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顧客一片尖叫，四處奔走躲避，葉天龍卻跪立不動，甚至忘記放下懷中的墨雨戈。
如果是一個陌生人摔死在葉天龍面前，葉天龍或許還不會有太大反應，可眼前死者是認識的人。
那種生命的脆弱，就具有強烈的衝擊。
雖然米冰冰跟葉天龍只有一面之緣，雙方還是敵對關係，可見到她死成這樣，葉天龍還是有些恍惚。
「謝謝。」
這時，一記聲音湧入葉天龍耳朵，他低頭一看，正見墨雨戈紅唇輕啟，俏臉依然冰冷，但語氣溫和。
毫無疑問，她已經判斷得出，葉天龍救了她一命，不然她現在不死，也會被米冰冰砸成重傷。
「不客氣。」
葉天龍這時才發現，自己還緊緊抱著墨雨戈，左手更是放在她的圓潤上面，當下忙鬆開雙手站起來。
沒等墨雨戈再說些什麼人，葉天龍已經從人群中竄了出去，衝到露台入口查看米冰冰的情況。
在四周客人惶恐的聲音中，葉天龍徹底判斷米冰冰死亡，沒有聲息沒有氣息也沒有脈搏。
「叮——」
在墨雨戈好奇看著葉天龍舉動時，葉天龍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戴上耳機接聽，很快傳來姚飛燕聲音：
「天龍，天龍，不好了，米秘書掉下去了。」
姚飛燕帶著一抹絕望：「他們說是我殺的……」
葉天龍的心瞬間沉了下去，隨後轉身出了咖啡廳，同時一口氣打出了三個電話。
墨雨戈在後面喊道：「葉天龍，葉天龍……」
她感覺葉天龍有事，想要幫一把回報，卻轉眼不見了他影子，她只能無奈搖搖頭。
黃昏六點，京城警局對面的茶館，葉天龍坐在一間廂房看著電視，同時等待著沈天媚她們的信息。
當葉天龍從咖啡廳上到事故現場時，姚飛燕已經被警方帶走了，還不准任何閒雜人等靠近。
葉天龍只能等待消息。
電視上，正播出今天的新聞，播報員告知白氏大廈發生命案，一名年薪百萬的高級白領墜樓身亡。
嫌疑人楊小強前妻、百石洲項目改造商姚飛燕被警方帶走。
或許是葉天龍這邊的介入，新聞還算中規中矩，沒有太多的偏向性和煽動性。
只是葉天龍看著屏幕上的幾個畫面，特別是姚飛燕被押著離開白氏大廈，他感到一抹難受。
要關掉電視的時候，葉天龍的眼睛又凝聚成芒，在白氏集團的一堆員工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
拾荒阿婆。
拾荒阿婆好像在那一層清理垃圾，在人來人往中，她也匆匆打掃完離去，只是神情有一絲糾結……
「咄咄咄！」
在葉天龍念頭轉動時，房門被人敲開了，一身黑裝的沈天媚走了進去，踢掉高跟鞋直接光腳落地。
她一邊端起葉天龍的茶水咕嚕嚕喝著，一邊連珠帶炮拋出收到的消息：「三名律師已經進去了。」
「姚飛燕不會被任何非法手段對待。」
「戰青樓也警告了警方和關押人員，但凡有什麼不恰當行為，她會有一個撂一個。」
沈天媚放下手中茶杯：「鳳組也派了人員混入拘留所保護，所以姚飛燕不會有什麼危險。」
葉天龍緩緩睜開眼睛：「米冰冰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
「律師看過口供，也詢問過姚飛燕。」
沈天媚把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姚飛燕說，米秘書約她三點談判。」
「兩人在二十二層的會議室接洽，米秘書全權代表白氏集團談判。」
葉天龍抬起頭：「米冰冰全權代表？」
雖然他清楚米冰冰是白石康的得力助手，但代表白氏洽淡百億生意，依然有點兒戲。
「沒錯！」
沈天媚點點頭：「這是姚飛燕說的，也得到了白氏確認。」
「雙方談得有點艱難，還有一點爭吵，於是米秘書打開落地窗，讓姚飛燕看一看世界，胸懷天下。」
她呼出一口長氣：「只要百石洲項目合作愉快，以後雙方會有更深入的合作。」
「會議室的落地窗是整塊玻璃洞開，站在旁邊就跟站在懸崖一樣。」
在葉天龍豎起耳朵聆聽的時候，沈天媚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姚飛燕想上前勸告她不要站太前，但剛剛到她身後，米秘書就喊叫一聲，救命啊，姚飛燕殺人！」
「沒等姚飛燕反應過來，米秘書就身子前傾跳樓，姚飛燕下意識去拉她，但是只抓到幾根頭髮。」
「接著，會議室的門就被撞開了，不少白氏員工衝進來，認定姚飛燕把米秘書推了下去。」
沈天媚俏臉無奈：「而兩人談判的錄音筆，也恰好錄了米冰冰的喊叫，這一句，非常的致命。」
「動機、人證、物證都有，所以姚飛燕現在有點麻煩。」
葉天龍呼出一口長氣：「不是有點麻煩，而是非常麻煩，米冰冰的絕唱，成為束死飛燕的殺手鐧。」
「除了我們相信飛燕的無辜，其餘人都不會相信，米冰冰拿生命自殺，為的就是嫁禍給飛燕。」
葉天龍眼睛微微眯起，他小看白石康了，這手段，這魄力，不愧是白家翹楚啊。
「是啊。」
沈天媚也苦笑一聲：「很麻煩，警方已經說了，無法保釋，也不能見外人。」
「這案子因為牽涉到白氏，所以很多目光盯著，咱們無法施壓放人，也無法徇私代替。」
沈天媚揉揉腦袋：「只能跟白氏光明正大對擂。」
葉天龍問出一句：「飛燕的精神狀況怎樣？」
「她狀態還算不錯，不僅能詳細敘述事情過程，黃昏還吃了一個盒飯，更讓律師給你帶一句話。」
沈天媚看著葉天龍：「她扛得住！而且不管她最終有沒有事，你都不要做傻事。」
葉天龍輕輕點頭：「讓律師告訴她，就當這次事件是放假，讓她放寬心呆著，她一定會很快出來。」
「你和泰妃她們也小心點。」
他叮囑沈天媚一句：「別被白石康悄無聲息算計了。」
「放心吧，我們深居簡出，凡事也會多留個心眼，不會讓白石康輕易算計的。」
沈天媚輕聲寬慰葉天龍：「不過這一局，白石康來勢兇猛，你準備怎麼破？」
「撒潑打滾，跪地求饒。」
葉天龍綻放一抹笑容：「順便再請白石康吃頓飯。」
沈天媚一臉不解，不知道葉天龍的意思……
葉天龍拿出手機，直接給孔子雄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