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念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曾養過這個孩子幾年,自是有感情的。 」
馮氏學著白桃的樣子,笑著,笑得令人看不穿她心裡的想法,以前她覺得自己的偽裝已經足夠厲害了,但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這點手段,跟人家是比都沒法比的。
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
「那就勞煩陳夫人掛念了,我們家玉茹,對她生母留下來的東西,也十分的掛念。」
白桃似笑非笑的望著馮氏,果然見馮氏的神色微微一變,果然是來催促這些東西的。
說起這件事情,之前是自己太著急了,所以壓根就沒有往深了想,可是自從回去之後冷靜了,馮氏才逐漸回味過來,這或許原本就是這狡詐的母女兩個人設的一個局。
為的就是把宋素娘的遺產全部都給拿回去。
只是……宋素娘留下來的東西啊,即便是馮氏懷疑她有隱瞞,這還是一筆足以叫她跟呂氏都眼紅的財富。
宋素娘身為郡主,有自己的封地,每年都有封地的稅款和稅糧,只是這種封地不會繼承,即便是繼承也輪不到他們。
宋素娘死後,這些東西全部都被聖上給收回去了。但是那些稅款和稅糧卻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
原本馮氏和呂氏猜測,至少也有滿滿的一個糧倉的糧食。宋素娘成為郡主這八年的時間,一個城的稅糧和稅款,稅糧就只有十幾擔,稅款全部都不見了。
可是偏偏他們有冤沒處申,因為宋素娘在世的時候,樂善好施,因為宋素娘沒了,整個城池的收入也沒有了。
因此陳家不再樂善好施,別人也不能說什麼,陳仕浚是一個聰明人,也做了一點事情,表示了一番自己的難處。
是以沒有引起什麼軒然大波。但是宋素娘當初的那些鋪子,單單是京城就有幾十個,有各種各樣的鋪子的。
當然,身為宋家的女兒,最大的鋪子是藥鋪,這個宋素娘是一個頭腦靈活的,她名下的產業除了藥鋪之外,還有藥妝,藥膳,以及所有能夠跟藥有關係的產業。
除了藥鋪良心一點,遇到窮人,只收一點點的藥費不收診費,其他的基本都是「黑心」鋪子。
可是去那裡消費的貴夫人們卻是趨之若鶩,簡直就是氣死人。只是,在宋素娘去世之前,那些鋪子都紛紛易主了,說是宋素娘送人了,送的是誰,連陳仕浚都不知道。
為了這件事情陳仕浚還曾經跟宋素娘爭吵過。這件事情馮氏都知道。當初她也在郡主府裡面陪在呂氏身邊。
自然是什麼都清楚。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宋素娘什麼都不說,在宋素娘死之前的幾天,家裡的鋪子就只剩下一家盈利為負債的藥鋪了,還有一些很小的鋪子,最多一個月掙幾十兩銀子的那種。
不過好在因為是宋素娘的鋪子,他們陳家的人不會經營,賣出去還值數千兩銀子。這
些銀子再置辦一些他們婆媳會做的生意。還有宋素娘留下來的三五處莊子。這些莊子,宋素娘究竟有多少,其實他們不知道。
只 是在家裡就只有三五個,但是這三五個莊子之中只有一個莊子的價值最高。其餘的幾個都比較偏比較小,不值錢。
其中那個最大的莊子已經被賣出去了,小的幾個還在。可以讓下人種一些新鮮的蔬果,養魚,按時送到府上來。
因此陳家這些年生活用的,幾乎都是來自宋素娘。
還有一些宋素娘留在家裡的東西,她添置的珍貴的家具裝飾。這些東西也是屬於她的東西。
馮氏跟呂氏商量了一下,既然宋玉茹這個白眼狼想要,那就把家裡的宋素娘在的時候的舊東西,包括醫書什麼的都給她。
至於那些都已經折算成為了銀子的,那都是進了他們口袋的東西了,怎麼還能吐出去呢?
只是馮氏還記得,白氏說過,如果東西少了,那麼她的藥方也有可能會不小心少了,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但是他們有求於人,又有什麼辦法?
因此馮氏現在十分的忐忑。「原本我們應該把姐姐當初留下來的所有的東西都給玉茹的。但是有些東西是當初夫君跟姐姐一起置辦的……」
馮氏還沒有說完,白桃就已經明白了他們夫婦的想法了,這是想要強行碰瓷啊。
「我想陳大人身為我們玉茹的生父,難不成對我們玉茹沒有一點慈愛之心嗎?那可是我們玉茹母親生前的遺物啊!」
白桃一臉的痛心疾首,馮氏的手指甲差一點就要掐進自己的肉裡面,氣得她臉色都有些變了。
這個白氏,果真是難對付啊,分明就是想要幫宋玉茹拿回宋素娘的東西,結果東繞繞西繞繞的偏是繞那麼遠。
但是馮氏也不得不佩服這個白氏,如果一開始,白氏就拿出這個作為交換的條件,她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畢竟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孩子,來交換他們一家人現在的生活來源,除非她是傻了才會答應。
所以一開始就不痛不癢的要一點點的銀首飾,降低自己的警惕心。
現在自己成功的懷上了孩子,就開始對她增加了要求,偏偏現在馮氏能夠信得過的人就只有白氏了。
如果白氏跟宋素娘他們是一夥兒的,那麼她就不可能幫助她懷上孩子,還幫著治好了陳仕浚的隱疾。也可能是的確是壓抑了太久了。
陳仕浚的小蝌蚪現在戰鬥力爆棚,只要是身體健康,正好在排卵期的妹子被他稍稍一碰就得懷孕,這好孕來了,擋都擋不住。
馮氏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也就是說這位白夫人是咬死了想要得到他們陳家如今的一切了嗎?
這可能嗎?就算是她同意了,呂氏都不見得會同意吧,呂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同意讓人奪走了她現在的生活呢?
「可是白夫人,你知道……」
馮氏說不出口,她哪裡能說的出口,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難道要她說,他們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是宋素娘的恩惠,除了自己丈夫每個月幾十兩的月俸之外,其他的都是自己的丈夫吃軟飯,賣身得來的。
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