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如果這個問溫燃，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回答。
她可以留著前任的電話號碼，也可以跟前任一起參加戀綜。但如果問前任在她心裡是什麼位置，她充其量只能將對方列到「認識的人」或「同事」。
對感情並不深厚的趙景楠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其他人。
趙景楠支支吾吾模稜兩可的回答，溫燃沒注意聽，只看著銀色的湯匙發呆。
這時，別墅的門鈴響起來，打斷了眾人的談話。
「是給我們的信。」出去開門的趙景楠拿著一沓信封進來。
信封是節目組特別印製的，上面寫著大大的三個字：致前任。下面是收信人的名字。
一共八封，每個人都有一封。
程柒慫慫的，「這不會是第一期開播前，節目組讓我們寫的那封吧……」
「沒錯，就是那封信。相信大家都很好奇前任寫了什麼，現在各位可以打開查閱並大聲讀出來了。」
鄭導邊說邊往身後打手勢，工作人員立刻將設備搬上來，檢測器一樣小零件被固定在桌子上，旁邊還配了個話筒。
「喂喂。」鄭導在話筒前試了試音，上面的數字迅速隨之飆升，「請大家音量不要低於這個分貝哦。」
眾人：「……」
【噗哈哈哈。前任寫的信誰要好奇啊，居然還要大聲念出來，這導演好瘋魔啊臥槽！】
【我以為看完照片氣氛夠沉重了，萬萬沒想到，節目組你們是會整活的！】
【6。真想知道他們寫了什麼，會不會很抓馬。】
突然得知信件是要當眾讀的，嘉賓們面色都很精彩。
當時只說讓給前任寫一封信，沒說會公開念出來啊！
誰知道裡面是不是罵人的話。
「那我先來吧。」
這種時候還得靠自信的趙景楠打破沉默。
其他人下意識看了一眼他的前女友。
正常人應該多少有點侷促或是尷尬，但他們發現溫燃正在和身邊的人說小話。
「我剛才看過了，廚房裡連片菜葉子都沒有。沒有食材，等下該不會是要喝西北風吧。」
江灼低著頭看她，「餓了？」
溫燃點點頭，隨後從他手裡接過一小袋零食。
趙景楠看見兩人互動，清了清嗓子。
話筒邊上的數字立刻飆上去，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轉移回去。
趙景楠拆開信。
他曾經看到過溫燃寫的角色人物小傳，文筆方面她非常擅長。
應該會寫得很觸動情腸吧。
他故作深沉地清了清嗓子，開始深情朗讀：
「先帝——」
趙景楠：？
其他人：？？？
鄭導：「請嘉賓儘量不要停頓，分貝數值會掉下來。」
趙景楠看著信紙上的字，感覺沉睡的心靈被敲成了重傷。
聲音有些顫抖，「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趙景楠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心情度過這兩分鐘的。
磕磕巴巴讀完最後一句「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長桌邊上立刻響起「啪啪」的拍手聲。
「振聾發聵，用意頗深。」江灼點著頭，甚是感動。
【笑拉了。誰家前任寫信默出師表啊，我也不知所言了哈哈哈。】
【溫燃：今當遠離，拜拜啦您。】
【看得出來對方很感動。默得好，以後不要再默了。】
趙景楠尷尬落座。
緊接著就是溫燃上前。
趙景楠的手寫信很長，用了整整三頁紙。
「親愛的燃燃。與你分別已經一百多天了，寫這封信是希望能以一個更成熟、更理智的視角回顧我們的關係，並向你表達我真實的想法和感受。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在一起的時間裡，我有許多地方做得不夠好，沒有給予你足夠的關心和理解……」
讀了幾行，溫燃就有點讀不下去了。
這公式化的行文，跟他以前微博發的小作文如出一轍。
幾位嘉賓坐在長桌前聽著，神色各異。尤其是黎晚玥，從聽到第三句開始，整個人都不好了。
封媛媛震驚的眼睛睜得老大，抄起水杯戰術飲了兩口。
「燃燃，這一百多天的分別，讓我深深地體會到了你的重要。每當夜深人靜難以入眠的時候，我總會想起我們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那些快樂、爭吵、互相扶持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最難忘的時光。」
「燃燃，對不起。我知道分別於你於我而言都註定悲傷，但請你不要悲傷。分別並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希望我們都能夠延續最真摯的情感，獲得最溫暖的幸福……你的楠楠。」
【嗚嗚嗚太感人了，楠神真的寫得好用心。】
【？哪裡感人，不覺得這信的內容很平嗎？就跟他發的分手小作文一樣，一點走心的內容和故事都沒說，全是空虛抒情，擱誰念都行。】
【燃燃，對不起，我知道你寫出師表的時候一點都不悲傷。】
【前面的別走，笑死我了，你要賠錢！】
「下一位。」
念完信，溫燃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歡樂地將信紙折起來，甚至還幫導演que了個流程。
「我來吧。」
讀信的事江灼沒什麼壓力，他打開疊成心形的信紙，在看到信件內容時，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
「親愛的阿灼。」
江灼他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帶著笑的時候，猶如一股清泉在日落後的寧靜中流淌，悠揚動聽。
「與你分別已經有數不清的一百多天了，寫這封信是希望能以一個更成熟、更理智的視角回顧我們的關係，並向你表達我真實的想法和感受……」
所有人：？
正在扮演深情的趙景楠臉色一僵。
程柒到嘴邊的一句話差點就說出來，剛要張口，被封媛媛捂了個嚴嚴實實。
……
江灼的聲音還在繼續，語氣波瀾不驚。
「分別並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希望我們都能夠延續最真摯的情感，獲得最溫暖的幸福。」
一封長信很快讀完。
在座嘉賓目瞪口呆。
趙景楠臉都綠了。
這誰啊，怎麼跟他抄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