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每況愈下

  人拋棄心靈太久了,精神世界,靠一點點無源之水的雞湯,散發不出什麼生機

  --鄭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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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雲對抗孤獨和心中的邪惡,除了痛苦,沒有其他成果;

  他仿佛是被懲罰的人,要求每天從山底推石頭上山,晚上推上了山頭,第二天又滾落到山底,還要重新來;

  日復一日的折磨。

  他認定自己是真正受天罰的人了。

  他嘗試著交朋友,做快樂的事,做有意義的事;

  甚至幾年間辛苦的在科研所參與各種研究;

  但10幾年過去,每況愈下;

  50多歲了。

  他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折磨,都是痛苦;

  他所做的事情,都沒有太大的成就,他只是一時熱情參與進去,並沒有獻身於某一領域的想法,所知也不過爾爾,也不願意去深究;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在某個領域有突出的作為。

  他想要離開現在的生活。

  西沙那邊也對太陽系有了新的部署,暗中派遣新的人員過來協助;

  基本上放棄了對風雲在參與太陽系開發上的支持;但還是保證風雲的安全。

  風雲其實也是放棄了與西沙的合作,他覺得西沙那邊,就目前而言,對自己的幫助不大,對太陽系的幫助,可以不通過自己進行。

  風雲貢獻出了自己的戰艦,他相信西沙那邊的人會如同自己一樣忠心的工作,戰艦給更需要的人為好,自己也是一個解脫;

  宋岩卻是想念老竹和小和平兩個人格分裂的精神病AI。

  宋岩經常來到風雲的戰艦商議事情,慢慢的也就熟悉了老竹和小和平,開始以為是兩個人工智慧,在一起玩得不亦樂乎。

  當得知是一個的時候,就開始叫老精神病,小精神病了。

  儘管風雲就是當他們是兩個人,小和平也說各自是有各自獨立的虛擬思考單元的,其實也是真正兩個AI人,但宋岩還是叫他們精神病,可能是覺得自己以前的感情受到了傷害。

  宋岩很是豁達,尊重個人選擇,她說:

  「人就是此時此刻的最真實,過去的就是過去,未來的就是未來。

  「我們能合作的時候合作,該分開的時候分開。

  「每個人把握自己的命運。」

  甘露也不喜歡他和西沙的人來往。

  甘露反而是多次利用他的戰艦去謀自己的利益;

  在風雲的眼中,甘露對他和他的朋友,只有利用,沒有感恩,更沒有回報;

  甘露表面上卻樣樣彰顯公平。

  風雲心說那只是聲稱的公平,不值得推敲;

  一面之詞而已;

  甘露的欲望是無盡之海。

  風雲放棄了一切,只保留了信念。

  換言之,他一方面不會屈服,一方面也承認自己目前無所作為。

  在甘露的干預下,風雲斷絕了所有和藍白盟的聯繫;

  因為每次和藍白盟接觸,甘露都會去鬧事,和風雲吵架或者生病在床。

  演技之高超完全和她的欲望對稱。

  風雲對甘露的行為的解釋是,藍白盟敬重風雲,裡面有風雲真正的朋友,時間久了,知道了甘露的作為,難免在風雲面前講些她的是非。

  甘露這是閉關鎖國的政策,為了家庭和睦,為了自己的欲望得以滿足而採取的必要措施。

  而風雲也認為自己和藍白盟之間的交往,意義不大。

  風雲本可以藉助藍白盟,西沙發展自己的勢力,積累自己的財富,包括影響力。

  但他不想這樣做,多次都拒絕了;

  甘露其實不知道風雲本可以有這樣本事。

  另一方面,她也不想風雲過於強大。

  西沙還是堅持給風雲的生活提供保障。

  風雲也接受了。

  風雲離朋友愈來愈遠,離這個世界也愈來愈遠。

  他最終尋個理由,說是去外地尋找商機 ,和甘露開始兩地分居,暫時脫離了甘露的束縛;

  離開甘露,生活並沒有好起來。

  他學習唱歌,但他唱歌不開竅,五音不全,精神病一樣唱了一段時間後,放棄了;

  偶然的機會,開始嘗試喝酒,迷上了酒精帶給他的境界;

  酒能解憂,每每喝醉,他都能體會那一陣的愉悅。

  酒吧里,他開始淪落到女人的嫵媚里,儘管他不近女色,但還是混跡在女人中間......

  風雲也曾是名噪一時,如今緋聞滿天飛,除了他和與她交往的女人清楚兩人清清白白,再無任何人相信他是乾淨的。

  他對女人有來自甘露的成見:頭髮長見識短;

  女人是溫柔與美麗的化身,可以給人安慰,也需要警惕被拉入罪孽的深淵。

  他也有些思念小和平了,往往他感慨的時候,小和平會恰當的點評幾句。

  現在釀酒的方法,還是小和平讓他提供的地球古法,啤酒,白蘭地,威士忌,伏特加,二鍋頭都有,調配的雞尾酒也有。

  風雲嫌棄啤酒度數低,喜歡二鍋頭的勁道,喜歡威士忌的煙燻味。

  人最孤獨的時候,或許就是現在,燈紅酒綠下的餐桌旁,面對面的坐著男女,互不知彼此心的歸屬……

  現在的環境,壽命悠長,但幾年的瘋狂消磨,沉淪;幾年的醉生夢死,酒色奢靡;他身體狀況開始不好,錢也花光了;

  他經常渾身疼痛,四肢無力;他覺得自己沒有幾年能活了。

  他經常胸痛,擔心自己喝酒傷了肝經肺腑,開始禁酒了。

  風雲想起地球歷史上曾有一個叫尼采的人,大學教授,邏輯清晰,喜歡思考,身體不好,還寫了一些坦誠的書,表達一種超人情懷;

  結果明顯是自己的身體跟不上思想的認知,或者思想上一直在做自我認知,自己卻無法驗證思想的正確。

  尼采思考道德人生,批評那些自己無法執行的道德,又表達另外一些自己以為可以執行的道理。

  思想如同在無人的草原上狂跑的野馬,像是追逐日落的太陽。

  尼采思想上先宣稱一個看似符合邏輯的結論,以此欺騙自己的心說自己找到了出路,自己遇見了真理。

  自己成功了,自己是世界上優秀而幸福的人。

  最後成了甘露口中哲學家都是精神病的典型例子。

  風雲不希望自己成為尼采第二,甚至不想成為所謂的哲學家。

  風雲的父親還健在,也能知道他的狀況,只能嘆息自己的兒子太不成器;

  還好有個孫子留了下來。

  甘露並沒有拋棄他,甘露輕視他妄想症般的追求,但卻經常關心他的個人生活;

  但她清楚風雲對她極其不喜,也就不過多的干預。

  風雲是矛盾的,心裡執著著信念,行動卻背叛了自己的良心。

  人不一定越活越有成就感,越活越光明;

  有些人,越活越愧疚,越多挫敗感。

  而有些人,越有成就感越墮落。

  風雲認為自己不是個好人,只是良心未泯!

  在甘露的事情上,他不想完全放棄,但也不想再按老樣子繼續下去。

  他不能承擔甘露的問題,但他需要承擔自己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