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太初道果，分而食之
以大羅之力，劍斬天尊。
這是自古以來前所未有之事。
天尊是什麼樣的存在？天尊是大道真理本身，天尊是無敵的存在。天尊之下，皆為螻蟻，就算是大羅帝君，也只是強壯一點的螻蟻而已。
但是……七殺帝君以大羅之力，破天荒的向天尊揮劍，還斬殺了無相天尊一道神念。
這簡直超乎了想像。
從這一刻起，天尊無敵的神話已經破滅。
天尊並不是絕對的無敵，螻蟻也並不是毫無反抗之力。
作為此事的主角之一，無相天尊因此成為了一眾天尊中的笑柄。
所有天尊看向無相天尊的目光，都帶著幾分嘲弄。
無相天尊對此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跟這事與他無關一樣。
這也是沒辦法的。越在乎臉面，別人嘲笑得越凶。裝著不在乎的樣子，別人笑一下就不會再笑了。
另一邊。
山海界，西海附近。
猩紅的「七殺劍」，一劍斬滅大自在天主，斬滅無相天尊的神念之後，殺氣、殺意、殺機和殺劫，已經匯集到了頂點。
「鏘」的一聲劍嘯，猩紅的劍氣直衝天際。
這一刻，整個無盡虛空都在震盪。
無數年來，整個無盡虛空所有疆域，堆積下來的無盡殺氣，無窮殺意，滔天殺機，以及天地終末之際的末日殺劫，全都在翻湧。
殺戮大道於此昭顯。
猩紅的劍光破空而起，衝出山海界，匯入殺戮大道之中。
下一刻，整個天地一片猩紅，就連太陽都變成了紅日，月亮都變成了血月。
整個無盡虛空之中的所有生靈，都感覺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森寒，仿佛鋒芒在背，令人顫慄。
「這是……七殺帝君成道了？證就殺戮天尊道果了？」
歸元子看著這番天地共振，大道共鳴的異象，臉上滿是驚嘆。
「是，也不是。」
許恪嘆了一口氣，「七殺確實證就了殺戮大道。他重新定義了『殺戮』的概念，卻並不是成道，只能算是……化道吧！」
「七殺真是個狠人啊！發起狠來，連自己都殺得乾乾淨淨。」
「他把自己身為生靈的一切，全都斬殺了，只剩下純粹的殺意，連自身的存在都斬滅了，自然成不了道，證不了殺戮天尊。」
「但是……殺戮天尊也誕生了。」
「這個殺戮天尊，根本就不是生靈，完全無情無欲，無念無識，只有純粹的殺意，已經變成了大道規則的一部分。」
「以後，誰要是遭了天譴，遭受天誅地滅的話，那就有得受了。一位殺戮天尊親自行刑，就問你怕不怕。」
殺戮之道，已經成為了天道制衡幾大天尊的絕世殺劍。
從今往後，如果哪位天尊膽敢逆天行事，就會遭到天道以殺戮之道降下的「天誅地滅」。
「這個……七殺的這種成道方式……連自己都不存在了，還成什麼道？他圖什麼？」
歸元子對此十分不理解。
「或許就是……朝聞道，夕可死矣！」
許恪搖了搖頭，也理解不了七殺帝君的想法。
為了成道，連自己都斬滅了，意義何在？道心堅定到了這個份上，簡直令人髮指！
不過，這對許恪是有好處的。
身為太初，許恪跟天道的關係自然十分密切。
許恪自身的存在，許恪成就太初天尊，這是天道大勢，誰敢阻擋，誰敢破壞，就是逆天，就會遭到天誅地滅。
所以……今後誰敢跟許恪為敵，說不得就要感受一下「殺戮之劍」的威力了。
片刻之後，殺戮道果顯現的異象逐漸散去。
猩紅的血光消散無形，天地重歸清明。
那一柄血紅的「七殺劍」也融入了大道之中，化為了「天誅之劍」，成為了大道規則的一部分。
名為「七殺」的存在，徹底消失了。
但是，他的道卻永存於天地，成為了大道規則的一部分，成為了殺戮這個概念本身。
斬「我」而成道，這樣的成道方式，許恪無法認同，卻仍然表示敬佩。
在許恪的感知中，當殺戮道果凝結之後，天地之間翻騰的末日殺劫之氣，豁然也一同消散了。
這跟原本的預計不符。
