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查一下，剛才的事兒和惠文有沒有關係？」劉宣壓低聲音，對身邊人說道。
身邊的人叫楊長青，是他的左右手。
楊長青驚了一下，「劉教，不會吧？」
惠文那丫頭性格雖然有點兒傲，但也不至於做出那樣的事兒吧？
「我當然希望不是惠文。」劉宣語氣很冷，「但如果是她的話，必須得給她一個教訓了。」
自家閨女是什麼德行，他比誰都清楚，以前，惠文做點其他的小動作，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能幫她擦下屁股，畢竟，他還是非常欣賞自家閨女那種好勝心的。
在劉宣的觀念裡面，沒有運動員不想出成績，為了出成績，就算是用一點手段，也無可厚非。
但是，今天的事兒，要真是惠文做的，他就沒辦法再假裝看不見了。
在省隊隊內，無論惠文做什麼，他都可以容忍，就像以前惠文算計隊友，他都能幫忙解決，但今天不一樣，今天是面向全省的選拔賽，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要是出了岔子，第一個被問責的就是他這個當主教練的，劉宣無法容忍自家閨女做這種拖他後腿的事情。
而且做了就算了，還做得這麼拙劣，被人一眼就發現了。
劉宣可以容忍她壞，但不能容忍她蠢。
「我知道了。」楊長青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場上的比賽，「惠文這場應該……」不太好啊。
「已經廢了。」劉宣冷漠地說了一句，「比了那麼多賽，還這麼不在狀態，拿不到這場的名額也是應該的。」
就算是自己閨女，劉宣也毫不留情，「驕傲自滿這麼久，她也該受下打擊了。」
他把目光落到沈驚羽身上。
這個丫頭的確是太優秀了，他們東省已經好久沒有出過這麼有天賦的運動員了，就這麼一場比賽，她的光芒已經蓋過了其他所有人，她的未來，更是不可想像。
如果，如果他能把她帶到全國甚至世界的賽場上去……
劉宣的眼神幽深起來。
時間匆匆過去，場上的比賽也已經結束了，而比賽結果，和大多數人想的一樣。
沈驚羽以滿環的成績再次拿到第一，無可置疑。
江寧差了兩環滿環，屈居第二。
第三是陳如，她差五環滿環，雖然沒有拿到名額，但她的表情冷靜，看不出有什麼失落的色彩。
最後是劉惠文，她的成績……
不少人都不忍直視了。
「劉惠文這場發揮得也太差了吧，比我們隊裡的運動員前兩輪的成績都不如。」
「省隊的王牌就是這種水平？讓我上我也行啊。」
「這樣的成績竟然是第三輪的，我都覺得她浪費這個名額。」
「不過，她這輪怎麼這麼奇怪？看著完全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真是笑死人了，省局舉辦的選拔賽，最後勝出的兩個人竟然沒有一個是省隊的。」
這個結果，讓眾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省隊的隊員。
那些隊員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明明比賽的是劉惠文，但是她們也跟著一起丟臉。
不少隊員偷偷用埋怨的眼神看著劉惠文。
此刻的劉惠文，滿臉的失魂落魄，她甚至都不敢看自己的成績，轉身就要離開。
「我說過，你贏不了的。」江寧站在她面前，難得露出愉悅的笑容，「這樣的成績，我都替你覺得丟臉。」
「讓開！」劉惠文冷聲喝了一句。
「著什麼急啊？還是說你忙著去解決其他的事情？」江寧故意道，她湊近劉惠文，「沈驚羽的箭是你讓人故意換的吧？」
「胡說八道什麼？」劉惠文臉色微變，嘴硬道：「你少血口噴人！」
「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裡清楚。」江寧盯著她的眼睛道，「你要是心裡沒鬼的話，這一場會發揮成這樣嗎？」
劉惠文恨恨地瞪她一眼，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大步離開。
江寧嘖了一聲，走到沈驚羽身邊。
「我有九成把握，剛才的事兒是劉惠文乾的。」
沈驚羽抬眼，「我知道。」
「不過，咱們找不到證據的。」江寧道，「她估計是買通了分發比賽用具的裁判，裁判是省隊的人，劉宣不會讓這種醜事聲張出來的。」
所以，就算她們知道是劉惠文做的，也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不過幸好，比賽已經結束，劉惠文的成績難看成這樣，江寧心裡也暢快一些。
「我也知道。」沈驚羽笑了笑。
她在省隊一沒根基，二沒人脈，當然知道這這事兒沒辦法揭穿劉惠文。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能做的。」
沈驚羽笑得古怪，就算是拆穿不了劉惠文，也不代表這事兒她就這麼算了。
她可從來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人，誰惹了她，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誰都一樣。
「你想做什麼？」江寧察覺到不對，「你可別衝動啊，別讓她抓到你的把柄，那可就不妙了。」
「放心，我有分寸。」
看著沈驚羽古怪的笑容，江寧覺得，劉惠文或許要倒霉了。
組委會那邊，已經宣布了這次選拔賽的結果，最終去桂省參賽的名額，不出意料，落到了沈驚羽和江寧手裡。
郭梅珍肉眼可見的高興。
「太好了，驚羽，你終於拿到名額了！」
沈驚羽嗯了一聲。
拿到參賽名額，不過只是第一步，這也只是省內的選拔賽，等她真的去到桂省，才是和全國射箭運動員較量的時候。
想到這個，她覺得渾身又熱了起來。
江寧同樣也是戰意滿滿。
「驚羽，累了一天了，我們回招待所休息吧。」郭梅珍道。
她們是明天上午的火車回青市，今天還能好好歇歇。
沈驚羽正要回答，劉宣走過來了。
「沈驚羽同學，郭教練。」劉宣面帶笑容，「能聊聊嗎？」
郭梅珍皺眉，「劉教，我想我中午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沈驚羽剛成為專業運動員，還夠不到加入省隊的標準。」
加入省隊？
沈驚羽一愣，突然明白中午郭梅珍回來的時候，為什麼臉色那麼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