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圖語

  像什麼?

  麻稈趙明明瞅了半天,沒有看出所以然。

  「排長,你看出像什麼了嗎?」王明生在問。

  王珂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會,這頭頂石壁上刻的有一個盤腿而坐的人,嘴裡似叼了一個菸袋,對面有一棵小樹。天上還飛著一隻鳥。

  「排長,你讓我上去看看。」偵察班長宋睿民急不可耐。

  王珂從石床上爬起來,若有所思,這是什麼意思啊?一個大活人,每天睡覺的時候,盯著頭頂上的這幅圖看,抽著煙,期盼著對面的小樹快點長大,能讓對面那鳥在樹上搭窩?

  不對,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此時偵察班長宋睿民已經躺在那石床上,用手電筒照著頭頂那塊石壁,在認真琢磨著。而王明生則也並排躺在麻稈趙明明的旁邊,擠在那裡也在看這幅圖。

  兩個班的戰士,都去看了一個遍,誰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端倪。

  谷茂林最後也好奇地爬上石床,看了一眼,就下來了,嘴裡還嘟囔著:「這有啥好看的,你看那個人,男不男女不女的,我還以為是個和尚呢。還有,這畫刻得也不咋地,一棵樹刻得彎彎曲曲,像條蛇一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道光倏地划過王珂的腦門。

  「起來,讓我再看看。」王珂重新躺在那石床上,他再次盯住那頭頂石壁刻的圖畫,啟動了自己的幻景。

  慢慢地,電筒燈光下頭頂石壁的那幅圖畫仿佛動了起來。沒錯,這個人腦袋後面的一縷頭髮,那是前清人剪掉的辮子,面前那棵小樹也似乎在晃動著,扭曲著。

  「排長,這個人前面也許不是一棵樹,就是一條站立的蛇呢!」石床下的王明生也在說著。

  是啊!也許這人並不是對著樹抽菸,而是在戲耍一條蛇呢?

  如果是蛇,那嘴裡叼著的就不是菸袋,而是……

  「排長,我知道了。」石床下的王明生大叫一聲,把周圍的戰士嚇了一跳。他一骨碌爬起來,一下站到石床上,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指著頭頂的畫說:「排長,你看。」

  王珂也連忙站起來,大家順著王明生的手看去。

  「這上面刻的是谷茂林。」王明生有些激動。

  「滾,這是好幾十年前刻的圖,那時候哪有谷茂林?」偵察班長宋睿明完全繼承了王珂說話的風格,對王明生就是一番呵斥。

  「班長,這上面就是刻的谷茂林,他在吹笛子,戲耍一條眼鏡蛇。」王明生話音剛落,洞裡的戰士一起笑起來,連谷茂林也撓撓後腦勺。那意思在說,我有長得那麼丑嗎?

  王珂沒有笑,經王明生這一說,越看越像。果然就像一幅畫,那是一位印度人吹著一個葫蘆絲,對面一條眼鏡蛇隨著晃動的人,左右搖擺。

  可是中原沒有這樣的藝人,民間的老百姓也根本不懂這些。至少六七十年前,在頭頂石壁上刻這幅圖畫的人,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

  「王明生,那你說那隻鳥是怎麼一回事?」王珂又問道。

  「那不是鳥,是一隻鷹,鳥沒有這麼大的翅膀。」王明生繼續發揮著自己的想像,戰士們又是一陣鬨笑。

  王珂聽罷看看王明生,又看看谷茂林,他突然和谷茂林一齊叫出聲:「老鷹嘴!」

  「排長,這洞和老鷹嘴有關係。」谷茂林從後面擠了過來,他也爬上石床,仰起頭,對著頭頂石壁又看了一會,這才滿意地跳下來,走到王珂面前,說道:「排長,這畫刻得還真挺像我的。」

