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你有故事，我有酒
「大虞聖皇，還記得，雲中君嗎？」
許恪面無表情的盯著大虞聖皇，「雲中君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雲中君？」
大虞聖皇眸子一縮，「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沒啥關係。」
許恪笑了笑，「我受了他的恩，自然要替他報仇！」
太初神光沖天而起，大道秩序之力凝聚坍縮，化為一個光點。
「太初創世，開天闢地！」
陰陽分化，五行流轉，萬物衍生……如同創世一般的景象，在許恪手中閃耀而起。
「天地歸墟！」
大虞聖皇臉色大變，連忙竭盡全力抵擋，整個人都化成了一個「歸墟黑洞」。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
太初創世之力，無盡的大道規則，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猛烈爆發，瞬間摧毀了大虞聖皇的「歸墟黑洞」。
秩序消弭混沌。
歸墟黑洞徹底崩解，大虞聖皇重新顯化出身影，卻連人形都無法維持，只能凝結成一道像是人形的扭曲光影。
剛剛凝結身形，大虞聖皇轉身就跑。
「鏘……」
一聲劍嘯沖天而起，無盡的劍光如同洪流席捲。
「太初之道，以劍證之！」
無盡的大道規則，以劍氣的形態呈現而出。
「轟！」
大虞聖皇被劍氣洪流轟得倒飛出去。
下一刻，化為陣盤的神機子出手了。
「太初之道，以陣銘之！」
爆出無盡的大道陣紋，如同火山爆發一般，轟在大虞聖皇身上。
大虞聖皇又被轟飛了出去。
「太初之道，以器敘之！」
混元子化為混元神幡，無盡的大道規則，以「煉器之術」呈現出來，以另一種形式的大道秩序，轟擊在大虞聖皇身上。
大虞聖皇，就如同被踢皮球一般，踢過來，踢過去。
等到大虞聖皇站穩之後，才發現……他準確的落到了許恪面前。
「你……」
大虞聖皇剛要開口說話，就被許恪一掌按在了頭頂。
「伱喜歡滅世？」
許恪滿臉冰冷，「那我就先滅了你！」
炫目的光輝沖天而起，許恪的手掌死死的扣住大虞聖皇，無盡的大道規則，凝聚坍縮，化為一個「點」，打入了大虞聖皇體內。
「啊……」
一聲悽厲的慘嚎響起。
大虞聖皇整個人都在發光。
混沌被秩序消弭，毀滅被創造取代。歸墟黑洞，變成了創世奇點。
大虞聖皇存身立命的根基，正在被許恪生生的磨滅！
「我兒虞磐……果然……聰明睿智，剛強英武。」
「這一次……是你贏了！」
大虞聖皇看著許恪，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下一刻，「嘭」的一聲，大虞聖皇的身影瞬間爆散，所有的混沌、所有的毀滅，所有的歸墟之力，全都被太初神光消弭。
一切歸於秩序！
光輝散盡，道則斂去，許恪屹立虛空，默然無語。
「怎麼了？」
混元子扭頭看了許恪一眼，「他不是死了嗎？」
「死了！」
許恪點了點頭，卻又生出了幾分無奈，「卻又沒死乾淨！」
抬眼看向九幽垚伯狂咬尊主的戰場，許恪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大虞聖皇的元神印記應該在尊主手裡。」
剛才擊殺大虞聖皇的時候，許恪想要磨滅大虞聖皇的元神印記，卻被一股極其高深玄妙的力量阻擋了。
很顯然大虞聖皇的元神印記，落在了尊主手裡。
按理來說，證道成仙的修行者，元神印記應該要收攝於自身，融入大道根基之中。
一開始，修行者踏入返虛境界，元神寄託虛空，烙印於大道規則之中。
等到成道之後，修行者自身就是「道」，原本烙印於大道規則之中的元神印記，自然收攝於自身的大道根基之中了。
正常「得道成仙」的修士，自身的道，才是存身立命之基，不需要分化出元神印記，更不會把元神印記交給他人掌控。
但是……大虞聖皇明顯就「不正常」。
大虞聖皇果然只是棋子，命運操縱在他人手裡，根本無法反抗。
許恪嘆息著搖了搖頭。成仙了都還只能任人擺布，那還成什麼仙，得什麼道？
