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心緒

  從王珂在吳湘豫的陪同下來到病房,新兵胡新銳就感覺到,來自吳湘豫身上那種逼人的嬌美。Google搜索

  沒有想到一向正襟危坐,道貌岸然的班長,竟悄悄地認識這麼一個大美女,而且帶著東西來看自己。

  因此,聽到吳湘豫為自己說話,立刻有了一種美滋滋的感覺。

  「班長,割雙眼皮多美哈!」胡新銳立刻辯解。

  「美個屁,你再美也美不過……她吧!」王珂本意是說,再美也美不過女兵。但情急之下四周沒有一個女兵,只有吳湘豫,才脫口而出說了這句。反正話音一落,美的吳湘豫喜不自勝。

  「得得,反正你也不歸我管了,割不割雙眼皮,自己看著辦吧!」王珂憤憤不平,起身便走,吳湘豫回頭向胡新銳擺擺手,趕緊跟出來。

  兩人來到吳湘豫的辦公室,吳湘豫打開自己的鐵皮櫃門。看著悶悶不樂的王珂,從柜子里取出一件淺灰色、疊得整整齊齊的毛衣,上面還放著一副毛線手套,放在王珂的面前。

  「這是你織的嗎?挺好,漂亮。」王珂有些敷衍。

  「是我織的,送給你。」

  「不要!」

  「為什麼?」吳湘豫看到王珂,還以為他是剛才為胡新銳要割雙眼皮的事生氣。

  「部隊不允許穿,我有部隊發的絨衣,你想要我挨批評你才高興啊。」

  「哼!不要拉倒。那先放我這裡,還有這個給你。」吳湘豫嘴一撇,回頭又從柜子里拿出一雙軍用解放鞋和兩雙草綠色的軍用線襪,軍用線襪只有腳尖和後跟是尼龍線加厚的。她對王珂說:「我在機關衣服和鞋穿得都比較省,特意給你領了一雙26號半的鞋襪。」

  今天看來,要是不拿走她一點東西,還真的過不去。「你留著穿吧,上次我拿從你這裡拿的剪貼本就非常好。」

  「王珂,不允許你和我分得這麼清。你在山裡訓練,鞋襪都穿得比較費,拿去吧!」

  「那好吧!謝謝你。如果你這裡有一些舊報紙,倒是可以給我一點。」

  「你要舊報紙幹什麼?」

  「我們排長練毛筆字,我以後也想練一練。不過我可能不如你,你的字寫得那麼好,練起來應該比我們都快。」

  「別盡挑好聽的說,那我來幫你準備一些舊報紙吧。不過在師部附近,有時候能買到一種糊窗戶的紙,寫毛筆字和宣紙差不多。也很漂亮,超便宜,五塊錢能買一百多張,我幫你買一點?」

  「那太好了!這樣吧,求你一件事,明天你別跟我去團部,把這些事辦好。我中午回來拿,兩不耽誤好不好?」王珂現在知道吳湘豫吃軟不吃硬,儘可能拿事拴住她。

  「嗯……那好吧。你有筆墨吧,我們宣傳處有,我也給你準備一點。記住,以後我的東西你必須無條件地接受,不許講價錢!」

  王珂笑了,這女孩是不是有病啊,東西不送出去自己難受。

  「好的,大小姐。不過小豫,要是花錢買的,我照價支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說的,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哼!我是群眾嗎?我是你的……」說到這,臉兒一紅。

  愛和善良都是免費的,但不是廉價的,你的愛,需要帶些理智,從善良開始,飛蛾撲火,等待的就是機緣;你的善良,也是受愛驅使,全心全意,傾其所有,在所不辭,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配擁有它們。

  第二天一大早,王珂乘坐長途公共汽車回到團部。找到留守班長,取回全連的一面口袋的信件,然後折回頭再乘坐長途公共汽車向師部趕。

  上了公共汽車,王珂來到最後一排。翻找自己的信,很快他把自己的十一封信找了出來。其中有三封是父母的,一份是大王莊村長的,一份是寄自津門大學的掛號信。其他的信都無所謂了,他顛簸中,首先拆開了大王莊村長的信。

  信上第一段話就把王珂看傻了。「王珂同志,你好!你陸續寄來的4800元我們收到了。感謝你公而忘私、樂於助人的精神,我代表全村感謝你!向你致敬!我們村里不僅根據你的要求,用你這筆錢將福嫂家將小院重新翻蓋,還用你這筆錢蓋起了村小學。另外根據福嫂的建議,這兩處集體用地所有證,都辦到了你的名下,委託福嫂代管。」

  我什麼時候寄過4800元?我什麼時候又要求幫助建了村小學?還有什麼集體用地所有證,什麼證件辦到自己名下,完全不知村長說的啥!

  王珂越看越糊塗,是否寫封信去問個明白?可是不對,此事只和父母、吳湘豫說過,家裡存錢不多,已經給自己寄了1000元,不可能再背著自己寄錢,而且父母也不知道大王莊的地址,難道是她搞的名堂?