  王珂沒有說話,旁邊的老兵牛鎖柱說道:「估計此人,肯定是你谷茂林的太爺爺,他刻他重孫子,當然像嘍。」

  戰士們又是一陣大笑。

  「大家都出去吧,別忘記開荒。」王珂揮揮手,示意大家都出去。自己又拿著手電,跳下那個洞中洞,向裡面照照,然後一齊與大家爬出來。

  臨出洞前,王珂把那個似陶似瓷的燈盞取了下來,交給地瓜梁小龍。「你給我保存好,千萬別磕著。」

  「是!」地瓜梁小龍做事仔細,立刻掏出帶來的毛巾,包裹起來。

  出了洞,王珂站在那裡,讓幾名戰士搬來一些石塊,把洞口堵起來。然後向身後不遠的慕陵看了又看,這才和戰士們鑽出樹叢,來到開荒地方。

  兩個班的戰士繼續幹活,王珂開始包紮自己的腿。

  又幹了一會兒,無線班長黃忠河也帶著自己班裡的戰士和耿大叔來了。陵墓里的衛生顯然已經幹完了,他們來支援這裡的開荒。

  薛林推著一輛獨輪車,上面裝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顯然那都是採摘的五指毛桃。

  「排長,你的腿怎麼樣?」老班長黃忠河問道。

  「沒事,就是蹭破一點皮,已經處理好了。」王珂很有信心,他現在身上自帶蛇的血清,加上小黑血和古井水,這點皮外傷還不會有事,相信明天就會好。

  全排的戰士聚在一起,很快開荒的任務就完成了,但是偵察班和電話班發現一個洞中洞的事,也傳開了。

  無線班的戰士和耿大叔都感覺好奇,非要去看看,電話班長小高自告奮勇地帶著他們又跑到那洞面前,搬開石頭,幾個人又下去看了看,這才興致勃勃地回來。

  「耿叔,今天的開荒和打掃衛生都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好呢。」

  電話班長小高整理隊伍,一輛獨輪車推著工具,一輛獨輪車推著五指毛桃。指揮排的戰士排成兩列,列隊回莊。

  耿大叔和王珂走在隊伍的最後面,不單單是王珂的腿受傷,而是耿大叔有話說。

  「小王排長,你發現沒有,那裡面的地下洞似乎像一個地道,目標是慕陵,不過沒有挖穿,人就走了。」耿大叔說這些,王珂一聽就懂,因為他剛才也看了,那洞中洞的方向,正是慕陵。

  「耿叔,會不會去世了?可洞裡面沒有遺骸呀。」

  「是啊,這很奇怪。要麼洞主人走了,要麼就死了,總不能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吧。」

  「耿叔,你發現石床頂上的那幅圖畫了吧?好像是給什麼人留的暗號。」

  「嗯,那些圖肯定是留給來找他的人,可是我沒有看懂。」

  「耿叔,你是說他還有一個同夥,看來他沒有等到這個同夥,或者這同夥也死了。」被耿大叔這一說,王珂似乎也想通了那頭頂石壁圖畫的用途。

  說說講講,回到了村里,三個班各自回去。

  現在離開飯時間還早,王珂回到房間,先洗洗,然後就在炕桌上,打開地瓜梁小龍送來的那燈盞,看了起來。

  這個燈盞非常普通,如同兩個小碗底對扣,而且與農家的燈盞略有不同的是,就是上面還帶有一些淡淡的綠色釉彩,做工也相對精細,在洞中王珂沒有看出來,如果不是老物件,王珂才不會把它撿回來呢。

  而現在呢,越看越精巧,越看越有味道。

  看了一會兒,王珂又想起石床頭頂石壁的那幅圖,這幅圖畫,肯定是一種語言,想告訴來找他的人一些什麼。但王珂也覺得有一串問題百思不得其解。這幅圖肯定是留給後面找他的人看的,可是為什麼要留這樣吹笛子戲蛇的圖?當然這是猜想,也許就是樹不是蛇。

  如果是蛇,那肯定是眼鏡蛇,自然想到老鷹嘴。老鷹嘴上面是有兩條黃金眼鏡蛇,可是老鷹嘴並不能藏人,那直立的峭壁上,也沒有人敢上去吹笛子戲耍黃金眼鏡蛇啊!

  還有,既然敢吹笛子戲蛇,那就與蛇有某種淵源關係,和谷茂林一樣懂蛇語或者是此蛇是其豢養的。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王珂想,反正過幾天,葉榮光教授就要來了,到時候再把自己的這些想法和葉教授說一下,沒準兒還真的是一種思路。

  於是便打開炮彈箱,把這個不太大的燈盞放了進去。剛剛放好,連部通訊員跑來了。進門就說:「指揮排長,師野戰醫院下午來巡診,通知你們排下午吃過飯後,到連部去。有病看病,沒病去體檢一下。還有,明天上午師防化連開了一輛洗澡車,我們連在村頭洗澡。」

  「好的。」

  通訊員一走,王珂立刻喊來偵察班長宋睿民,讓他安排人去通知無線班和電話班。

  眼看著就要吃中午飯了,王珂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穿上軍裝,來到院子裡。他看了看腿上的紗布。正好,下午去換個藥。

  偵察班的幾個兵,已經出來了,雖然吃飯的哨子還沒有響,但按照往日的作息規律,現在離吃飯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小王排長,你來一下。」耿叔從屋裡出來,向王珂招了招手。

  「啥事?耿叔。」王珂趕緊向耿大叔走過去。

  耿大叔把王珂迎到屋裡,這才壓低嗓音說:「小王排長,我侄女捎話來了,他們下周一就要來發掘考察了。」

  「是嘛,那可是大事,我們能去看嗎?」王珂一聽,立刻激動起來。能親眼看到崇陵的挖掘,足是一輩子都是風光無限的事。

  「就是和你說這個事,人多了可不行,就你們偵察班吧。」

  「行,那就我們偵察班去。」

  「好嘞,我安排一下,我陪你們去。」

  說完這件事,吃飯的哨子就響了,王珂跟在偵察班的後面,去了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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