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乾麵的魅力那是經過時間考驗的,哪怕沒有其他配料,光是芝麻醬和面本身就足夠了好吃了。【記住本站域名】
看著大家吃得讚不絕口,齊樂樂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原本不確定這個時代有沒有芝麻醬,也就沒想過買賣的事兒。
如今看來,顯然是有的,或許普及度還不低,那她能不能做點芝麻油芝麻醬賣呢?多少也是個進項不是?
「想賣麻油和芝麻醬?」
齊樂樂點點頭:「可行嗎?這個成本不高,就是費些功夫。」
這話齊樂樂說得其實有些心虛,畢竟這不是一點兒費工夫,當初她跟外婆每次都要兩個人輪流攪拌才能做成功一次的。
謝子安沉吟片刻,拖著調子:「倒也不是不行。」
齊樂樂洗耳恭聽。
「會烤魚嗎?」
齊樂樂點頭,那必須會啊!
「明日陪我去釣魚,我們烤魚吃。」
齊樂樂一口答應:「好!」
不就是烤魚嗎,她也是很喜歡吃的!特別是現釣起來的魚,可不要太鮮美!
「就我們兩去。」
齊樂樂不解:「為什麼?」
「人太多,釣的還不夠吃。」
倒也有道理,齊樂樂點頭應了。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又道:「你陪我去趟齊家吧,我想買些糧食。」
「好。」
等到兩人出了門,謝子言幽幽道:「我剛剛聽到了,大哥約了大嫂明日去釣魚烤魚吃。」
還不等謝思嫻歡呼,就補上了一刀子:「不帶我們!」
謝思嫻頓時垮了臉:「為什麼?」
「大哥說釣的魚不夠我們吃。」
謝思嫻義憤填膺:「胡說!大哥那麼會釣魚,怎麼會不夠我們吃?」
「就是!」
「子言。」蘇雅嫻道:「非禮勿聽。」
謝子言自知做錯了事,乖乖道:「娘,我錯了。」
「你們大哥成了親,本就與以往有所不同,不能因為他的妻子脾性好,你們便失了分寸。」
蘇雅嫻的語氣不急不緩,面上甚至不帶慍色,但幾個小的卻聽得規規矩矩。
……
走在鄉間的路上,聞著泥土的芬芳,看著炊煙裊裊,聽著遠處傳來孩子的嬉笑聲和長輩們的呼喝聲,別有一番滋味。
謝子安道:「何不去別家?」
「齊家總歸是我的娘家,只要我在上溪村兒生活,就不可能不來往的。」齊樂樂道:「再者,我已經嫁了人,又有你撐腰,對齊家來說就是個客人,我娘她不會怎麼樣的。」
謝子安誇了一句:「夫人通透。」
兩人說笑間,到了齊大家,開門是齊小金,看到兩人,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隨即不知又想起什麼,面上帶了幾分愧疚。
「大哥。」
齊小金應了一聲,臉上的愧色更濃。
這時候,陳氏聽到動靜出來,瞧見兩人也露出笑來:「你們坐會兒,我去添兩個菜,一會兒吃了再回去。」
「娘,我們吃過了,這會兒來是有事兒想跟你商量下。」
「什麼事兒啊?」
「家裡請了幾個長工,糧食不大夠,想托娘買些口糧。」
陳氏一口應了:「這事兒好說,你要多少?回頭給你送過去。」
「恐怕得要上千斤。」
陳氏嚇了一跳:「你們請了多少長工?」
謝子安道:「說是長工,其實是遠房親戚來投靠,有兩大家子人,所以我們才要買地。」
原來是這樣!就說怎麼謝家突然就要買地了。
陳氏想了想,道:「那我要幫你們問問,等兩天再給你們送去。」
謝子安笑道:「好,要娘辛苦一趟了。」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你們有事兒能想到來找我,我高興都來不及!」
正事兒說完,齊樂樂就要離開,陳氏倒也沒強留,閨女還願意跟他們來往,這就足夠了。
齊小金搶著送他們倆出門,一路送了老遠。
齊樂樂停下腳步:「大哥,你晚飯還沒吃呢,別送了。」
齊小金搓了搓手,道:「四丫,大哥對不起你。」
「那都是大嫂做的事,跟大哥無關,我現在挺好的,大哥你也別放在心上。」
齊小金卻搖了頭:「是我對不起你,她如此歹毒,我竟然都沒發現,要不是妹夫救了你,我都不知道……」
「大哥。」齊樂樂道:「是你把大嫂趕回娘家的吧?」
齊小金點點頭:「她肚子裡到底懷了孩子,我還不能休她。」
齊樂樂笑了笑:「大哥,你能站在我這邊,我真的很高興。過去的事就不提了,要不是大嫂逼我,我也不會有現在的生活,其實也算是因禍得福。」
好說歹說總算是勸回了齊小金。
謝子安道:「你並不怪他。」
「算起來,除了我那個心思歹毒的大嫂和心術不正的三哥,齊家每個人都沒做錯什麼,只是有各自不同的盤算吧。大哥一直以來對我都很好,又忙著跟爹娘一起幹活兒養家,我怪他什麼?」
其實是四丫敬愛著這位大哥,齊樂樂便也不想看他一直活在愧疚中。
「更何況,恨也是需要時間和精力的。人生苦短,開心點不好嗎?何必非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謝子安微微抬頭,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只覺多年鬱結似乎有了鬆動。
恨,亦是心頭的一把刀啊!