  王珂把這封信放到自己上衣口袋中,準備見到吳湘豫就要問問她。

  接著,他拆開了另一封津門大學寄至自己的信,紅色豎格信箋,毛筆字,寫得遒勁有力,而且不長。

  「王珂同志,你好!我是津門大學葉榮光老師。感謝你贈予我個人的無價之寶——千年玉龜。這是我們的國寶,我個人是無權接受的,我已經轉贈給大學。我們大學對你高尚的品格和愛國精神給予了高度評價,正式委託我,邀請你來我們學校做客。同時從這隻玉龜的科研價值和歷史價值目前看,已經無法估量。有關部門已經委託我們生物系,聯合我大學的考古系,對你發現玉龜的地方準備做進一步考察,也需要你的配合。相關手續不日寄出,特告,于榮光。」

  這封信讓王珂很高興,自己無意中辦了一件好事,讓專業的人去研究這隻千年玉龜,放在手裡永遠都是普通的龜。

  後面是父母的信,父母很久沒有接到他的信,只知道他赴西山駐訓,不知道是胖是瘦,很是掛念。兒行千里母擔憂,讀著父母的信,王珂雙眼不由得濕潤。三封信都是父親寫的,母親識字不多,但也在每封信的後面,吃力地寫上十幾個字,其中一半是錯別字。

  家書值萬金。

  讀完這5封信,王珂均摺疊好,裝在兩個上衣口袋裡。而其他的信,又重新放回面口袋中。一路上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

  很快,車到了師部附近的公共汽車站。此時還不到十二點,王珂拎起裝信的面口袋,就向出站口走,他要趕到師部,與吳湘豫見面,拿上報紙和托她買的糊窗戶紙。

  可是一走出長途汽車站的出站口,就遠遠地看到吳湘豫站在那裡。這丫頭瘋了,不知道在這齣站口站了多久,她肯定是來接自己的。

  「王珂!我在這邊。」果然吳湘豫一看見王珂,就揮著手跳起來。

  「你怎麼跑來接我啊!」

  「哼,我憑什麼不能來接你?」她旁邊的石頭上,放著捆好的報紙,足有三四十斤,還有一捆糊窗戶的紙,也有二三十斤,手中還有一個小布袋。她怎麼拎的動,拎到這裡的啊?

  「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今天沒有進山的長途公共汽車了,下午兩點的取消了。」吳湘豫有些幸災樂禍。「人不留天要留,你別怪我了吧?今天晚上你再住一晚,明天早晨再走吧。走,我現在陪你吃點東西去。」

  王珂不信,回頭問出站口的工作人員,果真如此。

  事已至此,王珂拎起兩捆紙和手中的面口袋。跟著吳湘豫,在長途公共汽車站附近找了一家小飯店坐了下來。

  自從與吳湘豫認識以來,王珂幾乎就再沒有存過錢。這還不是談戀愛,僅僅是戰友相聚。所以要存錢,就別有異性朋友。

  兩個人要了兩菜一湯,點了一份米飯就吃起來。

  吃了幾口,王珂忽然從上衣口袋裡換出那封信,遞給吳湘豫,問道:「這是你乾的吧?」

  吳湘豫接過信粗粗地瀏覽一下,便遞過來。抿著嘴兒笑道:「不是我,我可不知道!」

  王珂一下子愣住了,看她的神情,真的是不像。自己明明只寄過1800元,那多寄的3000元是誰悄悄所為?肯定是有人冒自己之名,而這個人非吳湘豫不可。

  「你不承認不要緊!我會問出來。我馬上寫信給村長,一查就能查出來。」王珂威脅她,想詐出來。

  「我真的不知道,難道……」她凝眉沉思。

  「難道什麼?」

  「此事我給爸爸說過,我找他借一千元。他問我幹什麼,我把這件事告訴過他。後來就沒有了下文,並寫信告訴我,讓我不用再管了。」

  「那肯定是你爸爸替你乾的,這件事我只能算到你的頭上。這筆錢數目不小,你寫信問問清楚,如果是,我一定負責還上。」

  「王珂!」吳湘豫放下筷子,看著他說:「你真要和我分得這麼清嗎?就算是我爸爸幫助寄的,又怎麼樣?!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吳湘豫話說此處,忽然停住了話頭,他看到王珂身後站著一個女的。

  「怎麼了?」王珂看著吳湘豫的表情,似乎很奇怪。順著吳湘豫的眼神,他回頭一看,哈哈哈,竟然是重卡司機葉偏偏,原來她也來這裡吃飯,真是無巧不成書。

  「葉偏偏,你怎麼……」

  「王珂,果然是你!」

  兩人都有點意外驚喜,吳湘豫一看兩人認識,也感覺到格外好奇。因為這位叫葉偏偏的女孩一走進飯店,看到王珂的背影,就盯著看,還走過來了。

  王珂趕緊給兩人介紹,吳湘豫連忙又去加了兩個菜,三人重新坐下來。

  「你上哪,進山嗎?」

  「是啊,今天沒有車了!」

  「不用,吃完飯你搭我的車。」

  王珂開心,卻沒有留意吳湘豫那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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