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那姑娘叫什麼來著？我就聽了一嘴，這一時還想不起來了。」領導卡殼了，看向自己身邊的助手，「小王，上次說的那個小姑娘叫什麼名字來著？」
「領導，叫沈驚羽，東省青市體校的。」他身邊的助手立刻道，「是郭梅珍教練帶的學生。」
劉宣瞳孔一縮，眼裡全是不可置信。
他想了那麼多的名字，都沒有想過領導說的人會是沈驚羽。
沈驚羽不就只參加了一場比賽嗎？還是他們省內的選拔賽，名字竟然都已經傳到總局的領導耳朵里去了？
劉宣只覺得不可思議。
「對對對，就是叫這個名字，沈驚羽！」領導恍然想起，「瞧我這記性，真是記不住。」
「老劉啊，我聽說了，這個叫沈驚羽的丫頭很有潛力啊，你是省隊的主教練，可要好好培養。」領導隨口叮囑了一下。
劉宣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領導，您這是聽誰說的？」
「國家隊老秦說的啊，她說那丫頭雖然成為射箭運動員的時間還不久，但天賦和潛力都很驚人，之前在個什麼比賽上面一鳴驚人。」領導直接道，然後疑惑，「怎麼？他說的不是真的？」
「是……真的。」
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劉宣也不敢說不是，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事兒竟然連國家隊的教練都知道了，而國家隊的教練是怎麼知道的，劉宣都不用多想，估計都是從郭梅珍嘴裡傳出去的。
她難道就不怕把沈驚羽捧得越高，以後摔得越慘嗎？
不過是才參加了一場比賽，就已經搞得人眾皆知，劉宣滿心複雜，沈驚羽以後會走多遠，他還真有點不確定了。
「是真的就行。」領導點點頭，「你們東省出了這樣的人才，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我當然高興了。」劉宣繼續笑。
「對了，她這次來參加比賽了嗎？」
「來了。」
「那行。」領導偏頭對助手小王說，「到時候注意一下這個叫沈驚羽的運動員的成績。」
「好的，領導。」小王依言記下。
劉宣的心情頓時更加複雜了，總局領導都注意上了，沈驚羽以後只要成績不差，那總局還不是大力扶持？
「對了，老劉，我記得你閨女的成績也一向不錯，這次她來了嗎？」領導又想起這事兒了，問了一句。
劉宣：「……」
領導，您就別對了，都對了好幾次了，一次比一次讓他難受。
「來了。」劉宣自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閨女是以替補的身份來的。
所幸這次領導終於沒有再繼續追問。
劉宣長舒了一口氣，又東扯西扯一番之後，他終於從辦公室出來。
想起沈驚羽，他咬了下牙，這麼冷的天，他的背後竟然全是汗。
「爸！」
等了半天的劉惠文見他出來了，連忙叫了一聲。
劉宣抬眼，看見鬼鬼祟祟的自家閨女，眼裡竟然閃過一絲嫌棄。
憑什麼別人的閨女能被總局領導提起注意到？他劉宣的閨女竟然落到了替補的地步？
他越想，越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兒，連帶著對劉惠文又多了幾分不滿。
「不是說了在這裡要叫我教練嗎？」劉宣沉著臉。
「我知道了，劉教練。」劉惠文沒有注意到她爸對她的嫌棄，一心想著告狀，「劉教練，沈驚羽她們剛才惹禍了。」
「什麼？惹禍？」劉宣皺眉，「惹什麼禍了？」
「她和范秀還有江寧，跟粵省的隊員吵起來了。」
「什麼？吵起來了？跟誰？」
「粵省的林逾和林安兄妹。」劉惠文直接道，「剛才就在基地門口吵的，很多人都看見了，估計這會兒整個基地都傳遍了。」
劉宣眼皮子一跳，林逾，林安？
這要是其他運動員，他估計就直接揭過去不管了，但是這兩人，尤其是林逾，那可是國青隊即將招收的運動員，那這事兒他就不能不管了，得好好批評教育一下。
「她們人現在在哪兒？」劉宣沉著臉問。
「應該是去訓練場了，我聽見她們說要去熟悉一下比賽場地。」
「走，過去。」
劉宣帶著劉惠文一起，果然在訓練場上找到了沈驚羽幾人。
訓練場上人不少，都是來看比賽場地的，劉宣皺眉對沈驚羽幾人道：「你們都過來一下。」
三人互相看看，本來還有些疑惑，再看看一臉幸災樂禍的劉惠文，還能不明白是因為什麼嗎？不就是知道剛才的事兒來興師問罪了。
郭梅珍走過來，「劉教練，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吳教練跟在她的身後。
「郭教練，吳教練，我問你們，剛才她們和粵省隊員吵起來的時候，你們在哪兒？」劉宣問道。
「我們在旁邊看著啊。」郭梅珍隨口道。
「旁邊看著？」劉宣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身為教練，竟然不阻止自己的隊員和別人起衝突？還眼睜睜地看著？」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要是傳到總局領導耳朵里，有多嚴重？」
劉宣都不敢想總局領導剛誇了沈驚羽，轉頭又聽到沈驚羽和別人吵架的事情會是什麼心情？
「有多嚴重？」郭梅珍誠懇地問，「我還真不知道。」
劉宣：「……」
「我們是來比賽的！不是來和別人吵架的！」劉宣怒不可遏，「而且你們跟誰吵不好，跟林逾吵？你不知道他馬上要去國青隊了嗎？」
得罪一個國青隊的隊員，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劉教練，事情的起因你了解嗎？」郭梅珍也沉下了臉，「她們是為了捍衛我們東省射箭的榮譽和名聲才和別人吵起來的，林逾又怎麼樣？國青隊又怎麼樣？難道就能夠傲氣得把誰都不放在眼裡嗎？」
「她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我為什麼要阻止？」
「那如果事情鬧大了，場面控制不住怎麼辦？」劉宣質問她，「你知不知道要是事情鬧大了，我們很有可能會被取消比賽資格？」
「不會！不會控制不住！」郭梅珍斬釘截鐵道，「她們不是小孩子，做事都有分寸，知道度在哪裡。」
劉宣氣得胸口起伏，說不出來話。
吳教練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卻舒服得不行。
劉宣啊劉宣，你在省隊霸道這麼多年，可算是有人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