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陳忠,見他也望著自己,不由輕笑一聲,寶琴這個丫頭可不知道這個孩子其實是老爺的,還以為又是陳忠呢。
真是一個傻丫頭呢。
但是這也是能夠讓柳氏利用的。
「那個丫頭可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呢,你說,那個丫頭還惶惶不安,不肯把孩子給我,讓我充作侯爺的血脈。你說如果那個丫頭給你生了一個兒子,成了侯府的小公子,你覺得會怎麼樣?」
陳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寶琴她竟然不知道,以為那次是自己……所以寶琴以為孩子是自己的。
而柳氏也沒有懷孕,只是想趁此機會把這個孩子給抱走。
其實對於自己可能不能生孩子,陳忠也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那麼多年都沒有讓一個女人懷孕,肯定是自己的身體出了某個方面的問題。
可是作為男人,誰會承認自己有這方面的問題?
這是男人尊嚴和面子的問題,就是打死都是不能承認的。
所以,陳忠一直都在欺騙自己。可是事實就是這樣,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有辦法生育。
那麼就讓寶琴以為這個孩子是自己的,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誰能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呢?
陳忠看了一眼一邊的文嬤嬤,眼底帶著的殺意把文嬤嬤給嚇了一跳。
柳氏連忙說道:「這是自己人。」
陳忠眼底的殺意這才減弱了不少。
反正自己不能生育,那麼就當那個孩子是自己的,而借給表妹,若是這是一個兒子,那麼自己以後豈不是就有所依靠了?
讓別人的兒子給自己養老,雖然是一件無奈的事情,可也總比沒人養老要好。事實上,陳忠還寧願這是自己的兒子。
即便不是自己的兒子,也應該是自己帶回家去養比較好,這樣養出來的孩子才能比較親,以後等自己老了也能有所依靠。
可是,陳忠望著柳氏,柳氏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風韻猶存,這個女人,自己愛了那麼多年,也心甘情願的為了她那麼多年。
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還作出這樣的事情呢?
所以陳忠也只能是妥協,並且幫助柳氏。望著陳忠的表情,柳氏其實也不怕他會不妥協。
他是絕對會妥協的。
因為柳氏對陳忠很了解,可謂是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軟肋。只有柳氏自己心裡清楚,其實,她對寶琴還是帶著妒忌的。
即便是她不喜歡陳忠,可是有哪個女人能夠忍受原本愛慕自己的男人忽然之間就變了心?
柳氏現在就是這樣的心理。
況且王氏能夠把玉寧養大,她憑什麼就不能抱個孩子自己養大?
要說起來,柳氏心裡也有些後悔自己當年的決定。當年,她為了玉寧一直沒有生育,離侯爺也越來越遠,這件事情究竟做的對不對。若是當初沒有這麼做,她也不至於那麼多年膝下寂寞,只有玉寧這一個女兒……
但是不管對不對,現在她 也不能就這麼丟下玉寧不管。
等柳氏的「胎」穩定了之後,文嬤嬤代替柳氏去廟裡給「孩子」祈福,為孩子從大師那裡求了簽文,說是這個孩子親自己的兄弟姐妹,若是兄弟姐妹不合,可能無法平安出生。
這若是在以前,韓侯爺哪裡會關注這樣的小事,但是現在韓侯爺早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大權在握的韓侯爺了。
他賦閒在京城,又老來得子,對這個孩子十分的看重。既然是這個孩子的命運如此,就不能讓韓玉寧回西北了。
而柳氏打的就是這樣的好算盤。
韓玉寧不能回西北,她一個妾侍肚子裡的孩子尚且如此護著自己的「姐姐」,那麼其他人就更加沒有理由反對了。
一開始就是因為韓玉寧「犯錯」,不得不說離開京城,到西北去嫁人。而韓侯爺夫婦,包括幾個哥哥是不想讓她去,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麼現在她有理由不去了。
作為親生父母的韓侯爺夫婦以及親哥哥的三個哥哥,自然也就更加沒有理由把她給送走了。
柳氏果真是打的好算盤。
韓家兄弟聽說了這樣的消息,面色複雜。至於王氏則更是恨得不行,要說唯一心裡高興,可是表面卻不能表現出來的大概就是韓侯爺了吧。
不過韓侯爺表現的還有些明顯。
就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
韓玉寧雖然不用去西北了,但是還是要借病去莊子上面去養著,不能繼續留在侯府裡面了。
畢竟她做了這樣的事情,要給皇族一個交代。這一點,韓侯爺也是知道的,即便是有這個老來子也不能改變這樣的事情。
不過這對韓玉寧而言,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不離開京城,而是在莊子上面。
韓玉寧已經很滿足了。但是聽說是因為柳氏懷孕了的緣故。
此時韓玉寧的乳母趙氏正抱著韓玉寧,泣不成聲,她是多麼怕韓玉寧被送回西北去。
誰不知道這西北哪裡能跟京城比,若是在京城,小姐能夠嫁多好的多富貴的人家,而若是在西北,最多就是侯爺的部下,或是現在的西北最大的官員的什麼公子。
這當然不是趙氏願意看見的。韓玉寧倒是面色沒有什麼改變,自己這個乳母,自己分明就有一個親生女兒,對自己卻比對她的親生女兒都要好。
當然,韓玉寧是覺得這趙氏多半還是為了討好自己吧,若是討好了自己,在這侯府的日子也好過。
當然,韓玉寧心裡也清楚,這已經是以前了,若是現在,討好了自己可沒有什麼用。
「好了,行了,我去莊子就去莊子,不過就是過段時間,就能回來了,你有什麼好哭的?」
韓玉寧皺了皺眉頭,乳母頓時嚇得不敢哭了,韓玉寧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柳氏的女兒,而王氏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這件事情的確是柳氏救了自己,韓玉寧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既然柳氏幫了自己,她當然也願意對柳氏更加的客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