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漸漸成形的迷宮模型,韓芸汐他們震驚之餘,全都驚醒起來,認真盯著看。
很快,一層迷宮模型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龍非夜掃了一眼,冷冷說,「都看清楚了,這應該是最高層,寧靜和蘇小玉所在的那一層。這裡是擴音通道通往的石室。「
龍非夜這麼一說,大家再認真一看果然感覺到熟悉。
「寧靜掉下去的懸崖在這兒。」韓芸汐找到了那個懸崖。
而就在他們說話時,整成迷宮模型就被抬高了,抬得頗高,第二層迷宮模型出現。
大家都沒說話,安安靜靜地看著,記著。
第二層迷宮模型正是他們所在這一層。第一層模型和第二層模型距離頗大。之間有無數陷阱暗道模型不停地出現,令人看得應接不暇。
韓芸汐他們四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生怕錯過任何一個暗道和陷阱。而當第一層和第二層迷宮模型完全形成之後,第二層便被緩緩抬高了,第二層迷宮出現了。
第三層迷宮和第二層迷宮距離也頗遠。中間一樣充滿了種種暗道陷阱。包括之前顧七少被困的那個千刀萬剮陷阱。
韓芸汐他們四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全認認真真地看著,記著。
直到整個迷宮模型完完整整地呈現在他們面前,他們四人幾乎是同時吐了口長氣!要知道,這整個過程,他們看得幾乎都忘記呼吸了!
龍非夜的判斷是準確的,這個迷宮就是一個巨大的多層蜂巢迷宮!整個大迷宮為一個六邊柱形,一共有六層,有六道邊。除了他們所站的第二層有兩個出口之外,其他五層都有一個懸崖陷阱。
這個懸崖並非通往外界的懸崖。而是藏在迷宮內部的懸崖,有深有淺,對應了金木水火土五個大陷阱。可以說這五個懸崖是迷宮每一層里最兇險之地。
寧靜掉下去的那個懸崖,正是火懸崖。
韓芸汐看完了一遍,還真記不住,這畢竟不是她熟悉的東西,她能一眼看透了就已經不錯了。
顧七少和顧北月也是如此,他們已經默默地在看第二遍,希望能夠記住。畢竟,這個模型呈現的只是迷宮和暗道陷阱,並沒有呈現開啟暗道和陷阱的機關在哪裡。
如果掌握不了機關,就只能把會出現陷阱暗道的地方記牢了,提高警惕提防了。
然而,龍非夜這個過目不忘的傢伙卻早就看透了這個模型,同時也記清楚了。他的記憶力絕對的超群,只要看一遍,便可以在腦海里重現整個模型。
龍非夜也和韓芸汐他們三人一樣,依舊盯著這個模型看。但是,他並非在記憶,而是在等待。
如此龐大而複雜的迷宮,白彥青是絕不可能親自走過每一條路,嘗試每一個機關陷阱的,所以,白彥青一定也看過這個模型。
白彥青那麼熟悉暗道陷阱的機關所在,那就說明,從這個模型里一定能找出各個暗道和陷阱開啟和關閉的機關所在。
龍非夜正琢磨著,誰知道整個迷宮模型居然運轉了起來,所有機關全都啟動,所有陷阱和暗道全都開啟,隨即又關上。
「天啊……」
韓芸汐忍不住驚聲。她正擔心著不知道機關所在,他們還是占不到優勢,沒想到如今整個模型忽然運轉了起來,所有機關都從潛藏之處浮現出來,又立馬隱藏下去,如此反覆。
而隨著機關的反覆開啟關閉,所有暗道陷阱也隨之開啟關閉。甚至,整個迷宮的每個三岔路口都有機關可以關閉,封住甬道。
「乖乖……」顧七少不可思議地看向大家。
顧北月也抬頭看來,一臉震驚。
韓芸汐更是大喜,「白彥青占不到便宜了!找人去!」
「先把這玩意藏好,要在暴露了這事,可不好玩了!」顧七少笑呵呵地說。
韓芸汐也不知道怎麼收起迷宮模型,她試著將指尖的血跡滴落在上頭,這血一跌落就被玄鐵吸收。而與此同時,整個模型便像是融化掉一樣,漸漸地塌陷,最後融入玄金門中,消失不見。
顧七少把落在地上的假石片建起來,鑲嵌好,又敲了敲,笑吟吟地說,「好了,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既然白彥青不占任何優勢,他們怎麼能讓他繼續逍遙呢?
自是要馬上去找的!
最前韓芸汐還擔心白彥青會牽扯在暗處,準備好陷阱把他們引過去,如今,韓芸汐巴不得白彥青這麼幹!好讓他們將計就計!
