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姑看了一眼黃氏,似乎有些意外,這個女人倒是還是聰明,這一點她當然知道,就因為這樣,她才總是覺得自家的日子過的不好。 而娘家過得不好。
這親戚之間總要相互幫助才是的不是嗎?
白二姑這個榆木腦袋就想不明白這一點,為什麼自己跟娘是親母女,連自己的親娘都不能夠理解自己呢?
白二姑的心裡其實是很絕望的,覺得自己很可憐。
但是這種顧影自憐,其實是很可笑的,至少黃氏就有些回過味兒來了。
「這不是廢話嗎?」
白二姑冷哼了一聲,看都沒看黃氏一眼,「我不知道這個家能有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靠著你外祖母?」
「是是,娘您心裡其實都是知道的。」黃氏適當的捧了白二姑一下,白二姑的心裡舒服了一些。
「你知道就好。」
黃氏心裡當然清楚。「可是這麼多年,咱們夏家靠著白家的可不是這麼一件事情吧?」
白二姑愣了一下,很顯然是在回想什麼事情似的。的確,她好像一有點什麼事情就往娘家跑,可是這人在夫家受了委屈可不是都往自己的娘家跑的嗎?
難道不是嗎?
這一點白二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她這樣的性子就是自己做錯了也不認為自己是錯的,總是覺得是別人對自己不好。
對呀,所以她錯在哪裡了?
自己受了委屈回娘家,沒銀子了回娘家,家裡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娘家,誰還願意幫助自己啊?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娘家不再幫助自己的時候,白二姑就覺得天都要塌了,她的面色有些慘白,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你,你問這些做什麼?你這個做兒媳婦兒的,有些事情該問,有些事情不該問,你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白二姑心虛的訓斥自己的兒媳婦兒黃氏。
黃氏見怎麼都跟自己的婆婆說不通,也有一些心累的感覺,現在她反倒是有些心疼白家人了。
那麼多年一直都慣著自己的這個婆婆其實也是不容易的事情,這樣的人啊,的確是應該有些教訓。
所以黃氏乾脆就不說話了。
「娘,咱們還是回去吧?」
黃氏雖然叫的白二姑,但是卻是對夏廉說的,「我有些不舒服,咱們回去吧。」
夏廉自然是萬事都以黃氏為主,說著轉身就扶著黃氏走了,留下白二姑一個人,她愣了愣,立即就跟了過去……
「咱家的銀子都在誰的手裡?」
回去之後黃氏就問了夏廉這麼一句,夏廉如實稟告,他們長房的當然是在他娘手裡,夏廉想要什麼,向來都是跟他娘白二姑知會一聲,一般也就是筆墨紙硯這些東西。
往往夏廉自己都還沒有說,白二姑就給他準備好了,可見白二姑對他的期望有多深。而其他的地方,夏廉也沒有用到銀子的地方,再加上從小的教育,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身上有藏錢的必要。
反正只要是自己開口,他娘是一定會同意的,那麼銀子放在他娘身上保管不是挺好的 ?
放在自己的手裡反倒是弄丟了。
「如果是咱們整個夏家,當然是奶的銀子最多,不過你可別打奶的主意,奶的脾氣可不好,再說她向來都不管咱們長房的死活。」
關於自己的奶奶不喜歡自己,夏廉又不是傻子,當然是心裡清楚,雖然他一直很奇怪,為什麼自己是一個讀書人,長得也端正俊秀,可是奶就是不喜歡他。
但是小時候有這麼一個想法也就罷了,長大了這樣的想法就逐漸沒有了。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反正奶喜不喜歡他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他又不從奶那裡拿錢。相應的,以後奶怎麼樣了,也別想他出錢。
就是這樣。夏廉倒是很想得開。但是黃氏就覺得奇怪了。「按理說你是長孫,為什麼你奶就不喜歡呢?反倒是喜歡二房的那連個傻子?」
「我娘說那是因為二嬸是我奶的親侄女兒的關係吧,所以我奶覺得二房的兩個跟她更親。我也不知道。」
夏廉老實的回答,看表情那是真的不在乎董氏對自己好不好,在乎不在乎。
反正都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但是黃氏卻覺得,「這麼說的話,以後你奶的私房怕是多半都給你那幾個堂兄弟了。」
「我奶手裡的銀子再多也沒有我外祖母多。」
夏廉直言不諱,黃氏卻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你外祖母手裡的銀子再多,跟你有什麼關係?人家的孫子姓白,你姓夏。」
夏廉的臉就漲得通紅。黃氏接著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你讓你娘拿出一些銀子來,我有用處。」
夏廉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你如果需要什麼銀子直接跟我娘說就是了。」
黃氏就忍不住自嘲道:「我開口你以為你娘能把銀子給我嗎?」夏廉乖乖的認輸了,一邊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另一邊是從小寵愛自己的親娘。
妥妥的是站在女人這一邊。再說了夏廉對銀子的確是沒有概念。反正外祖家有的是銀子。
只要外祖母還在,他們夏家就不會缺銀子花。夏廉心裡也是下意識的就是這麼想的。
黃氏很鄙視夏廉這樣的想法,忽然之間覺得夏廉有些太幼稚了,但是當初她並沒有想那麼多。
大抵也是女人的通病吧,喜歡白淨斯文的男人,再說夏廉在讀書,以後可比那些泥腿子有出息多了。
所以現在即便是後悔也已經晚了,畢竟肚子裡也已經有了夏家的種了。黃氏心裡也只能暗暗的將這個念頭給壓了回去。
不能對夏廉有嫌棄的想法,因為一旦有這樣的想法,就會抑制不住。因為相處下來之後,夏廉在她面前的確是暴露了很多的缺點。
就比如說以前偷偷的幽會,夏廉什麼都順著自己,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是現在她成了他的媳婦兒了,這伺候他就成了天經地義的事情。
晚上親熱是天經地義,就連洗衣做飯也是難免的事情。
還有夏廉什麼事情都不會做,家裡掌權的是婆婆白二姑,白二姑又是一個拎不清的。以前她怎麼沒有覺得這夏家那麼的複雜呢?
看來如果自己腰板不挺起來,這以後可別想讓夏廉給自己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