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處分

  汽車滑落,速度很快,衝到頭頂不過幾秒鐘。Google搜索

  等王珂站起來再想躲的時候,已經不足一秒的時間。那些尖叫的女兵已經發現了轎車立了起來,車頭一頭扎進坑中,而坑裡剛剛還有一個偵察兵,還有那架炮對鏡。

  「砰」一聲巨響,車整個豎起來,半截車頭把那個坑填得滿滿當當的,直接報廢。

  女兵隊列里立刻衝出一個人,飛快地向山上這個坑跑來。一邊跑一邊拼命地喊叫,全然忘記了隊列。而她的身後,更多的女兵也跑了過來。山下觀察所里的所有首長,以及山上那些司機和新排長燕焦,都大喊一聲完了,王珂被砸在了坑裡。

  ……

  而此時,最戲劇的一幕出現了。王珂卻拍拍身上的土,從車的另一側爬起來,坐在地上。手上卻還托著重達幾十斤的炮對鏡,連同它下面的三腳架。

  原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已經到了頭頂,巨大的黑影立刻裹住了他。

  這時神反應,一種求生的本能反應,來不及多想。他下意識地用左手托住炮對鏡,這是要花很多外匯才能買回去的精密儀器。而另一隻右手往坑壁上一拍,「蹭」像一隻蛤蟆,連滾帶爬竟然躥出來了。汽車的黑影擦著王珂的衣袂,直接砸進深坑。要知道一米三四的坑,平時就是爬也要爬上幾秒,更不要說跳。因為就算原地起跳,根本就跳不出來。

  王珂爬起來,都還在懵。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逃出生天,從這個坑裡如何彈出來的?難道是那顆癩蛤蟆的玄陰丹幫了自己,他傻傻地坐在那裡,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自己身旁,「哇」一聲,抱著自己就痛哭起來。

  王珂一看,不是吳湘豫是誰?

  「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

  「怎麼是你?」他輕輕地推開了吳湘豫,此時更多的戰友和首長圍了過來。有的觀看汽車,有的觀看王珂。

  其實吳湘豫早就看到了王珂,只是在隊伍中,不能隨便打招呼。當她聽見呼喊聲,眼睜睜看到汽車從山上滾落並砸向王珂所在的山坑時,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所以第一時間她衝過來。

  一看到王珂安然無恙,情緒立刻失控。

  而此時,新排長燕焦卻被幾個司機拖著,來到了坑旁邊。「你幹什麼不好,非要推車。看看你怎麼賠吧!」一位司機憤怒地對著新排長燕焦吼道。

  原來新排長燕焦十分喜歡車,來到這輛原蘇產汽車面前。轉了幾圈,竟然閒得蛋痛,用手推了推車,想試試這車重不重。沒有想到這車手制動並不太好,竟然被他推動了。他連忙又去拉車門,大喊「拉住拉住」,可是順山而下的車又如何能拉住,才導致這起事故的發生。

  當他發現王珂鬼魅一般地逃了出來,沒有被砸死,一塊石頭落了地,「不就是一輛車嗎?這個我賠得起!」

  旁邊一位首長走過來:「你是哪個部隊的?說話口氣不小,押起來。」幾位警衛員一樣的戰士迅速控制住新排長燕焦,把他帶到一邊去了。

  這位首長走過來,扶起王珂說:「你這位小同志不簡單,生死關頭還想著保護炮對鏡,而且你的反應神速,練過武術嗎?」

  王珂趕緊立正站好,用右手向首長敬了一個禮,「報告首長,炮兵連偵察班長王珂正在觀察炸點……」

  「好啦,去讓軍醫給你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負傷。等實彈射擊結束後,你到指揮部來找我,我姓覃。」首長打斷王珂的話,笑著走開了。

  實彈射擊中,因為新排長燕焦出事被帶走,王珂臨時代理指揮排長職務。由於平時訓練刻苦,指揮排三個班,都是有針對性地先開展訓練單兵訓練再開展合成訓練。實彈射擊開始,根據考核組下達的目標,偵察班迅速地鎖定了目標單元,不到一分三十秒就完成了目標坐標的測量與確定,並迅速地下達了射擊口令。

  首發試射,炮彈就準確地直接打在目標靶周圍,激起一團煙霧。接下來,修正角度和距離,全連齊射,目標區內狼煙四起,瞬間六發炮彈,將目標靶徹底摧毀。

  指揮所內,大鬍子田連長興奮的雙手揮舞,不住地喊道:「打得好,打得好!」

  這也可能是近年來炮兵連打得最好的一次。

  連隊拉回駐訓地,開始擦炮。結果還鬧出一個笑話,這不得不說,讓人想想就忍俊不禁。

  二排長胡志軍主持四、五、六三個班的戰士們,對全排的炮進行擦拭,其中最難擦拭的是炮筒,擦炮筒的杆是一根一米多長的杆,把炮筒放平,杆前面擰上一個刷子,裹上擦炮布,倒上擦炮油。幾個戰士像拔河一樣拉著擦炮杆,前後抽插,要把炮膛擦的又明又亮。

  但是擦著擦著,胡志軍排長忽然聞見一股騷臭味。仔細一看,一名新兵屁股後面濕乎乎的一片。新兵竟然在開炮時,嚇得把屎拉在了褲襠里,一路上也沒有來得及去更換。氣得胡志軍排長大喊一聲:「停下,滾回去換褲子!」

  看來新兵不僅僅怕衝鋒號,也怕震耳欲聾的炮聲啊!

