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再見夏師姐

  半晌,一道略顯顫動的聲音傳來。

  「進……」

  丹陌聽見夏聽雪的聲音,莫名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湧上心頭,但他閉了一下眼睛,瞬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推門而入……

  夏聽雪自從回到了南離便有些嗜睡起來。

  她只是有一些沒有精神罷了,就像是好不容易掙脫了囚籠的鳥兒,再一次被束縛住了翅膀,關在了籠中。

  更不用說本來支撐著她的精氣神的,屬于丹陌的消息並不美好。

  儘管南盛清帶來的消息是——秘境徹底破碎,不見內部二層秘境的蹤跡,沒有任何關于丹陌新的消息。

  這些看起來似乎總是格外冷酷無情的二皇兄還安撫自己道。

  「有些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很多東西不必多言。

  哪怕夏聽雪心中期許著——丹陌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但她到底是難以騙過自己。

  秘境已經破碎了,裡面的人又能夠有什麼樣的活路呢?

  夏聽雪剛回來的時候便病倒了,還是南盛清找了極好的醫生將人拉了回來。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士,病來如山倒,病好了以後依然顯得有些病殃殃的。

  可就在今日,她本來還在睡夢之中的,卻突然聽見了屬于丹陌的聲音。

  依然那樣親切的喊著自己「夏師姐」。

  夏聽雪感覺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個奇妙的夢,她下意識的微微支起身子來,開口道。

  「進……」

  門被推開了,來人身著一身藍色與白色結合的衣裳,容貌可愛且不失精緻,抬眸看向自己的那一瞬,唇角一揚,帶著屬於少年的朝氣蓬勃與風發意氣,像是一道暖陽照在了夏聽雪的身上。

  一瞬之間,寒冬褪去,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夏聽雪有些愣愣的看著丹陌,她此刻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裙,當然比起衣裙,更應該說是裡衣才對,淡黃與淺綠的絲質薄被披在她的身上,更顯得夏聽雪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是……是真的嗎?」

  夏聽雪有些愣愣的說道,一雙好看的墨色眼眸帶上了幾分水汽,看著更添幾分悽然。

  丹陌沒想到再次見面,會看見夏聽雪如此虛弱的一面,心中難免對南盛清生出幾分惱怒來,雙標的人生,無需過多的解釋。

  夏師姐在南盛清的照顧下顯得這麼憔悴,一定是南盛清的問題!

  丹陌連忙上前,將被子給夏聽雪蓋好,抓住了夏聽雪的手,用自己溫熱的掌心去捂熱對方略顯冰涼的手。

  「當然是真的,夏師姐,我來救你了。」

  夏聽雪一頓,一滴眼淚便滑落下來,她伸手抱住丹陌,將腦袋埋在了丹陌的心口,帶著哭腔悶悶的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師姐便知道,丹師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出事的。」

  丹陌也抱住了夏聽雪,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道。

  「嗯,夏師姐,我沒事的。抱歉,讓你擔心了這麼久。」

  兩人敘完了舊,夏聽雪的臉色都好上幾分,她將丹陌趕了出去,給自己換好了衣裳,一身淡黃色與淺綠色的衣裙,顯白的同時也襯得夏聽雪多出幾分活力來。

  丹陌至今都還記得夏聽雪掄起拳頭,將人砸的「邦邦」直響的場景。

  剛剛夏聽雪那副脆弱模樣,看得丹陌當真是心頭難受得緊,此刻見夏聽雪眉眼之間總算是恢復幾分活力來,頓時便忍不住的笑了。

  「這才是我記憶里的夏師姐啊。」

  夏聽雪也笑了笑,眉眼彎彎。

  「師姐還是你記憶中的模樣,倒是師弟變化良多啊……」

  丹陌最初的氣質絕對稱得上一句「單純」,而此刻,夏聽雪只覺得丹陌的氣質帶上了些許神秘,幾分堅毅,幾分血性,還有幾分難言的釋然。

  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純淨的少年了。

  但……不論是當年的丹陌,還是如今的丹陌,夏聽雪都由衷的喜歡著。

  現在的丹陌站在那裡便吸引著人們靠近,他成長了,夏聽雪既感到開心,為了他的成就與成長,又感到難過,同樣因為他的成長與成就。

  成長的代價究竟是什麼呢?

  夏聽雪沒有參與那段經歷,她不知道,但反而更加心疼起丹陌來。

  在她不在的時候,她的小師弟一定吃了許多的苦頭吧。

  兩人說這話,哪怕夏聽雪多多少少有點逃避,話題還是繞到了她的經歷與如今的狀況上。

  丹陌有些氣呼呼的說道。

  「那個二皇子南盛清可真討厭,居然就放任師姐生病,如果我沒有找過來的話,師姐又該如何呢?」

  夏聽雪忙辯解道。

  「師弟這倒是錯怪了二皇兄了,若非二皇兄,我早便病死在了這床上。」

  丹陌一頓,有些尷尬的摸了一下鼻子。

  「是嗎?那倒是我錯怪了他了,但他不是還將師姐囚禁在了這院落里嗎?」

  要知道,從傳言和自己得知的消息來看,夏師姐自從回到了南離,便很快被南盛清藏了起來,不再露面。

  丹陌自覺不會在這方面錯怪了南盛清。

  如果不是南盛清將夏師姐囚禁了,自己早就能夠見到夏師姐了,如果不是南盛清將夏師姐囚禁了,夏師姐那般生動的人兒如何會變成之前那副脆弱模樣?

  夏聽雪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來。

  「這……丹師弟……你還是錯怪了我二皇兄了……是師姐一來就病倒了,之後身子不大好,便始終沒有離開這院落,二皇兄偶爾還叫侍女們扶我出去走走,也是我不願意去的。」

  那時候的她總覺得丹陌出了事,一口心氣散去,便始終連綿不絕的生著病,也不怎麼願意見著太陽了。

  那灼熱的陽光令夏聽雪感到溫暖,讓夏聽雪總是不自覺的想起與丹陌在青竹劍宗的日子來。

  丹陌愣愣的看著夏聽雪,最終皺眉說道。

  「可他還逼迫師姐你與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成婚,送師姐去和親啊!」

  這一點,證據確鑿,丹陌不相信就這樣他還會錯怪了南盛清!

  這總是沒得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