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自作聰明
南枝深吸了一口氣，一萬字告誡自己要忍住脾氣。
她耐心等系統罵完了，才好心地提醒
「可你罵這麼多，見了監管者不還是要逃跑？」
系統氣得要死。
但它還記得自己的目的：
「所以南意身體裡的那個靈魂……」
南枝有些意外它的反問，似乎有瞬間的鬆懈。
她竟然脫口而出：
「你怎麼會知道？」
系統一副我就知道的瞭然神情：
「你以為我講了這麼多秘密，是真的害怕你嗎？呵呵呵，我早就知道了！我用在南意身上的道具並沒有失敗，而是捕捉到了一個監察者的靈魂對不對？你知道的這些事情，就是它告訴你的對不對？果然是時空局走狗，世上再沒有比他們更黑暗污濁的靈魂了！該死，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
南枝聽到關鍵處，眉尾一挑，下意識瞥了眼陸時序。
陸時序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保持緘默。
南枝決定暫時不跟他計較。
她看著系統：
「所以，你是想要和我求饒？」
系統暴跳如雷：
「是合作……合作！我還可以告訴你更多的秘密，比如更多的世界真相，怎麼掠奪別人的氣運，讓你和你家人的人生更加順風順水……而你只需要幫我做一件事！那就是與我合力把監管者的靈魂消滅掉！」
南枝算是摸清系統的邏輯了。
他們剛才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結果系統腦補了更多，反而把自己套路進去。
它猜測到的真相，竟然是比他們想出來的，還要合理、完善！
南枝陸時序原本還安排了南意一起演戲，剛剛還特意排練了那麼久。
這下倒好，全部不需要派上用場。
自作聰明的系統已經想明白了一切。
她該說什麼呢？
聰明反被聰明誤？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南枝騰地站起來，冷眼睥睨著系統：
「可是怎麼辦，我可不會幫你。」
系統不爽極了：
「我都說了，我可以給你做交易，讓你在這個世界擁有至高的財富、權力、美貌和名譽……只要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幫你得到！你就是世界之王！難道你不想過這樣完美的人生嗎？」
「不想。」
南枝笑著搖頭。
而她這個拒絕，可不是單純為了氣系統，而是她真的覺得不需要。
「你所說的財富、權力、美貌、名譽……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毫無意義，該體驗的我早已經體驗過，甚至得到的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多。可是真的體驗過，它也就那麼回事兒，根本不值得我忍著噁心，和你這樣的畜生合作。所以，你就準備好被時空局抓回去吧。我想你們這樣的偷渡者，盜竊氣運的小偷，應該會得到這個世界上最嚴厲的懲罰吧？」
南枝輕飄飄的話，戳中了系統內心最脆弱恐懼的地方。
它甚至忘記了深思南枝話里透露出的某些細節，而是大喊大叫：
「別！等等！我們可以再談談！你說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這時，南枝耳道里放著的內置式隱藏耳機發出一聲回應。
不止是她，陸時序也在同一時間聽見——
「找到漏洞了。」
南枝和陸時序對視一眼。
隔著厚厚玻璃的系統本體，則是驟然爆發一陣強烈的亮光。
音響里響起刺耳的尖叫聲，之後一陣陣滋滋滋的電流聲閃過，系統的聲音徹底消失！
南枝心有餘悸地喘著氣。
第一時間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用後背抵擋強光的陸時序，也跟著鬆開手。
他緊張地檢查南枝：
「有沒有受傷？」
南枝搖頭。
她只顧著盯著裡面的系統：
「怎麼樣了？成功了？」
「當然。」
陸時序對他的團隊有信心。
果然，組長一把將門推開，興奮地跳進來：
「我們成功了！系統的外殼被破譯，我們可以正式對它進行逆向工程，還能把它所有秘密挖掘出來！」
南枝難得朝組長露出和藹的笑：
「辛苦你們了。」
組長嘿嘿笑著，一臉的美滋滋。
陸時序這才說：
「年底獎金翻倍。」
組長高興得快要蹦起來！
她還主動請纓：
「放心老闆，我們今天之內就能把系統的秘密全部挖出來！」
說完沒有打招呼，一溜煙兒地跑走了。
而組長消失後的門口，小南意傻傻地站在那裡，撓撓臉。
「媽媽，我還要進來嗎？」
南枝笑著招招手，讓他進來。
小南意歡天喜地跑進來。
等抱住南枝了，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台詞還沒說完呢。
「哎呀。」
小南意一臉的懊惱。
南枝知道他在想什麼，拍拍他：
「放心吧，媽媽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
南枝笑眼彎彎，看起來心情很好。
南意本來因為自己派不上用場，而有些失落的。
可看到媽媽這麼開心，他轉眼又高興起來，跟著附和拍手，充當氣氛組！
南枝滿足地看著南意無憂無慮的小臉兒，努力將心底那一絲苦澀給壓了下去。
忽然，陸時序從後圈住她的肩膀，好像溫暖的毯子把渾身冰涼的她包裹起來。
南枝：「嗯？」
陸時序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詢問：「不開心就說出來。」
南枝眨眨眼：「我很開心啊。」
陸時序知道她不開心。
在系統提到南枝爺爺南平山時，她的神情明顯起了細微變化，被他所捕捉。
只是她的克制力足夠強，才在第一時間把異樣壓了回去，假裝無所謂。
恢復記憶的陸時序，仍記得大學時，南枝提到最多的就是她的爺爺。
在他的記憶里，那是南枝唯一的親人。
哪怕現在南枝又擁有了很多親人，可對她來說，爺爺南平山依舊不可取代。
可就是這樣一個對爺爺情感深切的人，卻突然得知——
爺爺就是因她而死。
系統用力捅出來的那把刀，到底是讓南枝的心臟遍體鱗傷、鮮血淋淋。
她很痛。陸時序知道。
但是沒關係，他會一直陪著她。
「不是你的錯，爺爺也不會怪你的。」
「我……知道。」
淚水悄無聲息滾落。
但又迅速蒸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