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司鳴不懂她的腦迴路，「不是應該加入我的粉籍嗎？」
「你粉絲比你好玩多了啊。」
回想那幾個帶頭的大粉，溫燃就覺得生活特別有激情。
紀司鳴嘆了聲氣，想說你怎麼知道我不好玩。
這時，片場裡忽然有人吆喝起來。
「大家辛苦了，我給大家買了咖啡，冷熱常溫都有，麻煩自取哦～」
溫燃看著不遠處指示助理推來小餐車的唐雨瑤，秀氣的眉毛微微一挑，「她什麼情況？」
紀司鳴已經先她一步得到消息，懶洋洋地緩緩道：「沒發現女二的演員今天沒來嗎？」
溫燃一怔，像是才反應過來，「我剛才沒注意，你是說她……？」
「聽說是花了大價錢把原來那個演員頂了。」
這種事在演藝圈也算是屢見不鮮。
溫燃眨著眼，「可是已經開拍了啊，原來的女二也沒鬧？」
「人家丟了女二，換了個小網劇的女一，屁顛屁顛就接受了。至於已經拍的戲份，反正也不多，有人用鈔能力了導演還擔心什麼。」
紀司鳴手裡轉著一雙沒開封的筷子，散漫的目光裡帶著些許玩味和輕視。
緩緩補充，「聽說還打聽了一下跟你的對手戲多不多，看起來有點別有用心啊。」
溫燃沒想到唐雨瑤還挺能折騰。
忍不住咋舌，「頭一回見到上趕著找罵的。」
這個女二號的角色是她的下屬，在她本子裡出現的部分，80%都在被她罵。剩下20%是跟其他部門撕逼但撕不過，不是蹲在廁所里哭就是在去廁所哭的路上。
溫燃懷疑她是不是沒看劇本。
兩人說話間，唐雨瑤已經鎖定了目標。
端著杯咖啡過來，趾高氣昂瞪她一眼後轉向了紀司鳴。
「紀少還記得我嗎，我是瑤瑤啊。上次在馬場是我不懂規矩，今天特地來賠個罪。紀少喜歡冰咖還是熱咖？」
唐雨瑤長長的睫毛忽閃著，生怕紀司鳴電流接受不良。
咖啡杯外側凝結水珠，順著她粉嫩的指尖流進手心。
紀司鳴沒接，而是先問被人故意晾在一邊的溫燃，「你想喝什麼？」
溫燃雲淡風輕，「不了，我保溫杯里泡著枸杞呢。」
唐雨瑤的東西她可沒興趣。
紀司鳴點點頭，轉回來彬彬有禮道：「謝謝，今天不是很想喝咖啡。」
看起來就像是在充當溫燃的代言人。
唐雨瑤討好的笑容有點僵硬。「那紀少想喝什麼？我叫助理去買。」
「不用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紀司鳴一臉和善，拒絕也優雅得不行。
迷人的桃花眼眸像是要把人陷在裡頭，對著她盈盈一笑，她就繳械了。
「那紀少如果有需要隨時找我。」唐雨瑤臉頰緋紅地走了。
溫燃看著她的背影，「你確定她不是衝著你來的？」
自始至終，唐雨瑤就沒空分給她一個正眼。
紀司鳴似笑非笑，「她爸的公司最近想和我們集團子公司合作。」
「能談成？」
「沒看上。」紀司鳴攤著手。
因為唐雨瑤突然出現，溫燃的那點困意也沒了。
索性拿起已經記得滾瓜爛熟的劇本複習。
下午的戲都在辦公室。
鐵娘子穿著條紋西裝走進會議室，高跟鞋走出了喪鐘般的回音。
「一個個嗑瓜子聊天的時候能說會道，這麼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陳紅你們組提交的方案是什麼東西，去年的主題今年改了兩個字就拿出來用，所有環節全都照抄，你是覺得我傻還是甲方老年痴呆？」
「還有你李磊，你們部門預算報的是什麼鬼東西。三百萬三千萬幾個零分不清楚嗎？方案改了好幾遍這麼基礎的問題還能出錯，你到底是能力問題還是態度問題，人工智障都比你省心！」
「還有你……」
魏瀾把一疊疊報案狠狠摔在桌上，一坐下就開始輸出這群沒用的屬下。
有人想要找藉口，被她懟得汗流浹背，張嘴只剩下一句對燈發誓的「馬上改」！
唐雨瑤飾演的翟青青人菜頭又鐵，只因是老闆親自叮囑過才沒被魏瀾立刻踢出去。
她氣勢挺足，紅著臉梗著脖子怒氣沖沖地狡辯，「756439，473，92，6789158！」
溫燃：？
傳說中的數字人兒，讓她碰上了？
溫燃滿心震驚，魏瀾卻滿臉不屑。
「核算成本都能出錯還理直氣壯，你自己加減法沒過關連計算器也不會按？你這張嘴這麼會叭叭，怎麼不去讓工廠多給你抹個零？」
「54321——」
「夠了，我不想聽解釋！開會時間不是聽你一個人說廢話的，你的話很值錢嗎？」
魏瀾翻了個白眼，嫌棄得多少有點真情實感。
被創個半死的翟青青氣急敗壞，差點當眾搬出後台。
門口有其他部門的同事來敲門，「魏總監，裴總叫你去他的辦公室。」
魏瀾輸出的話頭卡在嘴邊。看著翟青青立刻變得意的嘴臉，唇角漾起冷笑。
「知道了。」
會議室的門被從外面關上，門內眾演員拍著胸脯喘氣。
群演A：「燃姐氣場也太強了，看我一眼我就覺得自己要失業。」
群演B：「我以前就是做文職的，魔鬼記憶重新開啟了，她一罵我我根本都不用演，直接就夢回當年。」
唐雨瑤聽見他們小聲感慨，哼了一聲，「至於嗎？情緒戲而已有什麼難的，台詞也就那樣吧。還有你們演得能不能用力一點？」
幾個群演聞聲面面相覷，但還是識趣地閉了嘴。
只在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默默交流。
連台詞都背不下來的演員你在說牛馬呢。
門外。
魏瀾從會議室出來後前往上級辦公室。
氣場全開，一鏡到底。
敲門打開領導的豪華單間，魏瀾卻沒在昂貴的老闆椅上看到人。
以為剛剛自己幻聽了「請進」，轉身準備出去。不料一個黑影從辦公室的門後閃出來，按著她的肩膀往後一推。
後背貼著門咣當一聲關上，灼熱的氣息裹挾著淡淡香水味強勢撲來，順著她的領口呼散在雪白的鎖骨上。
巍瀾先是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三心二意地推著他的肩，「裴禹深，你是狗嗎？」
裴禹深把臉埋在她的頸間，氣息火熱得像是想要一口把她吞掉。
聲音干啞，「魏瀾，你跟那個男人什麼關係？」