「嗚……汪！汪！」
遠方的虛空之中，九幽垚伯開啟「瘋狗模式」，對著尊主瘋狂輸出。
在無法殺死九幽垚伯滅口的情況下，尊主不能顯露出真實力量，不能施展擅長的「招牌式」神通，應付起來顯得很是狼狽。
但是……許恪很清楚，九幽垚伯也沒法對他造成真正的殺傷。
尊主的實力，遠遠超出了想像，比九幽垚伯更加強大。
實力這麼強橫的大佬，在「上界」也不會是無名之輩。有這麼一位隱藏在「上界」的大敵，讓人寢食難安吶！
「嗚……汪！」
在許恪思索的時候，九幽垚伯突然找准機會，一口咬在了尊主的小腿上。
「啊……蠢狗，鬆口！」
尊主一聲痛呼，抬手一巴掌拍在九幽垚伯頭上。
這一擊，爆出了強橫至極的力量，直接把九幽垚伯打飛了出去。
尊主狠狠的看了九幽垚伯一眼，身形一晃，瞬間消失不見。
九幽垚伯……傻掉了！
「是你？」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你？」
「為什麼會是你？」
九幽垚伯呆呆的站在虛空，看著尊主消失的方向，眼中滾出兩行血淚，神色灰敗，失魂落魄。
「原本，我只是一條普通的土狗。」
「是你把我養大的，是你教我修行，是你帶著我征戰四方，是你帶我抵禦混沌侵蝕。」
「在天地毀滅的時刻，是你把我拋出了那方世界，獨自一人迎戰混沌。」
「在我心目中，你是父親，是師父，是英雄，是我的一切！」
「為什麼會是你啊？」
「喪家之犬！哈哈！我果然是喪家之犬！」
「嗷嗚……」
悽厲的長嚎在虛空中久久迴蕩。
許恪默然無語。
九幽垚伯的故事，必然又是一個令人傷心欲絕的故事。天空中迴響的，全都是九幽垚伯心碎的悲傷。
舉步走到九幽垚伯身邊，許恪取出了一個酒壺，遞給九幽垚伯，「要喝酒嗎？」
九幽垚伯扭頭看向許恪，目光落到酒壺上，緩緩的點了點頭。
靈光一閃，九幽垚伯化為人形，伸手接過了酒壺，一仰脖子，一口喝乾。
「呼……」
長長的吐了一口酒氣，九幽垚伯在虛空之中坐了下來，神情一片悲苦。
「你有故事，我有酒！」
許恪又拿出一個酒壺，遞了過去，「有些悲傷的往事，不要壓在心裡，說出來會更好受一些。」
「不是什麼好故事！」
九幽垚伯伸手奪過了許恪手中的酒壺，又是一口喝乾，酒壺遠遠的丟了出去。
「曾經，有一條狗，被主人養大，跟著主人一起修行，一起征戰四方，一起踏上了那方世界的巔峰。」
「某一天，混沌降臨了。主人為了保護家園，帶著他的狗，跟混沌魔物征戰廝殺。」
「最終，他們戰敗了！」
「當混沌毀滅那方世界的時候，主人把狗丟了出來，獨自一人迎戰混沌，直到……那方世界徹底毀滅。」
「那條狗，那條喪家之犬，為了給主人復仇，拼命的修行，四處搜刮一切可以讓自己變得強大的事物，在無盡虛空之中，留下了『瘋狗』的惡名。」
「在那條狗的心目中，主人就是他的一切！為主人復仇，是他拼命活下去的原因。」
「某一天，那條狗得知，又有一方世界遭受了混沌侵蝕，感同身受之下，他決定幫助那個即將毀滅於混沌的世界。」
「當他跟幕後黑手交戰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那個以混沌之力毀滅世界的黑手，居然……就是他曾經的主人！」
九幽垚伯眼中滾出了血淚，「你說，那條狗……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活下去的意義就是，追尋真相。」
許恪伸手拍了拍九幽垚伯的肩膀，「你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相，還有很多種可能。或許，他只是被人操縱了，正等著你去救他呢？」
「被人操縱了……等著我去救他……」
九幽垚伯渾身一震，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是的！一定是這樣的！他不會向混沌屈服更不會投身混沌，他一定是被人控制了。」
扭頭看了許恪一眼，九幽垚伯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他在等著我去救他呢！」
這種可能性……很小很小。
