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一針見血

  數天之後,江楓偕同周雨惜與陳婷婷三人,來到了慈恩山。Google搜索

  慈恩山,便是原本菩薩門的宗門所在之地。

  慈恩山不高,登山而上之後,就可見到菩薩門原先的宗門所在之地,各式別院錯落有致,散落而開。

  如果說,慈恩山本身就是風景絕秀之地的話,那麼這山頂之上,更是風光獨美,一枝獨秀。

  可惜的是,眼下這般風景,已然是無人再來欣賞。

  自出現在慈恩山的山腳之下,周雨惜和陳婷婷,就開始戚戚然,在來到這山頂之後,二女更是激動不已,滿面的悲慟之色。

  「什麼都沒有了。」仰望著菩薩門的山門,周雨惜輕聲自語,泫然欲泣。

  「不,還有你,還有婷婷。」江楓說道。

  「我?婷婷?」周雨惜喃喃自語,心神恍惚不已。

  「還有你,還有婷婷,菩薩門薪火未斷,將來總會有機會。」江楓補充說道。

  周雨惜眼前微微一亮,只是那般眼神,很快就是黯淡下去,一聲苦笑,周雨惜說道:「可是,我還能做什麼呢?」

  周雨惜承認江楓的話說的沒錯,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只是,這樣的希望,太過於渺茫,讓周雨惜不敢有一分一毫的憧憬。

  「如果你想做,那麼,你總能做點什麼。如果你不想做,那麼你就什麼都做不了,這是再淺顯不過的道理,以你的聰慧,不可能不明白的。」江楓堅定的說道。

  江楓的話語,有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使得周雨惜心中猛然一動。

  「是啊,只要我想做,我總能為菩薩門做一點什麼,哪怕,我所能做的事情,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但至少,我做過了,人生將不再有遺憾。」周雨惜在心中說道。

  「江楓,謝謝你。」周雨惜感激不已的是。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江楓莞爾一笑。

  江楓臉上的笑意,才剛剛浮現而出,其眉頭就是倏然一皺,低喝道:「是誰,都給我滾出來!」

  隨著江楓這一聲低喝,周雨惜和陳婷婷,都是有點緊張起來,二女循著江楓說話的方向看去,看了半響,卻是什麼都看不到。

  「怎麼,還不出來,莫不是要我親自去請了你們出來不成?」等了一會,不見有人現身,江楓大感不悅,那般語氣之中,無形之中,多了幾分凜然的冷意。

  終於,在江楓這話說出口之後,極遠之處,樹林之中,窸窸窣窣的,一行三人,魚貫而出。

  那三道人影出現之後,加快速度,很快就是來到了菩薩門的山門之前。

  「覺慧大師,駱師叔,榮掌門,是你們。」一眼看清楚了來人的身份,周雨惜驚訝不已。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是梅家和蘇家的人陰魂不散,追到了這裡來,怎麼都沒有料到,來的竟然全部都是認識的人,而且,這幾位,與菩薩門都是有著不菲的交情,是友非敵,讓周雨惜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雨惜,沒有驚到你吧。」駱冰寒微微笑道。

  「沒有的,駱師叔。」周雨惜搖了搖頭,然後為江楓逐一引薦介紹,說道:「這位是普勝寺的住持覺慧大師,這是鳳凰門門主駱冰寒師叔,」

  然後,周雨惜指著一個大鬍子中年男子說道:「這是大河門門主榮長河掌門。」

  「幸會。」江楓一一點頭說道。

  「幸會幸會,阿彌陀佛。」覺慧大師雙手合十,打了一聲佛號,其目光,一直落在江楓的身上,緩緩說道:「施主好敏銳的洞察之力,叫人佩服。」

  「覺慧大師過獎了,諸位藏匿行跡的功夫,才是真正叫人佩服。若非是小子有點班門弄斧的小手段的話,只怕不是那麼容易就發覺到諸位的存在。」江楓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許是聽出了江楓這話的諷刺之意,饒是覺慧大師,佛法修為精深,也是禁不住老臉微微一紅。

  駱冰寒與榮長河相視一眼,有點不解江楓的態度,那駱冰寒說道:「江楓,你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會?如果有的話,還請當面說個明白,我們都是菩薩門的朋友,並不是外人,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我們從未蒙面,素不相識,又哪裡來的什麼誤會?駱掌門這話卻是言重了,讓小子我消受不起。」江楓淡淡說道。