天道獲得了一柄殺戮之劍，不應該全面引發末日殺劫，屠戮蒼生，消弭一切天地本源的損耗，全力抵擋混沌侵蝕麼？
為何手上有殺戮之劍了，卻不再引發殺劫，反而就此消弭殺劫了？
許恪微微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他之前的「大道誓願」。
隨口說了一番話，就被天道當真了。所以，天道不再掀起殺劫，不再屠戮蒼生，寄希望於「一切歸於太初」，等待太初重開天地，再現於世。
行吧，殺劫消弭也是好事。
許恪點了點頭，隨即收回了目光，向四大化身傳訊：「殺劫已消，可以解禁了。」
經此一劫之後，大羅帝君死傷慘重，足足滅了三十多位大羅帝君。
再加上之前那次，昊日天尊餵養東陽公子，出手擊殺了近十位大羅帝君。
到現在……三界之內的大羅帝君，已經只剩下二十來個了。
這二十來個大羅帝君，許恪和四大化身就占了五個。
再加上廣寒三仙，黑水帝君，呲鐵帝君，還有正在閉關的九幽垚伯，許恪的勢力，已經成為了三界之內最強的勢力了。
只要天尊不直接出手，許恪已經可以隨時鎮壓三界之內的一切不服。
三界局勢已定，下一步……就是自身的修行了。
許恪起身走出箕山洞府，身形一晃，穿出了山海界，通過虛空大挪移，瞬間來到了魔界混沌之海。
踏入混沌之海，無盡的混沌之力翻騰湧動，朝著許恪匯集而來，不斷的湧入許恪的體內。
「吃掉魔界所化的混沌之海，應該足夠我修行到大羅中期了。」
盤坐於混沌之中，許恪仿佛化成了一個黑洞，不停的吞噬著混沌之海無盡的混沌之力。
——
在許恪閉關修行的時候，東陽公子的生命走到了終點。
赤明宮中，東陽公子正在閉關修行，突然感覺到有人進入了赤明宮。
抬眼看去，只見大虞聖皇帶著一個黑袍人，一個白袍人，一齊走進了宮殿，來到了東陽公子面前。
「你們這是……」
東陽公子一愣，不知道大虞聖皇怎麼又來了，而且還帶著兩個外人。
沒人回答東陽公子的問題。
大虞聖皇扭頭朝黑袍人和白袍人看了一眼，笑道：「兩位道友，你們覺得……如何？」
「一般！」
白袍人搖了搖頭，「雖然也是大羅道果，卻連另一位太初的化身都不如，更不用跟太初本體相比了，恐怕沒什麼用。」
「先試試吧！」
黑袍人咧嘴一笑，「如果能行自然最好，不行的話，就只能從另一位太初身上想辦法了。」
「善！」
大虞聖皇笑著點頭，「那就試試吧！」
說完，大虞聖皇伸手一指，一道黑光卷過，把東陽公子禁錮了起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東陽公子又驚又怒，「你們膽敢對我下手？你們這是自尋死路，昊日祖師不會放過你們的！」
「哈哈！」
白袍人一聲大笑，「昊日祖師？你難道不知道，這位大虞聖皇就是你家昊日祖師的化身麼？」
「呃？」
東陽公子聽到這話，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祖……祖師，這是為什麼？」
大虞聖皇笑而不答。
「為什麼？豬養肥了，還留著幹嘛？當然是殺了吃啊！」
白袍人一聲大笑，朝大虞聖皇和黑袍人拱了拱手，「兩位道友，我先取用了。」
「道友請便！」
大虞聖皇和黑袍人都沒有反對。
白袍人，也就是無相天尊的分身，舉步走到禁錮起來的東陽公子面前，笑了笑，伸手一抓，從東陽公子體內，生生的撕扯出了三分之一的大羅道果。
「啊……」
東陽公子爆出一陣悽厲的慘嚎，「為什麼？為什麼？」
「你只是我等成道的工具……嗯，都不算工具，只能算是試驗品。」
一襲黑袍的永夜天尊舉步上前，揮出一道黑光，也從東陽公子體內撕扯出了三分之一的大羅道果。
「剩下的，就歸我了。」
大虞聖皇笑了笑，伸手一抓，東陽公子瞬間湮滅，只剩下一團殘破的道果靈光，落入了大虞聖皇手中。
「兩位道友，希望我等此番嘗試，能有一個好結果。」