許恪很清楚這一點。或許，九幽垚伯也知道這一點。
但是……失去精神支柱，破滅了信念的九幽垚伯，需要堅持下去的理由！
即使這個希望很渺茫卻仍然是希望！
更何況……就算幕後黑手真的是九幽垚伯的主人，九幽垚伯也需要當面向他問一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謝你的開導。」
九幽垚伯朝許恪笑了笑，問道：「敢問道友名號？」
「我叫許恪，道號昆吾。」
許恪朝九幽垚伯拱手一禮，「此番遭遇大劫，多謝帝君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客氣了！」
九幽垚伯擺了擺手，「昆吾道友不必見外。」
說完，九幽垚伯身形一晃，暗紅的血光閃過，脫出了狗子的身體，重新顯化身形。
狗子身上閃過一抹太初之光，恢復成了「混沌天妖」的根基，卻仍然顯出原形，以黑狗的形態，趴伏在許恪身旁。
「他……」
九幽垚伯看了看狗子，又看了看許恪，笑了笑，「如果本君沒有看錯的話，他原本應該是我的一具化身。」
「確實如此。」
許恪知道瞞不住，也沒打算瞞，「當初我撿到他的時候，他受傷很重，看起來就跟尋常土狗似的。我便把他領回去養著。」
「後來，為了躲避大虞聖皇的追蹤，我不得不用太初之道，給他重塑根基。當時並不知道他是帝君的化身。」
「以太初之道重塑根基，道友的手段果然不凡。」
九幽垚伯看著狗子，笑著點了點頭，「太初之道，確實比我的九幽之道更有潛力。」
「帝君，他叫許默。」
許恪朝九幽垚伯躬身一拜，「他是我的弟子，他已經擁有了屬於他自己的意志。帝君，他已經不再是您的化身了，請放他自由。」
九幽垚伯回過頭來，緊緊的盯著許恪，「你確定？」
「確定！」
許恪曾經答應過狗子，就算是化身，也不會讓人收回去。
「如果本君不答應呢？」
暗紅色的血光沖天而起，兇殘暴戾，血腥恐怖的氣息鋪天蓋地。
「帝君，我曾經答應過他！」
許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太初神光閃耀而起，「沒有人可以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九幽垚伯卻並沒有動手，而是扭頭看向了狗子，「你……確定要跟著他？」
「是的！我確定！」
狗子起身站到了許恪身旁，跟九幽垚伯對峙。
「好吧！」
九幽垚伯點了點頭，扭頭看了許恪一眼，「他是你的了！」
對於九幽垚伯來說，這種分化出去的化身，就跟身上掉了一根毛一樣，根本不重要。
「多謝帝君！」
許恪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有幾成把握說動九幽垚伯放棄狗子這個化身，卻仍然不能完全肯定，萬一……他發瘋呢？
「帝君，關於那個尊主，您有什麼線索嗎？」
許恪換了個話題，跟九幽垚伯討論起「尊主」的事情來。
「沒有太多線索。」
九幽垚伯搖了搖頭，「下界之數，多如恆沙。無盡虛空之廣袤，即使以本君的修為實力，也無法得知邊界。」
「在我老家那方世界毀滅於混沌之後，無數年來，我遇到的第二次混沌侵襲，就是你們這方世界了。」
「原來如此！」
許恪點了點頭。這個無盡虛空，或許就跟曾經那個世界的宇宙一樣，廣袤至極，無邊無際。
在無盡的宇宙空間裡，就算以九幽垚伯的修為境界，能「觀察」到的區域也是有限的。
「帝君，那……修行界傳說中的仙界、魔界、妖界、冥界，這又是哪裡？」
修行界傳說中的「證道飛升」，肯定要有個仙界吧？
「所謂仙界，只是無盡虛空之中的一片星域，並不是另一方世界。」
九幽垚伯給許恪解釋道：「我們所說的上界和下界，只不過是以靈力性質來區分的。」
這麼說，所謂的仙界，就是無盡虛空中的一處靈氣濃度極高，靈氣品質極高的「星系」？
「帝君，我已經證道成仙了，該如何飛升仙界啊？」
許恪當然很關心下一步的修行之道，該如何走下去。
「這個……」
九幽垚伯嘆了一口氣，「你恐怕沒法飛升仙界了！」
「啊？」
許恪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