  「江楓,三位長輩都是我師父的朋友……」在這時,周雨惜也是聽出來了江楓話裡有話,趕忙說道,唯恐江楓讓三人丟了面子。

  「哦,敢情是先師的朋友,那麼敢問一句,三位是前來弔唁的嗎?只不過如此偷偷摸摸的弔唁方式,還真是別出心裁的很,叫人大開眼界。」江楓譏諷不已。

  江楓這話一出,覺慧大師三人,都是老臉通紅不已。

  他們三人,的確是周雨惜師父的朋友,此次來慈恩山,也的確是為弔唁而來,他們也的確是躲在暗處,偷摸著弔唁。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擔心梅家抑或是蘇家發現了此中之事之後,遷怒於他們。所以,他們不得不做的小心翼翼一點,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得不說,江楓不止感知敏銳,更是有著一顆七竅玲瓏之心,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不說,更是發現了他們的意圖,這如何能讓三人不覺得顏面無光。

  「江楓,其實不是這樣子的,三位長輩,能夠前來菩薩門弔唁,已然是足夠的重情重義,他們只是不想招惹麻煩,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周雨惜代為解釋道。

  「既然不想招惹麻煩,索性直接不來,不是更好?」江楓冷漠的說道。

  「三位長輩,與師父交情頗深,他們一定是感念師父身死,所以才會前來,他們都是出於一片好意,雨惜感激不盡。」周雨惜幫忙給三人說好話。

  「如果當真是有那樣好的感情的話,那麼他們完全可以陪你師父一起去死。」江楓照舊是一副無比淡漠的態度。

  「胡說八道。」一直沒有說話的榮長河,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大聲怒斥道。

  「小子年輕,假如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還望榮掌門不吝賜教。」江楓抱了抱拳,言笑晏晏的說道。

  江楓的笑,榮長河怎麼看都是給他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讓榮長河頗感不舒服,輕吸了一口氣,榮長河說道:「江楓,你所做的事情,我們都是有聽說過,固然你年少氣盛,以義氣為重,說話做事不顧後果,還做的相當不錯,可是你可知道,那根本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根本的問題,無外乎就是蘇家的威脅不是嗎?」江楓隨口說道。

  「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就不該妄自指責我們。蘇家的怒火,孰能承受?菩薩門不能,我們也是不能,你這樣成心逼迫我們,與讓我們去死有什麼區別?」榮長河沉聲說道,對江楓不滿到了極點。

  「榮掌門,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下,我並非是在指責你們,反而是在好心的提醒你們。」說著話,江楓隨手一指,指著菩薩門的山門,說道:「這裡也曾輝煌鼎盛,門人弟子,和樂融融,可不過頃刻之間,便是坍塌零落,你們三人誰人可以保證,你們自己不會步了菩薩門的後塵?」

  榮長河臉色大變,覺慧大師和駱冰寒,也俱是心神震動。顯然,是江楓這樣的一番話,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低低喘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變得鎮定一點,榮長河說道:「江楓,你這完全是有罪推定,我們從未得罪過蘇家,蘇家哪怕再如何強勢霸道,又能對我們怎樣?」

  「如果做縮頭烏龜,裝聾作啞有用的話,我想,這世上就不會出現那麼多的冤假錯案無妄之災了吧?」江楓很不以為然的說道。

  「江楓,你要知道,你說這樣的話,完全是站在你認為我們三人會步了菩薩門的後塵的基礎上,這其實是不能成立的,我們與那蘇家,並無任何的恩怨瓜葛,他們不可能平白無故遷怒於我們。」榮長河大聲說道。

  「榮掌門,說話聲音不必這麼大,我耳朵好的很,聽的清楚。」江楓一笑,笑吟吟的說道,「榮掌門,我想,你再一次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你自認你們與蘇家並無恩怨瓜葛,那麼菩薩門呢,與蘇家又有什麼瓜葛?就算是菩薩門與那梅家有點不太對付,可那都是梅家咎由自取,無法怪罪菩薩門,但是,到頭來,菩薩門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有關菩薩門發生的事情,應該不是什麼個例了吧,諸位難道果真一丁點都沒有想過,那樣的一天,或早或晚的,會降臨到你們的頭上?」

  「呼哧……呼哧……」

  江楓的話,使得榮長河三人的呼吸,都是粗重不一。

  而一開始,還打算為三人解釋的周雨惜,在這個時候,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再也說不出話來。

  菩薩門所發生的事情,她是當事人,再清楚不過其中的前因後果是什麼,

  周雨惜不再解釋,是因為她深切無比的知道,江楓說的都是對的,絕無半點誇大之處,發生在菩薩門之事,也並不是什麼個例,這樣的悲劇太多太多了。

  只不過,以往,在發生這樣的悲劇之時,太多的人都是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渾然沒有意識到,那些人的今天,或許就是他們的明天。

  而江楓,一針見血的,將這件事情說的清楚明白,就算是讓人有心想要掩飾什麼,那也無論如何,都是掩飾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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