?這就有意思了!看來必定不是書院的老師。

  符羽手摸著下巴,略一想,挑起了眉頭,半是打探半是疑問地道:「此人不簡單啊,跳過軍事操練直接入學,你們說,這算不算是書院與學子共同徇私舞弊……」

  丁牧雲正要說話,卻見江川微微一笑,道:「我猜此人是病了,有病疾在身,需請假養病,故而不用參加軍事操練。」

  「光一個早飯就有一十六道飯菜,沒有一樣是給病人吃的,怎麼可能是病人?我看他胃口好得很呢。」

  「說明病好了。」丁牧雲不想糾纏在這件事上,給了肯定的回答,「那人的確有太醫院院判的親筆診書。」

  江川看了看符羽,接著丁牧雲的話道:「其實符兄的意思是,即便是那人持有太醫院出具的診書,也可能是假的。」

  丁牧雲一怔,下意識地看向了符羽。

  符羽噎住,眼中划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尷尬。

  丁牧雲困惑地嘟囔著:「這……不能夠吧?」

  符羽咳嗽了一聲,垂下了頭。

  一年前,他剛入宮不久,聖上安排他與東宮那位一起讀書,可東宮那位行事規矩嚴肅,與他性格迥然,那位常常訓斥要他遵守禮法規矩。可符羽在鄉下野習慣了,根本受不了拘束,也不願受規矩約束,於是找到了太醫院院判顧菘藍,以其私下為朱雀河畔青樓女子開虎狼藥打胎一事,要挾其為自己開出親筆診書,證明自己身體不適,不宜動腦用功讀書。

  顧菘藍號稱聖手,卻醫不好兒子的不成器,顧天冬娶的是貴門小姐,卻喜歡留戀朱雀河畔,和金子姑娘珠胎暗結有了身孕,顧家老太太抵死不同意金子姑娘進門,顧菘藍花了重金息事寧人,並給金子姑娘開了虎狼藥,便也留下了把柄。

  果然顧菘藍沒有讓他失望,開出了以情志不遂而遇外界精神刺激所致,需靜養為由的百合病,令他擺脫了與東宮那位一起讀書的苦惱。

  江川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望著符羽:「看來那位院判也不是第一次幫人幹這種事了?」

  符羽險些將嘴裡的茶噴了出去,一邊咳一邊嗯嗯著轉移開話題,衝著丁牧雲道,「丁先生,你……不說魯俊辰衝撞了馬車麼,到底撞了誰的馬車?跟那位有沒有關係?」

  「我猜是沒有關係。」江川再次插話道,「那位既然拿著假診書躲避軍事操練,眼下又是賢王爺到訪書院的關鍵時刻,必然會行事低調,不願引人注意,想來就算是魯俊辰衝撞了他的馬車,也不至於下場抓人,所以,抓魯俊辰的,應是另有其人。」仟千仦哾

  符羽看丁牧雲頻頻點頭,便又問她:「魯俊辰這事很嚴重?」

  「當然嚴重!木鶴都撞進人家馬車裡了,隨從和車夫嚇得全都當場跪下,不過馬車裡的那位,倒也沒有當場發落處理魯俊辰,而是派人問了魯俊辰的名字之後便走了。後來,趙直學怒氣沖沖地帶護衛來抓人,當場收走了木鶴不說,還把人五花大綁地綁走了,說魯俊辰這是闖了大禍了。」

  此言一出,符羽和江川雙雙吸了口氣。

  符羽罵道:「死眼鏡兒,我就說他會闖禍,這下好了,比被人打了一頓嚴重多了。」機智地轉向了江川,「江兄,你猜他到底衝撞的是誰的馬車?」

  江川淡淡道:「這我哪能猜得中?依我之見,在書院裡能乘坐馬車的,大多為書院院長和各學院老師,即便是受了傷,隨從和車夫也不會因此跪下,趙直學抓了人,訓斥一番,按校規,處罰便是,卻不會說闖下了大禍這種話,除非……」

  符羽:「除非馬車裡坐的是……賢王爺?」

  丁牧雲立即失聲:「什麼?!賢王爺怎麼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來了書院?」

  是啊!若換作別的王公大臣怎麼能這般悄無聲息?可賢王爺可不是一般王侯,而是公忠體國、實心辦事的王爺,素愛微服私訪,免去勞師動眾,也正因為此,才更深得民心!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