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謝子安說到做到,握著齊樂樂的手教她寫了許久的寶鏡記。【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一次,齊樂樂終於能靜下心來寫字,細細感受謝子安手下的每個筆法動作。
謝子安察覺到她的用心,筆下的動作不由更慢了幾分,好讓她仔細感悟學習。
等兩人回過神來,夜已經深了。
躺到被子裡,齊樂樂問:「那本寶鏡記講的是什麼故事?」
「你怎知那寫的是故事?」
齊樂樂靜了片刻,才似不經意道:「蘭秋以前跟我講過不少話本子,名字跟著聽起來差不多。」
謝子安沒有錯漏她那一瞬間的慌亂,卻未點破,哦了一聲,慢悠悠道:「寫的是一個家道中落的落魄公子,偶然得到一枚寶鏡,可以穿入其中,成為鏡中人。」
「後來呢?」
「鏡中一月,世上方才一天,落魄公子在鏡中發奮讀書,想要考取功名,報仇雪恨。」
齊樂樂聽得兩眼放光。
謝子安笑了笑,雙手枕在腦後,悠悠道:「可他本就是個紈絝子弟,讀書又是最清苦不過的事兒,不過一月的功夫,他就有些倦怠,於是便開始琢磨往鏡中的世界添置些花草魚蟲。」
「原本光禿禿的鏡中世界一點點充盈起來,不過兩三年的功夫,竟成了世外桃源。」
齊樂樂問:「那他還記得讀書嗎?」
「記得,三年後,他考上了秀才。」
齊樂樂道:「那還不錯。」
謝子安笑道:「在他考上秀才的那晚,寶鏡里突然多了位白衣女子,一頭銀色長髮,五官秀麗,自稱是寶鏡成靈。」
齊樂樂哦了一聲,暗嘆寫這話本子的人倒是厲害,器靈都出現了!
「有了這白衣女子紅袖添香,秀才的日子過的更愜意了,留在鏡中的時間越來越長,甚至一連幾月都不出去一趟。」
齊樂樂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他不會就這樣被鏡靈留在了鏡中吧?」
「何出此言?」
齊樂樂道:「一般寶鏡成靈都喜歡找人陪,但秀才是活生生的人,短期可能喜歡這種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但他遲早想要回到人群中的。鏡靈好不容易等來個書生,哪會輕易放他走!」
「後面怎麼樣了?你快說!」
謝子安卻道:「時辰不早了,該睡了,明晚再講。」
齊樂樂難以置信地望著他:「聽了一半,我哪裡睡得著!」
「後面的故事還很長,一時半刻也講不完。」
齊樂樂氣呼呼地瞪著床頂,好一會兒,她道:「我這會兒睡不著,也給你講個故事吧。」
謝子安偏過頭,笑道:「好。」
「從前有個人,總是喜歡捉弄別人,最後被天上的神仙看到了,神仙決定給他一個教訓。從那天以後,那人只要捉弄別人,鼻子就會變長一點。」
謝子安等了半天,沒有下文,便問:「後來呢?」
齊樂樂哼了一聲:「時辰不早了,該睡了!明晚再講!」
謝子安:「……」
齊樂樂大仇得報,翻身睡覺。
卻不知,躺在她身側的某人,那唇角的笑容久久不曾散去。
……
一覺醒來,齊樂樂早就忘了昨晚的不愉快,甚至在謝子安給她挽發的時候還跟他商量等下要不要去地里看看那兩家人活兒乾的怎麼樣。
「我們這樣跟著過去會不會不太好?」
謝子安突然道:「你看看我鼻子。」
齊樂樂不明所以,抬起頭仔細看了看:「怎麼了?是鼻子不舒服嗎?」
「有沒有變長?」
齊樂樂:「……」
「變長了!你沒看到嗎?長了有小半寸呢!」
齊樂樂說著,還伸手在謝子安挺直的鼻樑上比劃了兩下。
這時,房門被謝子言一把推開。
「大哥!」
三人面面相覷。
謝子言面色爆紅,一邊往門外退一邊手忙腳亂地關門:「抱歉!我錯了!我什麼都沒看到!大哥大嫂你們繼續!」
齊樂樂:「……」
不是,我們繼續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幹好麼!