一行人立馬往密室里走去,而此時此刻。白彥青對韓芸汐他們發現模型仍一無所知。
他正在一間暗室里,端著一壺酒,一邊喝,一邊和穆清武說話。
他在出口處等了一片,沒等到侍衛押送白玉喬和寧靜過去,他便同暗道上到迷宮最頂層去,發現了一個侍衛被毒死。至於是什麼毒,他也查不出來。
他並不知道寧靜掉落火海里,誤以為那毒是韓芸汐下,韓芸汐他們把人質救走了。
他沒了人質。手下也沒有任何可使喚之人,他才想起穆清武來,索性折回迷宮裡。
顧七少不死又怎麼樣?
韓芸汐不怕毒又怎麼樣?
在這個蜂巢迷宮裡,他一樣可以對付他們。
穆清武被關在石室里,並沒有被綁,只是,此時此刻白彥青就背靠在封閉的石門上喝酒,他根本逃不出去。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穆清武就算是死,也不會同你這種人狼狽為奸!」
白彥青喝了一口酒,微笑得頗為平靜,「呵呵,你離族不是向來中立嗎?怎麼,連你都瞧上西秦的公主了?」
穆清武立馬就蹙眉了,「你說什麼?」
他聽不明白白彥青什麼意思?離族?離族不是七貴族之一嗎?不是當初手握十萬大軍。卻解散了全軍的兵家嗎?
七貴族中,他對離族是最有興趣的,並非因為認可離族中立的態度,而是對離族的兵法充滿了好奇。
白彥青見穆清武這反應,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別裝了!天寧穆家正是離族之後,只可惜了,龍非夜攻入天安皇都,屠了你穆氏滿門,把你父親。你最疼愛的妹妹,呵呵……還有你全族的人腦袋全都吊到城門口。這會兒那些人頭也該爛成骨頭了吧。」
穆清武立馬怔住了,半晌他怒聲,「不可能!你騙我!你休想騙我!」
白彥青丟出了一塊令牌給穆清武,那是穆大將軍的令牌,令牌正面刻著一個「穆」字。
這令牌穆清武見過,卻從來沒有觸碰過。這是穆家軍最權威的一枚令牌,相當於是一枚虎符。
「你摸一摸背後,是不是有個離字的暗紋。」白彥青好心提醒。
穆清武不相信,也不像摸,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小指偷偷地摩挲令牌背面的紋路。
「離」字!
沒錯!
難道白彥青沒有說謊?穆家真的是離族之後,可是,為什麼父親不告訴他,為什麼父親要瞞他那麼久?
穆清武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他認真看起手裡的令牌,可是,這枚令牌他見過好幾次,正是父親手上那一枚呀!令牌偽造得了,令牌上面母親親自綁上去棕色流蘇墜錯不了!
「看樣子。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呀!」白彥青嘲諷地說,他將百毒門之事說了出來。
也正是百毒門一事,讓他起了疑心,端木瑤在西周宮裡探子查到了真相,他才知道,原來並非西周康成皇帝引天下人去百毒門看戲,而是穆元博!
穆元博將楚家軍中的一個副將,通過龍天墨送給了康成皇帝,康成皇帝才出面幫他辦了那件事。
若非端木瑤的幫忙,他還真不會想到那件事的幕後主使的穆元博。而非康成皇帝。能在楚家軍中埋伏細作,又世代為兵家,白彥青很快就想到了離族之後。
穆清武聽得目瞪口呆,他和龍天墨一直都不明白百毒門一事,父親為何要那麼做,更弄不明白,父親和楚家軍向來沒有交集,如何能在楚家軍中收買一位副將。
聽白彥青這麼一說,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
他一直以為父親不好戰爭,一直以為父親是為了妹妹才會幫龍天墨守天安的,沒想到……父親自己也是有野心的,更沒有想到穆家就是當年棄軍而逃的離族之後!
穆清武大笑起來,笑得無比苦澀,無比痛苦!
他曾經一堵很慶幸自己沒有生在帝王家,可以生在兵家,不必要面對那麼多兄弟相殘,父子反目,權謀之爭,勾心鬥角;而可以忠君忠國,保家衛國。
很小的時候,父親親自教他兵法,講諸兵家歷史給他聽。
每每講到手握十萬重兵,卻沒有參與東西秦之戰的離族,他和父親總要因為意見相左而爭辯得面紅耳赤。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他瞧不起離族,指責離族是逃兵,所以,父親一直就沒有告訴他真相?
思及此,穆清武就更加心痛了!
白彥青並沒有提他和穆元博的交易,冷冷笑道,「你父親也盼著龍非夜和韓芸汐反目,只可惜了,龍非夜親征南下,打回天安皇都,把你穆家滿門的人頭掛在城門強,威逼整個天安國諸將士投降,少將軍,你……」
「夠了!」穆清武怒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