無相天尊收起道果光團，朝兩人拱手一禮，隨即消失無蹤。
下一刻，大虞聖皇和永夜天尊互相拱手致意，也各自離去。
東陽公子，太初之位的競爭者，就此煙消雲散。
昊日永曜天。
大虞聖皇踏入昊日宮，把道果光團遞給了盤坐於殿堂之上，渾身綻放著赫赫神輝的昊日天尊。
昊日天尊接過道果光團，伸手拋出，懸於半空，隨即伸手一指，大虞聖皇瞬間化為了一顆巨大的歸墟黑洞。
一邊是煌煌烈日，一邊是歸墟黑洞，中間懸浮著東陽公子的太初道果。
「合！」
昊日天尊一聲大喝，一道熾烈的火光落入道果殘片之中。
與此同時，化為黑洞的大虞聖皇，也衝出一道黑光，落入了道果殘片之中。
太陽和黑洞的力量，同時在道果殘片中交匯，凝結，坍縮。
直到化為一個無形的「點」。
太陽和黑洞，秩序和混沌，在道果殘片所化的「點」裡面，徹底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化！」
昊日天尊又是一聲大喝，激發那顆無形的「點」。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劇烈的爆炸衝擊，把昊日宮都炸成了齏粉。
如果不是昊日天尊壓制了這股爆炸衝擊，整個昊日七曜天都要受影響。
等到爆炸衝擊消弭之後，場中……一片虛無，什麼都沒有。
「果然……不行啊！」
昊日天尊嘆了一口氣，伸手一揮，如同時光倒轉，剛剛被炸成齏粉的昊日宮，又重新恢復原狀。
與此同時，「永暗無間天」的永夜天尊，「空冥無相天」的無相天尊，也幾乎同時完成了試驗，同樣是試驗失敗。
片刻之後，大虞聖皇、白袍人和黑袍人，再次在赤明宮中聚會。
「失敗了，卻也不是沒有收穫。」
無相天尊先開口，「以靈性為源，藉助太初衍生之力，構建大道循環的方法是對的，只不過……這個太初道果，根本不夠用。」
「我也一樣。」
永夜天尊點了點頭，「我以黑暗之力融合太初道果，構建大道循環的過程很順利，卻完成不了最後一步，必定是這個太初道果太差了。」
「確實如此。」
大虞聖皇點了點頭，「我的實驗也是在最後一步失敗了。融入太初之力，化為先天一炁的過程很順利，就是最後一步無法完成。」
「所以……結論很明顯了。」
無相天尊笑了笑，「我們需要真正夠用的太初道果。如今這位太初，可是有幾個化身的！每人占一個，應該夠用了。」
「恐怕沒那麼容易。」
永夜天尊搖了搖頭，「命運、造化，廣寒、紫宵，他們肯定已經分好了，每人一個太初化身。我們只能靠搶了。」
「不只是我們，還有冥界兩位呢！」
大虞聖皇笑了笑，「跟他們聯絡一下，結成同盟。只要打退了對面四個，我們五個人，正好每人分一個太初道果。」
「正該如此！」
永夜天尊和無相天尊連連點頭。
——
在三人商定計劃的時候，冥界九幽血海之中，九幽垚伯也已經到了成道的關鍵時刻。
在神機子的提點之下，九幽垚伯更改道途，踏上了「幽都鎮煞帝君，三界祛穢大帝」的道途，瘋狂的吞噬著九幽血海無數年來堆積的污穢之氣。
不得不說，九幽垚伯天生就適合幹這個。
九幽垚伯，徹底放飛自我，如同上癮了一般，連續不斷的瘋狂吞噬，竟然把九幽血海匯集的污穢之氣，生生的吞噬一空。
原本污血翻滾，穢氣瀰漫的九幽血海，豁然變乾淨了。
吞噬了無盡污穢之氣的九幽垚伯，如同吃飽了的黑狗，趴伏在地，閉目沉睡，心神意識之中卻在體悟著吞噬污穢，煉化污穢的大道領悟。
一朵朵祥雲在九幽垚伯周身繚繞。
一道道瑞氣在九幽垚伯四周流轉。
功德金輝在九幽垚伯身下凝結成一座功德金蓮。
當九幽垚伯睜開雙眼的時候，天地震盪，大道和鳴，霞光萬丈，功德如雲。
「禮讚：幽都鎮煞帝君，三界祛穢大帝！」
神機子笑著拱手一禮，九幽垚伯終於證道大羅，成為大羅帝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