謝子安笑道:「我們繼續?」
齊樂樂沒好氣地伸著食指摁著他額頭把人推開,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只要她出去得夠快,名聲就還有救!
謝子安緊隨其後也走了出來,老遠就見謝子言在屋檐下來迴轉悠:「何事?」
「大哥,我就是寫了首詞,想叫你看看。」謝子言背著手,可憐巴巴道:「我錯了,我下次一定記得不去打擾你們!」
謝子安伸手。
謝子言忙把手裡快被捏成一團的紙遞過去。
謝子安細細看了:「尚可。」
謝子言露出些笑來,期待地問:「那我可以拿去給爹過目嗎?」
謝子安沒說話,只淡淡地看著他。
謝子言頓時垮了肩膀:「我知道了。」
「不知疾苦,何來動人詩?」謝子安道:「眼下春播在即,你也一道下地去試試。」
謝子言不疑有他:「好!」
圍觀了全程的齊樂樂默默望天,這傻孩子,被自家哥哥坑了還在樂呵!
用過早飯,齊樂樂還是去了趟地里,謝子安兩手空空陪在她身側,後頭謝子言和謝子文一人扛了把鋤頭,還好謝思嫻沒瞧見,不然怕是也要跟著來。
一路走過去,村里人都在田埂間忙碌,齊樂樂瞧見有不少人家已經開始下種了。
謝子文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我們家的地能趕上播種嗎?」
自打知道家裡銀子不夠了之後,這小子就開始操心上了,這些日子可沒少幫著抄書。這會兒瞧見大家都種上糧食了,自家的地才剛買回來,不免有些著急。
齊樂樂道:「能的,眼下天氣還有些涼,等再暖和些,才更利於種子發芽。」
「那是最好不過了!」
幾人正說著話,不知路過誰家的田地,有人喊住她:「四丫,蘭秋她娘怎麼樣了?」
齊樂樂偏頭看過去,是個臉生的,便揚聲道:「嬸兒,昨日我們送他們到醫館就回了,也不知如今怎樣了。」
那人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了,附近的人聽到這話,難免唏噓兩聲,對杜家的做法十分瞧不上。
杜秀才只是去了十年,指不定這會兒在哪裡苦讀等考試呢,杜家這麼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倒是真不怕杜秀才將來知道了心寒。
齊樂樂這會兒突然想起一事:「不對啊!秀才難道也要進京趕考?不是舉人才能進京的嗎?」
回話的是謝子言:「聽聞當初杜秀才本人並未回來,只是派人送了一封書信,說他得了貴人相助,要與貴人一道進京趕考。」
「這你都知道?」
謝子言得意的抬了抬下巴:「這村裡的事兒,就沒有能瞞過我的!」
齊樂樂捧場地誇他:「厲害。」
心裡卻在琢磨起這事兒來了,得了貴人相助,能以秀才的身份進京趕考,還一去十年,杳無音信,這橋段怎麼就那麼熟呢?
那些個影視作品裡的陳世美們不都是這樣的嗎?
「那杜秀才的樣貌如何?」
謝子言道:「尚可吧,比起大哥來可差遠了!」
齊樂樂不由失笑,這少年可真是哥吹!
這個笑容落在旁人眼裡,卻又是另一層意思了。
這一路上,倒再沒有旁人與他們打招呼了,只是時不時有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等快到了自家田地的時候,遠遠瞧見齊保江正在田埂上跟王於忠說話。
見齊樂樂他們過來,齊保江道:「丫頭,養蠶的事你可要上點兒心!」
王於忠在一旁解釋道:「里正剛通知先前家裡有桑樹林又想養蠶的人晌午後去祠堂,學養蠶的事兒。」
齊樂樂瞭然,笑道:「齊叔放心,我會好好學的!等養好了,也能給嫂子們提供點經驗。」
齊保江滿意地點了頭,繼續跟王於忠說話。
齊樂樂見狀,也看向自家田地。
這一個早上的功夫,地里的雜草被清除了大片,遠遠瞧著那幾個人的手腳都很麻利,幹活兒也利索。
謝子言和謝子文也雄赳赳氣昂昂地下了地,學著那幾個人的樣子開始鋤地。
齊樂樂挑眉看向某人:「你身為大哥,是不是也該以身作則?」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