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叔叔。」沈驚羽也很意外,「您怎麼會在這兒?」
陸豐年笑了笑,「這話我也正想問你呢。」
他也沒想到,剛分開不過一兩個小時,竟然又碰見了。
「看來我們之間的確有緣啊。」
「陸主任,這兩位是?」陸豐年旁邊的人問道。
「劉主任,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我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聰慧的小姑娘,這位是她的老師。」陸豐年介紹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那位劉主任臉上帶著笑,邀請沈驚羽,「小姑娘,既然遇見了,要不一起坐下吃?」
「不用了,謝謝您。」沈驚羽連忙擺手拒絕,「我們差不多快吃好了。」
郭梅珍也道:「你們吃你們的,多謝好意。」
「行,那就不勉強了。」陸豐年道,他身邊這些人的身份也不太適合一起吃飯。
他想了想,竟然從兜里摸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沈驚羽,「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有什麼困難或者需要幫助的事情的話,可以聯繫我。」
沈驚羽有些驚訝,但還是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接過了名片。
這個年代能隨身攜帶名片的人可不多,這位陸叔叔果然不是普通人。
沈驚羽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印著陸豐年的名字和收信地址,還有一個固定電話,想必是他辦公地點的電話。
再一看上面的頭銜,京城大學物理系主任。
沈驚羽心裡更是詫異,陸豐年這個年紀,看起來還不到四十歲吧?就已經是物理系的主任了?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什麼,「謝謝您,陸叔叔。」
「客氣了,你們吃吧,不打擾了。」陸豐年道。
「嗯嗯。」
沈驚羽和郭梅珍很快就吃飽了,和陸豐年最後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國營飯店。
兩人一走,剛才那位劉主任問陸豐年,「陸主任,看起來您很喜歡那個小姑娘。」
陸豐年笑了笑,「聰明討喜的小姑娘誰不喜歡?」
「那您要是有個閨女,估計得疼得跟個眼珠子似的。」劉主任打趣兒道。
「我也想啊。」陸豐年喝了口茶,「不過我愛人身體不太好,這輩子有個兒子就行了,可能沒那個有閨女的命。」
「沒事兒,以後兒子娶個好媳婦兒回來也是一樣的,也能當閨女疼。」
「您說得對。」陸豐年笑著跟他碰了下杯。
兩人很快揭過了這個話題,聊起了正事兒。
「京大物理系主任?」兩人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郭梅珍看著名片,也很驚訝,「那陸先生還真是年輕有為。」
「京大,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學府啊。」她感嘆了一句。
沈驚羽突然好奇,「教練,憑您之前的成績,應該是可以推薦上大學的吧?」
憑郭梅珍之前的戰績,全國的大學她應該都是能上的。
「可以是可以。」郭梅珍笑容淡了兩分,「只不過那個時候,我沒什麼心思去上大學,我回到家鄉待了兩年,後面認識了我愛人,就跟他一起來了青市這邊。」
沈驚羽突然想到了郭梅珍的過去,她有些後悔。
「抱歉,教練。」
「沒關係,都過去了,你道什麼歉呀?跟你沒關係。」
郭梅珍輕鬆地笑笑,也沒多想,只以為沈驚羽聽別人說了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當了教練心境變了,她現在回憶起往事,已經沒有了那麼多憤慨怨懟的情緒,整個人都更加平和了。
「走吧,回去休息了。」
「好。」
兩人回到招待所,開門進房間的時候,沈驚羽看了一眼門鎖,皺了皺眉。
她們走的時候門鎖的鎖眼好像是豎著的,現在怎麼是橫著的了?
「怎麼了?」
「沒什麼。」許是她記錯了。
兩人進了屋,郭梅珍也累了,招呼沈驚羽休息,說著就要直接躺下。
「等等!」沈驚羽突然叫住了她。
郭梅珍嚇了一跳,「怎麼了?」
沈驚羽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這張床。
屋內一共兩張床,郭梅珍為了安全,讓她睡的是裡面靠窗那一張床,她自己睡靠門這邊的床。
沈驚羽清楚地記得,從她們最開始進這個房間到現在,郭教練都沒有碰過床,出門之前她掃視了一圈屋內,床鋪都是乾淨整齊沒有什麼褶皺的。
可現在,郭教練的床鋪有些許的凌亂,雖然被子也是平整的,但她還是能看出被人動過的痕跡。
「有人進過我們房間。」
沈驚羽臉色微沉,抓住被子一角,掀開被子,潔白的床鋪上乍眼一看沒什麼異常,但是……
她俯下身,離床鋪很近,細細看去,果然在上面發現了一些東西。
是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粉末,細細的,和床單的顏色融為一體,不湊近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是什麼?
郭梅珍也看見了,她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這是什麼?誰幹的!」
沈驚羽沒說話,她快步走到自己那張床邊去,掀開被子,果然也發現了一模一樣的白色粉末。
果然!
沈驚羽冷笑一聲,這樣陰險下作的手段,應該不可能是用來對付郭教練的,來人應該是沖她來的,只不過,她並不確定自己睡的是哪張床,所以索性在這兩張床上都撒下了這種白色粉末。
郭梅珍氣得渾身發抖。
「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沒有開始比賽,就有人搞這種見不得人的小動作,郭梅珍又是生氣又是失望,現在的體育風氣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不在賽場上見真章,反而用這些手段打擊對手。
沈驚羽從本子上撕下一張紙,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一些粉末撮到了紙上,再把它包好。
「一定是哪個運動員乾的!」郭梅珍氣地在屋內踱步,「到底是誰?能進到我們房間,她肯定是有鑰匙的!」
沈驚羽也是這麼想的,門鎖完全沒有被撬過的痕跡,來人一定是拿著鑰匙進來的。
那這就更可怕了。
「教練。」沈驚羽道,「這事兒不算小事兒,誰也不知道我們要是就這麼睡下去,會發生什麼,不能就這麼算了,說不定被算計的人不止我們。」
她腦中閃過江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