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著的那位錦衣衛突然起身,開口道,「行了,既然人已經到了,那麼我們便快速行動吧,早點完成任務我們也好回去交差。」
魏雲忍不住問道,「有這麼著急嗎?」
聞言,錦衣衛的另一人淡笑道,「如果不是有些事不太方便我們這些人處理,那麼來的人就不是我們兩個錦衣衛百戶了,而是指揮使了。」
指揮使?
聽見這個詞魏雲臉色一變。
如果事情真鬧到那種地步就不是這般小打小鬧了。
錦衣衛指揮使乃是錦衣衛組織中最高官員,職位正三品。
其修為至少也是宗師境起步。
如果真讓這位指揮使動手,那估計就不是奔著塔木大王子去的了,而是大乾皇帝要塔木部落大王的命了。
同樣,哪怕就是眼前的兩名錦衣衛百戶他都不敢小看。
所有人都知道錦衣衛因為其特殊性,面對普通官員無論文武,都有高一級這一說法。
也就是說哪怕他一個千夫長大統領,也僅僅和面前兩人平級而已。
就算如此,都已經是朝廷收斂許多了。
「行吧,我送送兩位。」
「不用了,我們七個人更加方便,可快去快回。」
在魏雲的準備下,七人很快就上了馬。
經過一番交流,李道幾人也了解到兩位錦衣衛的名字。
對李道出手的那位錦衣衛是高亮,另一位叫孫正。
「孫百戶,高百戶,祝你們順利完成這次任務。」
說完,魏雲目光看向李道五人點了點頭。
這一次是李道五人最後一次任務,完成了那麼便可獲得戶籍重獲自由身。
如果失敗了,恐怕想保全性命都難。
畢竟這一次的任務是由帝都派來的,無論成敗都需要有人背負責任。
而之所以會需要人協助,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錦衣衛想找幾個背黑鍋的以備不時之需。
當然,這也不是說兩名錦衣衛不好,只是當朝風氣就是這般,社會階級就是如此。
......
一行七人不斷在平原上騎馬趕路,很快便來到一處山谷位置。
站在山谷一側,孫正看了眼地圖說道,「這裡屬於塔木部落踏入大乾國界的必經之路,我們七人便在這裡等候即可。」
說完,他看了一眼李道幾人,道,「你們之中可有誰擅長輕功。」
此話一出,幾人目光看向沈三。
「他嗎?」
孫正和高亮看了眼至少二百斤的沈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之後又看了眼除了李道之外的其餘三人,他們越看越覺得這個組合很有問題,正常的軍營中那有這種人,但也不能說什麼,容易打擊士氣。
孫正直接道,「既然你擅長輕功,那麼就麻煩你負責探查目標位置。」
「至於其餘人,那就休息等待。」
沈三雖然心中很不情願聽從錦衣衛的話,但一想到自由身他也就沒有廢話了。
懟魏雲那也是他了解其性格不會和他太過計較,但如果懟眼前這兩位錦衣衛,估計會沒好果子吃。
畢竟錦衣衛的大名他還是清楚的,都是殺出來的。
幾人閒坐下來後。
李道便主動開口詢問,「聽說兩位來自帝都,出身錦衣衛,想必知道許多事情吧。」
高亮直言道,「小兄弟是帝都人士?」
李道猶豫了片刻,點頭道,「應該算是吧。」
其實按道理說戶籍被除,他只能算是黑戶,但顯然不可能告訴眼前兩人。
應該?