回到家時,院子裡已經靜悄悄,齊樂樂惦記著寶鏡記的劇情,練字時就開始分心,等到謝子安鬆手,立刻就洗洗上了床。
謝子安不由失笑,收拾好筆墨,躺在了齊樂樂身側。
「那秀才與那白衣女子在鏡中過得逍遙自在,三年後,秀才考中了舉人。」
「當秀才時,還是個窮酸秀才,中了舉人,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了,圍在身邊的人多了,他在寶鏡里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白衣女子就一直在寶鏡里,你來了,我用心陪伴,你走了,我亦獨自優雅。」
「直到他進了京城,偶然見到仇人,才又開始奮發讀書。最終,一舉高中,被欽點探花郎。」
「高中那日,秀才與白衣女子在寶鏡里拜了天地成了親,洞了房。」
齊樂樂精神一振:來了!話本子怎麼少得了婉轉纏綿的愛情故事呢?
「然而,秀才並沒有告訴白衣女子,他被榜下捉婿。」
「!!!」
「等到秀才拜堂成親娶了高門貴女,抽空回了寶鏡里,才發現白衣女子已經為他誕下了一個女兒。」
齊樂樂不由罵道:「渣男!後來呢?」
謝子安揉了揉額角:「我有些不記得了,明日看了再講與你聽?」
齊樂樂怒道:「你明天還想吃烤魚嗎?」
「我又想起了一些。」
「秀才藉助岳父家的勢力報了仇,坐上了高位,然而貴女始終不曾有孕,偶然得知秀才採買婦人小孩兒用的東西,再想起秀才隔三岔五便會失去蹤跡,心裡便起了疑心,只當秀才在外養了外室。」
「直到有一天,貴女終於將秀才抓了個現行,親眼見他鑽進了寶鏡里,貴女心一橫,也跟了進去,便看到了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也是這一日,鏡中白衣女子知道秀才另外還與人成了親。」
齊樂樂心裡一緊:「後來呢?」
「白衣女子尚未多言,貴女卻是大怒,直言這是妖孽,要請高僧滅妖。秀才如何能肯,追她而去,兩人爭執間將寶鏡摔碎,鏡中的白衣女子化成了碎片,最終消失不見,而他們的女兒卻懵懂無知地站在鏡外。」
「秀才悲痛欲絕,然佳人已逝,悔之晚矣。貴女自知惹惱了秀才,又不願與秀才和離,思及兩人膝下無子,便提議認養白衣女子的女兒,讓她有個嫡女的身份。」
「自此,倒也母慈女孝,一家和睦。」
齊樂樂不自覺蹙了眉心:「這就完了?」
謝子安搖搖頭:「三年後,貴女偶然發現女兒正在把玩著一枚鏡子,竟與當年摔碎的那個一模一樣,更有甚者,那女兒的神態舉止亦與那白衣女子如出一轍。」
「啊?」
「是夜,府邸走水,秀才和貴女皆被燒死,他們的女兒不知所蹤。」
「而千里之外,某位貧困書生撿到了一枚寶鏡。」
良久,齊樂樂吐出一口濁氣:「這話本子誰寫的?」
謝子安挑眉:「怎麼?」
「給他送刀片!」
本以為是本勵志打臉小說,結果男主是個大渣男,還不等她替女主心疼一二,畫風一轉,竟成了鬼怪小說!結尾還叫人細思極恐!
謝子安失笑:「本打算明日釣魚時再告訴你的,你非要現在聽。」
「你也沒告訴我結局是這樣的呀!」
「這結局不好嗎?世人皆言:非我族類,其心必以。但凡精怪,都是沒有好下場的,這本書里,至少寶鏡還在。」
「可是寶鏡這種做法,也不合適吧?」
「不合適?若非她相助,秀才能高中探花?她一直以禮相待,是秀才提出要拜天地娶了她,結果卻又娶了別的女子。」
「那貴女不問是非就喊打喊殺,當真是為了除妖?還是,只因為一己私慾?」
「寶鏡破碎,白衣女子消失,秀才竟還繼續與貴女做夫妻,白衣女子化身女兒報仇又有何不對?」
「殺人償命,不是理所當然?」
齊樂樂啞口無言。
室內靜寂良久,就在謝子安以為她睡著了,她去猛然翻身坐起:「不對!寶鏡並未問過秀才是否願意走這等捷徑!也從未告訴秀才她可以離開寶鏡!」
三觀不能歪啊少年!殺人償命和手刃仇人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啊!
謝子安雙手枕在腦後:「是秀才自己經不住誘惑,怪的了誰?」
「若是有一個大寶藏擺在你眼前,你會不會打開看看?」
謝子安點頭:「會。」
「這不就是了!」齊樂樂道:「秀才一開始顯然也沒有想太多,人的欲望是慢慢膨脹的,寶鏡放大了秀才的欲望,所以她這是釣魚執法!是不對的!」
「釣魚執法?」
「就是故意給出機會讓人犯錯,然後再抓個現行!」
謝子安微微偏頭:「倒也貼切。」
「所以寶鏡的做法是不對的!即便她之前是無辜的,但在她燒死秀才和貴女的那一刻,她就已經不值得人同情了!」
謝子安笑道:「也許下一本里,她就會得到應有的懲治。」
「還有續篇嗎?」
「你若想看,自是有的。」
齊樂樂沒有聽出話外音,只是重新躺了回去:「好吧,那等出了續篇,我們再看。」
說著,還打了個呵欠。
謝子安柔聲道:「睡吧。」
齊樂樂累了一天,很快就沉沉睡去。
謝子安盯著床頂看了半晌,等到某人如往常一般鑽到懷裡,才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
釣魚執法,倒是有趣!
只是,這世上,守得住本心的,又有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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