  想想都駭人,隔著一千多米耳朵都震得受不了,更何況在炮陣地呢!見過爆米花吧,炮聲相當於那響聲的十倍,就在你的耳邊爆響。所以很多炮手在完成實彈射擊以後,有時候半天都聽不見聲音,甚至耳朵被震聾,都是常有的事。一名從來沒有聽過這麼響的新兵,把屎嚇出來又算什麼?

  王珂在觀察點與吳湘豫分手後,再也沒機會見到她。

  實彈射擊一結束,他立刻向大鬍子田連長說明情況,請假到指揮所去找那位姓覃的首長。問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只能悻悻而回,並且很快地忘記了這件事。

  回到連隊,王珂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和吳湘豫分手的時候對她說:「你今晚等我一下,我們排長胡志軍又給新寫了兩幅字,還是馬懷素的那首詩。本來想給你寄去的,這下好了,等會兒我回去取來,給你送去。」

  吳湘豫淡然一笑:「不用了,我給處長買了一幅玻璃畫,那幅字我把它已經換回來了。」

  王珂不知道吳湘豫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不要正好,那我就裝裱,自己留下來欣賞。

  吳湘豫今天目睹了王珂的生死逃亡,心情仿佛坐了一次過山車。從絕望到歡喜,大悲大喜都在幾秒鐘。與王珂分手以後,仿佛被抽了筋,哪還有心思去關心什麼馬懷素!眾目睽睽之下,哪裡有時間與王珂談論分別重逢的兒女情長,更何況還有首長在眼前。

  而她的戰友,有不少已經看到她的失態,事後紛紛問他,你認識那個兵?

  她一律搖頭,只說是本能的戰友反應。有的女兵信,有的女兵不信。但是學員隊中,還是沒有幾個看到那一幕,就是她抱著王珂嚎啕大哭的場面。

  而王珂很快地恢復了情緒,在那位首長說過以後,立即返回連隊,準備進行實彈射擊的準備。而在觀察點所發生的事,除了向大鬍子田連長簡要地描述了一下車輛毀損情況,他對誰也沒說自己差點送掉小命的事。

  至於新排長燕焦是不是會說,那不關王珂的事,他很快忘記了。

  還是要給吳湘豫寫一封信,至少安慰一下她。她一定看到了自己的狼狽樣,讓她為自己擔心了。從她抱著自己嚎啕大哭的時候,王珂還是能明顯地感覺到她那所面臨的壓力與釋放,感覺到她對自己的那份情誼。

  革命戰士不能兒女情長,自己也不可能與她走到一起。畢竟再過半年,她就是幹部了,自己是什麼,充其量是一個老班長。因為過了這個冬天,他的戰士生涯就開始了第三年,他當班長滿一年了。

  所以給吳湘豫寫的這封信,還要動動腦子,寫出點水平,保持點距離,讓吳湘豫能主動放棄是最好!

  新排長燕焦最後還是挨了一個警告處分,雖然他推車在前,但司機也有責任。這車停得位置不好,手剎也沒有拉到位,否則怎麼能推的動呢?但新排長燕焦怕冷,不好好地在觀察點見學,到處亂跑,僅憑這一點,必須得給處分。

  至於車輛受損,新排長燕焦不等首長表態,自己表示可以賠一些,想想又是新到部隊的大學生,上級相關部門也就板子高高舉起,再輕輕地落下。最後處分雖然不重,但對懷揣著將軍夢的新排長燕焦還是打擊不小。回來後情緒低沉,工作也不積極了,並且向丁指導員還遞交了一份轉業報告。

  這一天,通訊員小侯來到偵察班,進門就喊:「偵察班長,連長、指導員通知你馬上到連部去。」

  王珂以為還是要做新排長燕焦工作的事,連忙站起來,跟隨小侯去了連部。

  到了連部門口,王珂看見門口還停著兩輛軍用吉普,便立正站好,大喊一聲:「報告!」

  「進來。」

  王珂走進門,發現三位連首長都在,還有兩名不認識的幹部。

  「來來來,偵察班長,這位是師里來的劉幹事,這位是軍里張參謀。」

  王珂胸脯一挺,對著兩名幹部敬禮,「首長好。」

  兩名幹部相視一笑,看來面前的這位小兵真的素質不錯,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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