高亮露出疑惑之色,這種事情還有應不應該這一說嗎。
「看你意思是有什麼事想問我們吧。」
孫正在一旁突然開口說道。
李道點了點頭,「很久沒回帝都了,有些好奇帝都發生的事。」
高亮突然笑道,「好奇?你不會是想從我們口中打探明月公主的事吧?」
「你猜到了?」
「這很正常,這件事當初剛出來的時候震動了整個帝都,你又是這次任務的知情人,又是帝都人士,不好奇才不正常吧。」
「那能說說看嗎?」
高亮和孫正對視一眼,輕笑道,「如果是一些機密事情的確不能告訴你,但這件事如今已經幾乎是全國皆知,連塔木大王子都知道了自然不算機密,現在閒來無事,倒是可以和你聊聊。」
還是那句話,八卦這種事情所有人都喜歡,李道的表現很正常。
同樣,傳八卦大多數人也喜歡。
雖然錦衣衛聽起來是個嚴肅的職業,但畢竟都是人,只有在任務期間才會很嚴肅,平日裡他們也喜歡聊八卦。
聽見兩名錦衣衛的話,李道便也不猶豫,開口問道,「我知道明月公主被一歹徒玷污,有些好奇那歹徒的下場如何。」
說到歹徒二子,李道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自己罵自己。
「歹徒下場?」
高亮直言道,「那你可算是問對人了。」
緊接著他低聲道,「表面上大家都聽說那位歹徒伯爵因為明月公主的求情被關進天牢深處,但我有一位天牢熟人告訴我,在那伯爵被關進去的晚上,就有人將他帶出了天牢,遭到陛下秘密處死了。」
孫正拉一拉高亮,「你瘋了,這種話也敢亂傳。」
高亮聳聳肩,「這有什麼,這件事知道的人多的去了,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誰不知道咱家陛下是個愛女狂魔,讓我看,那伯爵沒有被當場凌遲都已經算死的慢了。」
孫正聽見這話同意的點了點頭,「該死的狗伯爵,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也是他運氣好,沒有落在我們錦衣衛手上,要不然他是想死都難。」
李道嘴角一抽,忍不住說道,「那位伯爵有這麼招人恨嗎?」
「何止這些。」
高亮隨口道,「他死了之後,因為明月公主的求情,暫時並沒有處理他名下的伯爵府。」
「但那伯爵府也沒落下好,以明月公主在民間的善名,讓每天往那伯爵府丟臭雞蛋爛菜葉的人數不勝數,據說那伯爵府每天都能清理出幾百斤的臭雞蛋爛菜葉,更狠的還有潑糞水的。」
「並且伯爵府裡面的人告官都沒有人管他們的事,反正要是我是伯爵府裡面的人,我是沒臉了。」
聽見這些話,李道一時覺得自己『死了『挺好。
這要是『活著『,那就是社會性死亡了。
「其實最慘的還不是這些。」
孫正看著李道開口道,「這些手段頂多就是噁心人的手段,但真正厲害的還要屬於帝都那些達官貴人對安遠伯一脈的針對。」
「我可是聽說在這些達官貴人的針對下,安遠伯一脈的所以資產都遭到了毀滅性打擊,在我們離開帝都前甚至都聽說安遠伯府裡面的人開始變賣家產,估計要不了多久,那怕陛下不出手,那些達官貴人都會讓安遠伯府家破人亡。」
聽到這裡,李道拳頭不由攥緊,臉色也逐漸陰沉下來。
雖然說他是重生者,但在安遠伯府生活近二十年的時光也不是虛假的,甚至於這近二十年的記憶比之前世記憶更加深刻。
自然,對於安遠伯府的一切他都有屬於自己的情感。
聽見前面安遠伯府被人丟菜葉丟臭雞蛋甚至潑糞水他能一笑了之,畢竟這些實際傷不到人。
但如果真有人想讓安遠伯府家破人亡他心中就不能接受了。
對比之下,他對大乾皇帝要殺他都沒有這麼大的怨言,畢竟是他壞人清白在先,只殺他一人就已經算是他運氣好了。
李道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兩位知道是誰在針對安遠伯府嗎?」
孫正隨口便說道,「太多了,除了那些本來和安遠伯府走的近的一些家族,絕大多數帝都貴族都針對過安遠伯府,但如果你非要我說的話,應該數宰相府的人針對的最厲害。」
高亮接話道,「宰相府針對很正常,畢竟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宰相府那位大公子對明月公主的心思。」
孫正突然笑道,「這不很正常,明月公主可是大乾第一美人,是個男人都有想法好吧,那些達官貴人之所以針對安遠伯府,大多都抱有一點羨慕嫉妒恨的心思。」
說到這裡,他看向李道,繼續道,「當然了,更多的還是想向宰相府示好,畢竟宰相可是百官之首,那個文官不想往上靠。」
宰相府嗎?
作為帝都人士,李道自然知道宰相在大乾王朝的地位。
甚至在記憶深處,他曾經還和宰相府那位大公子有過矛盾,甚至兩人還打過一架,並且還是他打贏了。
只不過最後他聽說對方在輸給他後離開帝都,拜入某個宗門內了,聽說被檢測出資質很不錯,當時宰相府還大擺筵席慶祝這件事。
他當時還猜測那位宰相府大公子應該是輸給他才會去選擇拜師學藝的。
沒想到當時的恩怨沒能解決,現在又多了一份恩怨。
......
夜晚,所有人都休息了。
李道則是坐在篝火前守夜。
腦海中則是不斷回憶起白天和兩位錦衣衛之間交流的那些話。
看樣子如果能夠重新拿回戶籍,第一件事還是要回去看一看安遠伯府如何。
同時,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還想給那位只見過一面的明月公主道個歉。
畢竟,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