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陌在當時當真是無措的。
南盛清告訴丹陌,最終後人只剩下了兩個猜測。
第一個,那畫中人便是青竹,此畫乃是先祖南離所做,是為了銘記愛人,所以南離的位置才離得那麼遠,或許是後期補上的。
第二個,那畫中人是青竹劍仙的愛人(世人大抵都愛這種情情愛愛的情節,所以很自然的為對方按上了這樣的身份),此畫乃是青竹劍仙所做,所以那畫中少年才能夠如此得天獨厚的占去大部分的畫質,美得不似凡間。
南離純粹是當時正好在上面而已。
而畫會留在南離手中,要麼南離為了那畫中的自己特意討了過去,又或者青竹劍仙害怕自己的心意被心上人得知,心虛之下送給了南離,再或者……
青竹劍仙的心上人出了某種意外,就連一幅畫都無法保存了,所以這幅畫才會被南離珍重的收了起來。
「唉……」
ε=(´ο`*)))
丹陌再次嘆氣。
所以……那幅畫到底是什麼情況呢?
本來南盛清還打算將畫送給丹陌來著,但丹陌哪裡敢收啊。
他甚至都不敢去仔細看好不好?
才看到自己,又結合故事與猜測,丹陌就已經開始腳趾扣地,尷尬的要死了。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這樣的故事裡究竟是為什麼要把自己摻雜進去啊!
誰懂啊?
人在萬年後,瓜已經在萬年之前誕生了!
這一刻,對青竹劍仙是感激也沒有了,感動也沒有了,只恨不得飛到萬年前去一巴掌給他扇死!
你小子,我萬年前都還沒出生呢,你是怎麼做到讓謠言傳遞下來的?
於是丹陌硬著頭皮在當時問了。
「怎麼就能確定是愛人呢?或許……只是恰好路過的人?」
別管這理由扯不扯,反正萬年之前的事情,反正別人也不了解青竹劍仙,這事情的發生概率不是零不是嗎?
南盛清沉默了許久後才道。
「據說……青竹劍仙是有心上人的,當時與劍仙親近之人都知曉這件事。」
丹陌:?
看出丹陌疑惑的南盛清輕笑著解釋道。
「嗯……因為先祖……留有一片只剩下半截的記事,不過真跡早已消失,但皇室還是記載了。」
南盛清說著,為丹陌重複了一遍,大致意思就是——
今日他又在留言了,我們詢問,他只說是留給心上人的,到底是誰得到了他的喜歡呢?每當想到他已經心有所屬,便如同溺水之人得不到救贖,心疼到喘不過氣來……
丹陌:……
這位祖先,你有點超前了。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哦……可能是青竹劍仙開的頭,喜歡他的人在模仿……
該死的,這和賽博案底有什麼區別?
誰能想到被仙人喜歡會有這麼大的風險啊!
該死的老男人,你別以為你幫了我那麼多次,我就會毫不猶豫的原諒你!
「啊啊啊啊!」
丹陌煩躁的胡亂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給自己柔順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的。
不過丹陌的頭髮很是乖巧,沒過一會兒就自己乖順的恢復了原樣。
丹陌的腦袋直接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心煩意亂。
有種奇怪的,說不出的感覺來。
「仙長。」
劉子墨溫柔的聲音落在丹陌的耳邊。
丹陌這才反應過來,因為過於投入,居然都沒有發覺到劉子墨的靠近。
丹陌忙抬頭看向劉子墨,便對上對方溫柔的笑容。
因為丹陌身邊的BGM很亂,變化極快,但整體旋律是悲傷的。
所以劉子墨和狐青丘都靠了過來。
化作本體的狐青丘,在丹陌的腳邊蹭了蹭丹陌的小腿,「嚶嚶嚶」的安慰丹陌。
「仙長在苦惱什麼呢?子墨或許能為仙長分憂?」
說著,劉子墨輕柔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丹陌的肩膀上,手指輕輕的摩擦丹陌的臉頰,笑著說道。
「就算子墨無用,無法為仙長承擔什麼,但有些話,有些事情說出口了,也會輕鬆許多的,不知子墨是否有這份榮幸,擔當仙長的解語花呢?」
丹陌反應過來,抱起狐青丘,揉了揉,笑著搖了搖腦袋。
「沒什麼,只是突然了解到了一些有關於萬年之前的事情……」
說著,丹陌頓了頓又道。
「子墨,唔……現在假設有甲乙丙三個人,甲喜歡丙,乙喜歡甲且知曉丙的存在,丙在離甲乙很遠很遠,遠到哪怕他們耗盡一生都無法觸及的地方。」
劉子墨坐在了丹陌的身邊,輕輕的依靠在丹陌的身上,沒有打斷和出聲。
「現在,」
丹陌繼續講著。
「甲也離開了,只剩下乙一個人還待在原地,而且甲也是去到了乙和丙……不是,去到了,乙耗盡一生都無法觸及的地方,丙努努力很有可能夠得到的地方。」
狐青丘乖乖的待在丹陌的懷裡,豎著耳朵聽。
「就在這個時候,乙為了去到甲所在的地方,成為了邪修,獻祭了超級超級多的人,失敗了,乙死了,被他獻祭的一切也回不到曾經了。」
「你們覺得,這件事……和丙有關係嗎?」
丹陌抿了抿唇道。
明明好像是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可偏偏丹陌和青竹劍仙有所聯繫,清晰的明白著對方對自己的喜歡,還得到了諸多的幫助。
所以,空閒下來又喜歡胡思亂想的丹陌總是會忍不住的想著——
有沒有可能,雖然自己不在場,但其實也推動了南離成為邪修,推動了那萬年前的悲劇的產生呢?
不過,不等狐青丘和劉子墨說話,丹陌便搖了搖腦袋道。
「我真是閒得沒事幹,在這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傷感。」
或許今天早晨是獨屬於自己的網易雲時間?
丹陌的思維再次跑偏,莫名想笑。
劉子墨卻十分認真的握住丹陌的手道。
「仙長,怎麼會和丙有關呢?不論甲和乙做出怎樣的決定,走向怎樣的人生,那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啊,從來都不會與丙有關。丙從來都沒有任何的過錯啊。」
丹陌一頓,扭頭對上劉子墨的溫柔的笑容。
劉子墨輕笑著繼續說道。
「所以,仙長啊……」
「哪怕未來我以愛您之名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請您一定要明白。」
「不論旗幟再如何的冠冕堂皇,不論理由是多麼的感人肺腑,壞事的本質不會改變,就像這件事絕對與旁人大義無關一樣。」
「您無需心軟,無需愧疚,更無需反省自我。」
「子墨唯一的請求是——仙長,若有一日,我應當死去,我希望是您親手殺死我,我希望我可以死在您的懷裡。」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