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人外有人

  何炎想著當初的自己,似乎也是這麼的震驚和恐懼,和現在的鄭奇別無兩樣,人是不是就是這樣?總是一物降一物的。

  至於張立洋,那就更加無法想像了,他雖然跟何炎的關係不錯,但那都是建立在何炎能夠幫他的基礎上了,

  他就這麼看著狼狽的鄭奇和張立洋看了很久,久到他都覺得自己曾經遭受的那些日子都已經遠去了。

  宋今安給陳章他們打過招呼,要不遺餘力地噁心鄭奇,力求讓他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讓他沒有任何心思和勇氣再去騷擾何炎。

  鄭奇這個人,一向都是他招惹別人,這還是第一次他受制於人,被別人這個樣子對待,他的感受只有欺辱,沒有絲毫的快感和興奮,和他以前強迫別人的時候感受完全不同。

  他這種人,永遠只想著在上位者,從來不會屈服於別人,屈居下位。

  甚至鄭奇可能也是到這個時候才恍然明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而張立洋就更加離奇了,他的愛好取向都很正常,從來都沒有任何特殊癖好,不過是為了討好鄭奇,才迎合他的愛好,順著他說話而已,現在跟著他遭受了這樣的待遇,他心裡除了噁心和害怕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感受。

  何炎沒有移開目光,一直看著這種不堪入目的情景,直到半晌之後,他握著的拳指甲已經快掐進肉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才對沈驚羽道:「算了吧,差不多了。」

  他的語氣裡面帶著深深的嘆息。

  雖然鄭奇他們遭受這樣的待遇,這種場面會讓他心裡感覺到很舒坦,但是,人可能都有共情的心理,或者是悲天憫人的感覺,所以即使是到了這一刻,即使是鄭奇對不起他,他依然不想讓自己也變成鄭奇那樣的人,所以才叫停了。

  沈驚羽猶豫了一下,然後看了宋今安一眼,眼神中帶著詢問。

  她並不是要自己決定宋今安該不該暫停現在的行為,而是覺得這些人都是宋今安找來的,她不管想做任何事情,都應該先問一問宋今安。

  宋今安看了一眼已經飽受折磨的鄭奇和張立洋,想了想之後,才大發慈悲道:「行,看起來差不多了,那今天……就這樣?」

  他同樣也看了沈驚羽和何炎兩眼,打著商量。

  「就這樣吧。」

  最終還是何炎說了這句話,他雖然心裡很想讓鄭奇也遭受比他更可怕的遭遇,但他終究還是覺得,他不該成為和鄭奇一樣的人,否則,他和鄭奇又有什麼兩樣?

  何炎叫了停,宋今安也揮了揮手,按下了暫停鍵。

  陳章和瘦子都停止了手下的動作,恐慌害怕渾身狼狽的鄭奇和瘦子終於都鬆了一口氣,忍著滿心的難堪,用盡全身力氣慢慢縮到了角落裡。

  「等一下。」陳章突然開口道,「瘦子,把帶來的東西拿出來。」

  「好的,章哥。」

  宋今安和沈驚羽於是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從兜里摸出了一個小相機,這種小相機可是現在的稀罕物,現在很少能見到,市面上更是沒有,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地方搞過來的。

  「瘦子,給我把他們倆拍下來。」陳章壞笑著道,「不然我可怕他們到時候把我們給告了。」

  「好嘞,章哥。」

  瘦子拿著那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相機,對著鄭奇和張立洋兩人就是咔嚓幾下,直接記錄了下來,留下了切實的證據。

  「章哥,都拍好了。」

  「行,明天把相機給人家還回去,再把照片給我洗出來。」陳章吩咐道。

  「行,我都知道了。」

  陳章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他雖然只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但他做事情上來萬無一失,既然接了宋今安這個活兒,就一定會為自己找好退路,他心裡明白,像鄭奇這樣的人,最在意的肯定是自己的名聲,只要拿捏住這一點,就不怕他做出任何事情來。

  瘦子拍好了照,收好相機。

  鄭奇兩人都傻了,他們本來還想著,今天脫身之後就想辦法把這些人送到籬笆里去的,但是現在看來,對方手上有了他們的照片,他們還怎麼能把人家送到籬笆子裡去?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這幾人的一番操作連宋今安都驚訝了一下。

  這幾人倒是考慮得周全啊。

  「幹得漂亮。」宋今安忍不住誇了一句,他對陳章道,「不愧是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的,還是有點本事。」

  陳章嘿嘿一笑,「宋哥,您交代的事情,我什麼時候辦得不好了?」

  「您放心,您說的事情,我一定都很上心。」

  「行,你上道啊,我記住了。」宋今安滿意地點了點頭,「以後有需要幫忙的事兒,一定還找你。」

  「成,謝謝宋哥。」

  陳章喜不自勝,他混了這麼久,當然知道宋今安不只是一個學生這麼簡單,他背後的能量大著呢,出身就不凡,甚至只要對方願意,可以隨時把他抓回去制服。

  鄭奇和張立洋今天晚上遭受了這麼多,雖然實際上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但兩人瞳孔渙散,已經有點失魂了。

  他們竟然還拍了照片?他們要幹什麼?

  這些照片的目的不言而喻,鄭奇本來就是擅長危險人的,他當然懂這背後的意思,可正是因為懂,他才更加感到絕望。

  都被人知道了這麼多的把柄,那以後還能怎麼辦呢?

  鄭奇身心絕望,恨不得咬死在場的人,卻無濟於事。

  宋今安看了看,撇撇嘴,「就這點兒本事,還敢欺負別人?算什麼東西?」

  他雖然不是混社會的,但社會上的那點子事情他也知道得不少,像陳章這樣的,不過是一些唯利是圖的人罷了,還想在別人頭上作威作福,真是給了他們膽兒了。

  「我想他們應該永遠都會記得今天晚上了。」沈驚羽勾起一抹笑,說道。

  任何的手段攻擊別人不在於手段有多惡毒和高明,最重要的是攻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